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宋俘營秦檜翻身(2)(2 / 3)

王貴道:“那萬一皇上責怪下來,該如何是好?”嶽飛本身就有這些憂慮,一聽王貴的話,反而將酒碗放下,果斷道:“眼下我軍士氣正旺,金人望而生畏,朝廷卻使這個拖字訣,助他人氣焰而滅自己威風,再這麼下去,軍心就散了!先不管妥不妥了,寫了!”四人一拍即合,說有事大家一起擔著,每人倒了一碗酒一幹而盡。

是夜,更深露出,殘燭將熄,牛皋、王貴、傅慶三人都已經睡著了,隻聽那牛皋的呼嚕聲震天響。嶽飛連夜在紙上書寫,心中無限激慨,特別是寫到冬季降臨,徽、欽二帝在北方可能過得異常艱難,心情便無法平靜。隻見紙上筆走龍蛇寫著:

陛下已登大寶,黎元有歸,社稷有主,已足伐敵之謀,而勤王之師日集,彼方謂吾素弱,宜乘其怠擊之……冬季降臨,二聖身陷牢獄,暗無天日,幾千宋俘食無果腹、衣不蔽體,苦不堪言……

很快,他這道折子便被八百裏加急送到了皇宮,來到了康履手裏。宋高宗趙構正在與汪伯彥談話,李綱在一旁起草。此時,康履捧著折子盤進來向皇帝稟報道:“汴京留守八百裏加急!”那汪伯彥伸手拿過折子拆開封套,隨便看了一眼,便抬頭慢慢對皇帝道:“這是武經郎嶽飛給皇上的疏請書。然而,武經郎怎可給皇上寫疏請書?”

趙構沉吟道:“想必是他有什麼難處,要朕為他做主。你念給朕聽。”於是汪伯彥大聲讀道:“陛下已登大寶……金人以為我大宋素來積弱,未必能敵,我軍正宜乘其不備而擊之……”

那趙構不等他念完,便笑道:“真是近墨者黑也!嶽飛跟了老帥當差,一副老帥的腔調!哈哈哈……”當汪伯彥念到“而李綱、汪伯彥輩……”這兒的時候停下不念了。隻見汪伯彥瞪著信件不出聲,而李綱也抬起頭來想知道嶽飛還要說什麼。趙構催促道:“念下去呀!”

汪伯彥隻好繼續念下去:“而李綱、汪伯彥輩,不能承陛下之意,恢複故疆,迎還二聖,奉車駕日以南。又令長安、淮陽、襄陽準備巡幸,有苟安之漸,無遠大之略,恐不足以係中原之望。雖使將帥之臣,戮力於外,終無成功。”

趙構道:“有苟安之漸,無遠大之略,指的就是你們兩位!”

汪伯彥接著念下去:“為今之計,莫若請車駕還京,罷三州巡幸之詔,乘二聖蒙塵未久,虜穴未固之際,親率六軍,迤邐北渡!則天威所臨,將帥一心,士卒作氣,中原之地,指日可複!”

趙構叫道:“這哪裏是嶽飛所上之疏,根本就是老帥所上之疏!‘親率六軍,迤邐北渡’,寫得如此雄渾,如此悲壯,就算老帥執筆也不見得比嶽飛之疏高明多少!”汪伯彥冷笑道:“說我們兩個不能承陛下之意,不足係中原之望,那麼誰能如此?那老糊塗宗澤他能嗎?”

趙構道:“李綱,對此疏所見如何?”

李綱笑著,口氣安詳而坦蕩道:“子非魚也!何以知魚之所遊也?臣一生所求,是仰能朝天,俯能立地,一生毀譽,豈是年輕氣盛的嶽飛所能辨明的?”汪伯彥輕蔑地說道:“嶽飛不過是區區武經郎,竟敢如此詆毀朝廷命官,此風一長,誣案四起,朝廷焉有寧日?皇上,臣以為,嶽飛禍興蕭牆,罪及論死!請皇上明斷。”

趙構低頭不語,陷入思考。李綱見狀不好,趕緊說道:“皇上,嶽飛雖然年輕氣盛,卻不是宗澤一人鍾愛之嶽飛,而是大宋行伍之中,千萬少壯校尉所推崇之嶽飛。貿然處死嶽飛,勢必引起軍中劇變,皇上萬不可為一則奏聞而輕易觸動殺機啊!”

趙構不緊不慢地問道:“那李大人認為該如何處置?”

李綱道:“表其忠心,批其越職。”

汪伯彥心中早已憤恨,急忙勸阻道:“皇上,萬不可如此處置。陛下剛嗣我朝之大統,不認陛下法統之人大有人在,我看這嶽飛就是其中之一。他口口聲聲老皇上,隻拿老皇上當主子,不拿皇上當主子啊!我朝從太祖至今,從未有眼下武人猖獗之風,大將們擁兵觀望,以至於皇上號令不行。大將倒也罷了,他小小武經郎也膽敢指責朝政,如不嚴加管束,以正視聽,後果不堪設想啊!”

趙構聽他如此說,臉一下子沉了下來。汪伯彥見皇帝心中動搖,更加火上澆油道:“皇上,當初金人立張邦昌的時候,小徒秦檜帶頭簽字反對,因而被擄去北方。他在請願書裏寫道,‘臨危授命,舉能推賢,優劣之勢,早有定論。日前泥馬河遇險,四周皆為金人所困,亂箭穿身,勢不可免。突然異光閃亮,祥雲四開,一匹白額銀駒掀動雙翼,冉冉而降!九王爺跨上神駒,一飛衝天,神跡相助,順利脫險!此乃天兆,昭示了九爺九五之尊在望,嫡傳之位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