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轉頭看向自己的同屋,發現黑暗中一個中等身材但是很健壯的男人正盯著自己,“是。。。楊。。六少帥?”六郎急忙說:“兄弟,別這麼叫,我是楊景”“六爺在上,受小民一拜”六郎連忙攙扶起這個男人:“兄弟,你我都是校尉,你可千萬別這樣。。”“六爺,您。。不認識我,可是我認識您,別看這屋裏沒有燈光,您一進來,我就認出您來了,當時我就是在月光下,對您這英俊的輪廓,您這雙暗夜中熠熠閃光的眼睛永記終身”
六郎被他搞糊塗了,一時記不得在哪裏見過這個人,遲疑地問:“兄弟,不好意思。。我。。”那人點起一支蠟燭,小屋內立刻亮了起來,六郎看到眼前是個臉膛紅黑的健壯男子,那男人看六郎發窘的樣子,急忙說:“六爺,小的不願提起這事,那對您是個痛苦的回憶,不過。。還記不記得前年中秋。。”
六郎惶惑:“這個。。。”“您還記得那匹禦苑驚馬追風駒麼?”六郎猛然想起來了,“啊,你不會就是那個勇攔驚馬的壯士吧?”六郎抓住他的雙肩,仔細端詳他:“過後我還在擔心,不知你能不能。。”“六爺,小的皮實,這不,健壯如牛!”“還沒請問壯士你的名字?”
“六爺,小的姓古,叫古嘯山。”六郎皺了皺眉,說道:“古兄弟,你可不可以別老六爺六爺的叫?”“嗯。。那個。。”看到古嘯山為難的樣子,六郎說:“你今年多大了?”“小的賤命二十八”“噢,你和我二哥一樣大,這樣,我們結拜兄弟如何?”古嘯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說:“真的?”六郎用力點點頭。這下古嘯山大喜過望:“小人高攀,求之不得啊”“古兄在上,受小弟一拜!”
楊業實在不透皇帝為什麼要讓六郎留下,說是戴罪立功,卻像是將套索套在了自己和兒子的頭上,盡管他一再請求皇帝收回成命,讓兒子回京受審,皇帝卻還是不允。楊業不敢多說了,他深知自己隻能用冠冕堂皇的理由,說得多了,會讓皇帝更加懷疑。
高大威猛的楊三郎立在土爾基山的頂上,了望一望無際的草原,心情沉重,他深知作為主攻前鋒的壓力。爹爹器重他,這本是好事,可是看見四弟那懷疑的眼神,心裏就一百個不自在。更讓他覺得別扭的是六弟,雖然他的官階比自己低得多,但是他深知這個幼弟才華過人的同時,骨子裏卻是經常我行我素。。。把這麼個‘禍事簍子’分派自己的手下,爹爹是什麼意思呢?
“三將軍,先鋒營的李千總已經集結隊伍完畢,請你訓導”一個校尉跑來報告。三郎拉平了被風吹得飄起的戰袍,點點頭,飛身躍上傘菊,隨著小校縱馬下山,回到自己的營帳,左翼先鋒的議事帳雖然不及帥帳氣派,卻也威嚴肅穆。兩列軍法校尉照例肅立轅門,三郎跳下戰馬,韁繩隨手扔給小廝楊武。自己大步跨入議事帳,三郎身材魁梧高大,已經有一妻三妾,育有兩個女兒的三郎身上早就沒有了年輕小官人的浮躁,意氣風發中舉止沉穩,邁步上了點將台,端然坐在條案後麵。
“今天繼續演武。。準備後日的會戰”三郎頓了頓,又說:“點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