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並沒有打算在山道上與匈人硬拚,他早就看好了一處山岩,以之作為伏擊的陣地。這座山岩高近三丈,孤零零地矗立在山道邊,四周如刀砍斧劈,近乎垂直的石壁讓人難以攀登。但有一條山藤,沿著石縫生長,直達峰頂,最終纏繞在岩頂的一株大樹上。霍青將長槍掛在青騅的鞍上,抄起踏弩,一拍馬臀,青騅如通靈一般,馬上明白了霍青的心思,小跑著躲到了山岩後麵。霍青攀著山藤,幾個起落,便到了山岩腰部。他抽出劍來,一下割斷了腳下的山藤,山藤的下半部失去支撐,軟軟地垂落在岩下。霍青再向上攀,到了岩頂,便把上半截山藤拉起,拉到了岩後,懸垂在後麵等待的青騅上方。等到霍青做好了準備,匈人士兵們也清除掉了最後一處障礙,狂呼著舉刀向岩下殺來。
霍青毫無慌張之意,伏下身子,弩箭上弦,稍一瞄準,便扣動了扳機,當頭一個匈人士兵應弦而倒。
突如其來的攻擊,讓匈人一陣混亂,他們紛紛尋找地方躲避。有的緊貼著山崖,有的藏身樹後,而找不到地方遮蔽身體的,則急忙向後退去。
霍青並不著急,抽一支箭上好了弦,靜靜等待。
對麵的匈人是一支久經戰場的隊伍,沒有讓霍青等待多久便發起了進攻。幾個士兵頭上頂著盾牌,彎著腰疾向岩下衝來。而後麵有幾個人一齊張弓搭箭,向山岩上射擊,以作掩護。
匈人由於在低處,看不清霍青的方位,射出的箭支並沒有準頭,對霍青的威脅不大。霍青緊緊貼在地麵上,以防被流矢射中,耐心地尋找機會。在一名匈人士兵跳上一塊岩石時,霍青再次射出了弩箭,釘在了這個士兵剛踏上岩石的腳掌上。士兵痛呼一聲,一個跟鬥栽倒在岩石下,抱著腳翻滾嘶叫。
戰友的受傷,仿佛更激起了匈人天生的凶性。他們“嗬嗬”狂叫,加快了衝鋒步伐,直達岩下。但山岩陡峭,無處可以攀登,讓他們急得團團亂轉,卻毫無辦法。
霍青放下了弩箭,揀起岩上散碎的石塊,一個接一個地往下扔。匈人舉著盾牌護住頭頂,在岩下硬頂。但簡陋的盾牌頂不住石塊接二連三的重擊,很快就碎裂了。失去了盾牌的保護,強悍如匈人,也隻能抱著頭四下逃竄,躲避岩上不斷扔下的石塊。
這種情況讓匈人隊長怒不可遏,族人在草原上一向橫行無忌,所遇到的草原民族無不聞風喪膽,即使是龐大的帝國軍隊,與匈人交鋒也是一觸即潰。今天,對麵隻有一個人,竟然讓自己上百人的隊伍對之無可奈何,這是從來沒有遇見過的事情!不能殺了這個人,自己在族人麵前還有臉麵嗎?他一舉彎刀,大吼道:“都給我上,搭人梯爬上去,把對麵那個不敢露麵的膽小鬼給砍成肉醬!”
但是他舉刀的動作未免太過冒失,霍青在扔石塊的同時,並沒有忽略了藏身遠處的匈人。隊長這一舉刀,便將手露出了遮蔽他的山崖。霍青順手操起踏弩,眼疾手快地放了一箭,射穿了隊長的手腕。“鐺”一聲,彎刀掉落在地上,隊長緊握著手腕,口中“嘶嘶”作響,踉蹌著退到山崖後,坐在地上直冒冷汗,再也不敢上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