邰方目光之中露出了狡邪的一笑,連忙還禮道:“大人客氣了,邰某並無責怪之意!隻是,大人若不便相見,差高管家知會一聲便是,不必如此興師動眾將邰某弄進大牢啊!“高拱點了點頭,沉默不語。半響才道:“不知邰大俠這次招老夫前來有何要事?”
邰方坐起身來,微微一施禮道:“邰某這次前來,有一件事情想請大人幫忙?”
高拱警惕的弊了邰方一眼,緩緩道:“不知邰大俠有何事想請老夫幫忙?”
邰方道:“想請大人幫我放一個人?”
高拱一驚,道:“誰?隻要是我高拱能辦到的,邰大俠請放心,我高拱一定照辦。“邰方一喜道:“有大人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高拱道:“你尚未說出此人是誰?”
“鹽幫幫主仇萬千!“高拱眉頭一仰道:“是他?”
邰方道:“不錯,正是他!”言罷,便當著高拱的麵,將鹽幫所發生的一切都仔細的說了一遍。
高拱聽罷,久久沒言語。
邰方急道:“大人,這事能辦成嗎?”
高拱緩緩地撚動胡須,道:“恐怕不行!”
邰方一愣道:“不成,以高大人在朝中的權力,放區區一個鹽幫幫主這有何難?”
高拱長歎了一聲道:“邰大俠有所不知,自從老夫登上首輔寶座一來,有幸等到當今聖上的垂愛和信任,讓老夫得以”開王親內轉之例,複一甲讀書之規,正撫按舉劾之差,核京官考滿之實,分進士講律之會,定進官升授之條,議有司捕盜之格“一展生平抱負!”高拱頓了頓,歎了聲道:“然好景不長,這次皇帝犯病以來,朝中各路人馬,謀奪首輔之位的野心,已是路人皆知,老夫實在不應在這個節骨眼上捅出什麼簍子來!“邰方道:“以大人的能耐和手段,即使新皇帝犯病,普天之下又誰是大人的對手呢?我看大人這是杞人憂天罷了!“高拱冷笑了聲,道:不是老夫自負,者隆慶一朝,若說有人是老夫的敵手,除了身為次輔張居正以外,普天之下隻怕無人是老夫的對手!“張居正!”咋一聽到這個名字邰方還是微微怔了怔,這個人,他並不是十分熟悉,不過他雖然身處江湖,但偶爾在朝野之中走動,也聽到一些有關這個人的傳聞,據說此人,不僅長的十分英俊,須長至腹。而且更為難得的此人還勇敢任事,豪傑自許。隻不過沉深有城府,莫能測也。在朝中是僅此於高拱的第二號人物。想不到連高拱都十分懼怕此人,看來此人到也不簡單。也不知這次爭鬥鹿死誰手?”
高拱繼續道:“三年前我高拱榮登首輔之位,你邵大俠立下了汗馬功勞。可是新鄭一別,你卻從未有求與我,這是真正的世外高人作風,僅此一點,我高拱對你就是感激不已?若是在一年前,麼要說你有一件事有求與我,就算是十件百件,隻要是你邰大俠的,我高拱一定照辦。可現在這非常時期,老夫也自身難保,實在不便?”
邰方見高拱卻有難言之處,心中一歎道:“如此說來,大人確實有為難之處,不過以大人多年為官來看,這次朝廷見仇萬千抓捕,會如何處置!“高拱見邰方不再讓他在這件事情上幫忙,鬆了一口氣道:“這次朝廷決意要開海,而鹽幫這麼多年以來,都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加之這次新皇帝登基不久,要用開海關這件事做文章,以老夫看來,這次仇萬千必死無疑!“邰方歎了聲道:“看來天意如此,我邰某也無能為力了,不過邰某還請大人能動用動用你在朝中的關係,饒此人不死,我在隱身於鹽幫之時,此人對邰某還算照顧,讓邰某眼睜睜的看著他被處死,於心不忍!還望大人成全!“高拱麵露難色道:“這個……這個?”
“怎麼,大人感到為難嗎?”
高拱哈哈哈一笑扶須道:“這點小事,又有何難,老夫答應便是!”
邰方一喜道:“多謝大人!”
邰方瞧高拱那神情,知道他是在冒著極大的危險來來幹這件事!心中登時一陣感動,略一沉吟道:“大人倘若為這件事感到為難,大可不必為此冒險,大人乃堂堂大明首輔,天子寵臣,眼下,大明雖說新皇帝登基,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以邰某看來這隻不過是表麵的繁華罷了,實則,我大明仍然是危機重重。大人乃是我大明棟梁之才,倘若為了仇萬千一事而影響了大人的前途,那時,就算大人念起舊情能原諒我,恐怕我大明數萬百姓也不會放過我邰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