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傲道:“你便因此就要設下毒計戕害他人嗎?“
陳玉之吼道:“若隻是如此,我也隻能罷了。新婚之夜,你連碰都不碰一下我,之後更是不踏入我房中一步。你這般待我,我不甘心,我要毀掉你喜歡的女子,毀掉了她,說不定你會接納我。”
雲中傲冷笑道:“我以為你同意進府,便知道要過什麼樣的日子,卻不知你還想魚和熊掌兼得。道不同不相為謀,明日便送你跟蓮兒去莊子上,給你害死的姚管家守靈。”說完便大步往外走去。
陳玉之衝雲中傲的背影道:“我隻恨自己有眼無珠,竟將毒蛇當成了君子。不知道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倒黴蛋,知道了毒蛇的陰冷狠毒,還敢不敢再和他在一起?”
雲中傲理也不理,不一會便走的人影也不見了。
次日一早,雲中傲便稟了祖母,說陳姨娘感了咳疾,為避免傳染,已送到莊子上去了。王原穀那裏,雲中傲送了兩千兩銀子給他夫人,說是替陳姨娘盡盡孝心。王夫人得了銀子喜笑顏開,哪還顧不上問問外甥女的死活。
雲茂不幾日便從莊子上回來,道了這幾日的情形。那初蓮原是病久了的,送到莊子上第四日便斷了氣,臨死前倒是清醒了一會,托雲茂謝謝大公子救她出來,沒讓她死在那肮髒的窯子裏——她根本不知道那賽海棠正是雲中傲派人送過去的。初蓮還托雲茂有時間回江州看看她的娘,就說她在外過富貴日子,隻是不容易出府。雲茂邊說邊偷瞧雲中傲的臉色。
但見雲中傲臉上一絲波瀾沒有,隻全神盯著床上昏睡的女子——驚鵲自那日被用了棍刑之後一直昏迷不醒。
雲茂便繼續道:“那小陳姨娘倒是硬骨頭,跟初蓮一起待了幾天,身上漸漸也有了些症狀,她倒沒求一句饒,隻一個勁的咒罵,罵的那些簡直不堪入目,咒人的話也說得十分惡毒,真看不出來平日裏倒嫻靜的很。”
雲中傲此時仿佛回過神來,說道:“她都罵的誰,咒的誰?咒了些什麼?“
雲茂吞吐道:“罵的都是公子,咒的是,是驚鵲姑娘,就咒驚鵲姑娘這,這一次醒不來,醒了也是個癡癱之人。還有好些,奴才真是沒聽過有人這麼能罵人。“
雲中傲冷聲道:“既然她是有才之人,那可不能輕易死了。讓莊子上好吃好喝伺候著,看緊了別讓她尋死。”
雲茂聽了渾身起雞皮疙瘩,初蓮死時他就在旁邊,全身就沒一塊好皮,全都潰爛得不成樣子。得了那些治不了的病,與其受盡折磨屈辱而死,不如跟初蓮一般,早死早好。
雲中傲又道:“謊言終究會破滅,你派人去趟江州,將初蓮火化的骨灰帶回去給她娘,就說她不服水土,得了急性痢去世了。順便拿三百兩銀子給她娘買間房子,剩餘的也夠她過完下半輩子了。就說初蓮伺候得好,這些都是主子賞的。”
雲茂聽罷十分詫異,不知自己的主子何時竟有了這菩薩心腸,然他也不敢多問,便下去打點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