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美爾？
克拉克並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但他明顯看到了塔利亞的嚴肅和認真。下意識地，他也跟著嚴肅了起來。
“這是什麼很大的問題嗎？”他忍不住問。
而塔利亞，她抿了抿嘴唇：“要看祂們的想法。”
但是一路上，他們並沒有遇到什麼刁難。前來迎接他們的衛士們態度恭敬，甚至還帶來了水與糧食。塔利亞和克拉克一人一個水袋，好好地給快被陽光曬幹的自己補了補。
相較於沉默的塔利亞，克拉克的心態顯然更輕鬆。無論是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坐騎還是陌生的儲水袋，都能帶給這個紅脖子新奇的體驗。
“這儲水袋真結實。”他誇讚地說，發現塔利亞沒理他，轉而向衛兵們說：“你們能聽懂我的話嗎？”
意外地，衛兵們聽得懂，於是開始和克拉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他們聊著聊著便越來越熱絡，甚至到了城外時，克拉克不僅自己交代了自己的情況，還已經收獲了這些人的家庭信息。
“那就是我家的領地！看，有人耕種的那片就是！”其中一個衛兵駕駛駱駝衝過去，又抓了些東西回來，扔給克拉克一些：“這是剛曬摘下來的椰棗，還溫著呢！拿去吃吧。”
克拉克結果，笑得幾乎看不到眼睛：“謝了兄弟！”
塔利亞歎為觀止，同時也豎起耳朵，聽著這些人對於自己城邦的描述。就如同她預料的那樣，這裏應該是古城邦烏魯克，現任統治者為吉爾伽美什，而城邦供奉的主神名為伊什塔爾。
“我好像聽說過這個名字。”克拉克皺起眉：“在曆史課上。”
“那你們曆史課還真的教了點東西。”塔利亞說：“吉爾伽美什可是中東地區曆史上最著名的統治者之一，記載他英雄史詩的泥板在很長時間內都是最早的人類文明的記錄。因此，他也一度被曆史學家稱為最古老的英雄王。”
克拉克：“那現在不是了嗎？”
“隻能說有爭議，按照西方曆史學界的思路是這樣。”塔利亞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鏡：“東方人有自己的曆史遺跡，但西方學界不承認就是了。”
塔利亞陰陽怪氣的，克拉克品不出什麼究竟，決定忽略。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這座城邦中。
從遠郊到城中心的王宮，他走馬觀花地注視著這個與眾不同的地方，並發現這裏和現代城市的布局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獵人們去了綠洲中的叢林裏尋找獵物，而在郊區，大片的土地正在被開墾，並且有許多人尋找著果樹以供采集。越靠近城邦的中心，人越多，服裝也變得更有花樣，甚至有人戴上了有些粗糙的視頻妝點在頭發上。
“哇。”克拉克指著正在叫賣的攤販：“現在已經開始有人做小生意了！”
“石器時代就已經有人以物換物了。”塔利亞很是瞧不上他那一驚一乍的模樣：“你就不能有點現代人的穩重嗎？”
克拉克：……
克拉克：“你好嚴厲。”
他蔫了下去。
塔利亞也有點於心不忍，可是她現在沒心情去給這個人做心靈馬殺雞。她依舊焦慮得不行，並且到現在也沒有篤定的感覺。
她現在到底是什麼處境？是試煉還是別的？
而這裏是真實的地方嗎？還是一場虛無的夢？
因為焦慮，她到現在依舊全身緊繃，並且克拉克的放鬆與融入更襯得她像個捉急的小醜——她忍不住發脾氣，直到她的駱駝停在城市內最高的建築前。
一級級台階堆了起來，將道路盡頭的神廟簇擁在了幾乎可望不可及的高處。她有些猶豫，看了看跳下駱駝的克拉克。
“你都不害怕嗎？”她終於沒忍住，問：“我們麵對的可能是不可知的危險。”
“但迄今為止，沒有任何人想威脅我們啊？雖然那把弓箭的主人好像很厲害，但她不也隻是邀請了我們嗎？”克拉克說：“你看起來一直不高興……是因為你害怕？”
塔利亞：“我這是謹慎！”
“好的，謹慎。”克拉克舉起手：“要是你那麼……謹慎，不如就跟在我後麵吧？萬一真的有什麼危險，我給你擋一下。”
克拉克頓了頓：“所以你之前讓我拿那把弓，也是因為你……謹慎？”
他好像終於想明白了這點，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啊。”
塔利亞：……
塔利亞：“快走！”
於是，塔利亞氣鼓鼓地跟在了克拉克身後。餘光看去，克拉克看到了她鼓起來的臉頰，看上去就像一隻……秀氣的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