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牛皋說著自己又添了一碗飯。嶽翔開心地道:“大家喜歡就好,喜歡就好!”王貴也開玩笑道:“看來我們這兒又多了位將軍,夥頭將軍!”牛皋邊吃邊附和道:“對對對,夥頭將軍!夥頭將軍!”
嶽翔被他們的哄鬧弄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勸道:“你們吃,你們吃!”他沒想到自己在炊事房裏也可以做一個英雄啊,這種感覺真好!他悄悄退到一邊,讓他們慢慢吃。
傅慶邊吃邊對嶽飛道:“大哥,打曹成為啥不用咱們出馬啊?”嶽飛道:“杜帥請纓,帶著他的部屬去了。”王貴問道:“幾時回來?有消息了嗎?”嶽飛搖搖頭,道:“皇上登基那日,信誓旦旦地說要迎回二聖,現在這個時候,是應該舉兵向北迎回二聖的,卻偏偏下令先打土匪流寇。”
傅慶道:“真不知道皇上打的是什麼算盤。”牛皋嚷道:“他娃兒的,土匪要剿,二聖要迎,可凡事得有個輕重緩急嘛!”傅慶頓了頓,猶豫道:“杜將軍去了好幾日了,該不會出了什麼岔子吧?”嶽飛沉吟道:“二十萬曹軍,確實不好對付。”王貴無意地望向外麵,隻見杜充帶著一群殘兵敗將走回軍營,趕緊向嶽飛稟報道:“回來了!回來了!”眾人聽到他喊,一同望向帳外。王貴回頭對傅慶道:“看來,還真是被你給說中了!”
杜充吃了敗仗,臉色難看,不得不向宗老元帥請罪。宗澤看著他,緩緩問道:“曹州這一仗,三天都拿不下曹成,你可知原因何在?”
杜充辯解道:“末將中了曹賊的口袋陣。”宗澤微微抬起頭,道:“口袋陣?你們可有誰識得此陣?”一幹將士紛紛搖頭。宗澤歎了口氣道:“你們訓練的是膽量,他軍訓練的是陣法啊!”此時,他看到嶽飛似乎有話要說,便點名道:“嶽飛,你有什麼話就說!”嶽飛道:“末將鬥膽問一下宗元帥,兩軍交鋒,無膽量何以談陣法?”
宗澤朗聲道:“沒有陣法隻有膽量,那豈不是市井纏鬥?”嶽飛聽元帥口氣不輕,便拱手道:“請大帥賜教!”
宗澤便從書櫃上取下一幅八陣圖,給他們講解道:“這些陣勢和兵法都是古之善戰者用性命換來的兵學精華。所謂‘陣’,就是根據地形條件、敵我實力布置的戰鬥隊形,從基礎的一兵、一伍、一列開始,一直到全軍,都做到‘立兵伍,定行列,正縱橫’。尤其在殺氣震天、煙霧彌漫之時,金鼓便是號令,聞鼓而動,聞金而息。你們要是讀通了陣法,日後就能以兵製兵,以陣化陣了。”
嶽飛看著八陣圖,點點頭又搖搖頭。宗澤看著他,不知道他腦袋裏又想到了些什麼,就請他說出來。隻聽嶽飛道:“這些陣法,在末將看來,都是一些軍事規劃的陳跡!曹成的口袋陣是由地勢之利演變而來的新陣法,我們若是以古代之陣法應對今日之新陣法,豈不是太過於死板了?嶽飛以為,兵家之要,在於一個‘奇’字,誰能出奇製勝,誰才能立得住腳。”
宗澤聽後,不禁瞪眼望著嶽飛,道:“‘奇’字當先?‘奇’字當先就意味著‘險’字當先,要是勢均力敵,還得依法布陣,穩中求勝!”嶽飛辯駁道:“陣法固然重要,但也要因時因地而變。有陣不一定穩,無陣也不一定不穩,末將隻是覺得戰場之上,陣法並不是最重要的。”
宗澤不禁惱怒道:“陣法不是最重要的,那你跟老夫說,什麼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