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乘馬來到海邊,一路平安無事。他們到達海邊時天色已晚,決定留下歇宿,明天再行。塞倫在揮手之間造出四座帳篷。
四座帳篷如同三體行星和環繞它的三顆恒星。給米卡爾的那間帳篷位於正中,其他三人的帳篷呈三角狀將它包圍起來。
塞倫對自己的安排甚是滿意。她打兩個響指,柴火升起;飛出兩把匕首,兩隻飛鳥應聲而落。她用魔法迅速而整潔地將飛鳥除去羽毛內髒,洗剝幹淨,用樹枝穿起,架在火堆上烤。不一時,鳥肉烤好,香氣四溢,塞倫的手上憑空出現幾瓶佐料。她把佐料在鳥肉上撒好,將飛鳥從火堆上拿下,遞給哈裏森一支穿著鳥肉的樹枝,自己拿一支。她讓哈裏森和米爾卡舅甥二人合吃一隻鳥,自己和阿德裏安合吃一隻。她想兩個人吃一隻大鳥足夠了,打多了是浪費,並且這每個兩兩組合中有一個是孩子,一個是女人。
她把樹枝交在阿德裏安手上,讓他先請。阿德裏安哪好意思,便取下鳥肉,一撕兩半。兩半撕得不甚平均,明顯一半較大,一半較小。阿德裏安畢竟老實,問塞倫:“你要哪一半呢?”
塞倫用深不可測的眼光看著他,反問:“你覺得我想要哪一半呢?”
阿德裏安忙將大的一半給她,塞倫笑了。她咬了一口,將大的遞回,自己拿了小的,道:“我看你也不傻嘛。
是夜,哈裏森提出涉險在外需要輪流值夜,塞倫笑道:“哈裏森叔叔,這是你們普通人類的習慣。我是精靈,耳朵比你們長,聽得比你們看得還遠。並且我還是法師,即便夢寐之間,也能留一縷神思監控周遭。你們安心休息好了。”
於是,眾人各自安歇。塞倫和衣躺在寢帳之中,看起來沉沉睡去,其實耳聽八方,但凡有一點動靜都能知覺。中夜時分,她忽然睜開眼來,隻聽四麵俱有嘶嘶啦啦的聲響。她甚感奇怪,便走出帳外觀瞧。
這一看不要緊,她的眼前竟是漫山遍野的藤蔓。這些藤蔓會動,像蛇一樣蜿蜒向前纏繞滑動。塞倫雖然法力高強,但本性裏甚是害怕蛇形之物。她驚叫一聲,想不起來使用法術,隻一味後退。眼看蛇形藤曼來到她的腳邊,她才記起自己大法師的身份,開始運起法術,可時已遲了,藤曼迅捷無倫地纏繞住她的手腳,使她動彈不得。她隻覺身上藤蔓越纏越緊,根根肋骨都要爆裂。正在危急時候,眼前劍光閃動,纏住身子的藤蔓紛紛落地。塞倫驟然獲得解放,身子不由自主向前倒去,倒在一個人的懷抱之中。塞倫驚魂未定,緊靠著身前溫暖堅實的胸膛半晌,才意識到這是阿德裏安的胸膛。她趕忙滿臉通紅地閃開,小聲囁嚅道:“謝謝,阿德裏安,你救了我的命。”
“是你救我在先,塞倫。”阿德裏安笑道。
阿德裏安、哈裏森和米卡爾都被塞倫的一聲尖叫驚醒。他們衝出帳來,各自拔劍砍斷遊近身前的藤曼。
米卡爾別看年紀小,跟隨父母多有曆練,他非常靈活,運劍如飛,是幾個人裏消滅藤曼最高效的。
塞倫恢複過來,哈裏森也得空抽出那柄得自奧爾德裏克的法杖。他們一起運起法術,那些藤蔓或被火燒或被冰凍,仿佛痛苦哀吟般地嘶嘶退去,全部退入海中。
“這是什麼?”塞倫問道,原來她也有不懂的。
“這是海蛇草,狀似藤曼,祖籍幽暗水域,奈瑟提爾人多雇傭他們做監獄看守。他們無口,通過纏繞捆縛獵物並加以擠壓,用毛孔攝取能量。”
“哦。”塞倫不禁哆嗦了一下。親眼見識並親身接觸駭人聽聞之物,感覺與僅僅聽聞它們的事跡迥然不同。海蛇草適才纏住她造成的痛感,似乎還未完全消逝。
“我看,要不還是讓男人們輪流值夜,請女士去歇息一會吧。”阿德裏安微笑提議道。
塞倫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道:“也好。”
於是塞倫真正安心睡覺去了。她脫掉外衣、靴子,裹好毯子,沒有做夢,深深入眠,直至天亮。
這一夜再沒有什麼意外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