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章 謀對策君臣投機(1)(1 / 3)

韋貴妃道:“老皇上病得那麼重,我怕我還沒走到山海關,他已經進了鬼門關。”秦檜拱手謝罪道:“下官一時妄想,太後原諒。”

韋貴妃感激地道:“秦卿孝思可感,隻怪老身尚沒有這一份福氣跟自由。”秦檜請求道:“不知太後可有意寫幾個字,讓下官帶回臨安奏呈皇上,臣料皇上見字一定百感交集、痛徹心扉。”

韋貴妃道:“多難得的機會呀!老身就提筆寫兩句吧。”說著,抖出白絲手帕走向書桌,隻見她剛一摸到毛筆,淚珠便如雨線滾落。她痛定思痛,回想起自己當年和趙構遊園賞花、趙構舞劍、趙構成婚,攜新娘邢氏前來宮中參拜等情景,便奮筆疾書,在絲帕上寫畢一首七言及一行小字。秦檜看著韋貴妃題帕寫字,嘴角隱隱一笑——自己此行的目的達到!

韋貴妃將絲帕遞給他,他看著上麵的字,一麵折起絲帕,一麵情真意切地號啕大哭。此時,袁和走了進來,提醒道:“查營了!查營了!熄燈吧!熄燈!”秦檜道:“時不我留,下官叩首告辭!”說著下跪叩首,“太後千萬保重!千萬保重!下官去了!”

韋貴妃連連點頭,道:“使力而無氣,求知而無言……記住了!記住了!”那秦檜長揖走向帳門,她擺手道,“去吧!老小平安,一路順風……”等秦檜走了,她想起和兒子的一切,不禁又掩麵痛哭。

而那粘罕聽說趙構的愛妃也在俘虜營裏,便叫幾個金兵將她押進自己的營帳裏,對其施暴。邢氏竭力掙紮,可是她一個弱女子,而粘罕又是何等強壯威武的一個大男人,隻見粘罕三兩下便將她製服了。可憐的刑氏一邊忍受著屈辱,一邊不斷地叫喊著:“放開我!你們這些禽獸!我官人會打過來的!他會殺了你們的!放開我!”

那粘罕將邢氏玷汙之後,呸了一口,罵道:“什麼大宋皇帝的女人,也不過如此。”說著就離開了。那邢氏抽抽嗒嗒地哭了半宿,突然看著房梁,從自己身上解下長長的紅綾,掛了上去,她看著南方,一邊把自己的頭套進了紅綾,一邊道:“官人,來生再見了……”隻見她腳一蹬,便吊了起來,晃晃悠悠……可憐一代王妃,從此香消玉殞。

南方,宋家王朝的皇宮大殿內,高宗趙構從噩夢中猛然驚醒,坐了起來,丟了魂一般,半天發怔。等徹底醒來後,便沒了睡意,倚著枕頭,呆呆地望著自己的寢宮,除了漫漫黑夜,就是死一般的孤寂,他自言自語道:“不要想了,你是皇帝,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你想怎樣,就可怎樣……記住,你是大宋皇帝!天下為我所有,為我所用!”說完,他重新躺下,自我催眠一般,縮成一團。

第二天,在禦花園的亭子中,在宋高宗趙構麵前兩三米處,跪著一個宮女,高舉著一個瓷碗,一動不動,高宗一下一下無聊地向碗裏扔著瓜子。此時,康履從外麵走了進來,稟報道:“皇上,張所大人跪了大半天了,您要不要見見他?”趙構不說話,繼續扔瓜子,瓜子不是遠就是近,要麼就是偏,隻見他越扔越失準,煩躁起來,抓了一把瓜子,一下子揚到宮女頭上,叫道:“煩死了!煩死了!為什麼滿朝文武都沒一個能讓朕舒心的?!你們就隻知道來煩朕!”說著,轉身就走,誰也不睬。那康履連忙跟了上去。

趙構走進自己的寢宮,坐在床榻邊,從枕頭下拿出昔日邢氏常用的妝盒,深情地看著,輕輕撫摸著,喃喃道:“邢妃,你在哪兒?你可安好?以前每日清晨,你捧著妝盒,對鏡梳妝,朕看著銅鏡中的你,顧盼生姿,風采卓絕,這是朕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說著,他想起昨夜的噩夢,不知是夢還是真實,漸漸涕泣道,“朕曾經答應過你,終有一天要讓你住進皇宮,當個堂堂正正的皇妃,可是如今,朕貴為天子,號令天下,卻兌現不了當年的承諾,給不了你這個皇妃……為什麼?老天為什麼要這麼捉弄朕?為什麼?”

康履道:“皇上,您別這樣,看得老奴也好難過……”趙構一邊哭一邊撫著心口,“朕這兒痛,沒想到睹物思人,竟是這般肝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