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不在了，有幾年了。”
§§§第40章
「有一天她在客棧屋頂剛揭開瓦片，就對上白蓮那雙氣勢洶洶的眼睛：“喂！跟蹤狂麒麟！你到底想要怎樣！”」
二十一年前，雲國，熾日都城。
月姬遊曆九國，聽聞熾日城有座羽衣坊，五彩羽衣千金難求。真正的羽衣是鳳凰以自身羽毛織就，凡間有鳳毛麟角的說法。鳳凰毛和麒麟角。而她認識的，能織就出五彩羽衣的那隻鳳凰伽藍，如今是天界身份尊貴的天妃。
那羽衣坊在熾日城很是有名，她給了路邊玩耍的孩童一片銀葉子，那孩童便興高采烈地帶她去了柳心街。很是幽靜偏僻的街，二層的破舊小木樓，像是有些年月，招牌卻尤為醒目。
而最為醒目的是門口站著的左手拿描金扇，右手拿斬魂劍的白衣少年。
少年約摸十四五歲的年紀，眉目間卻是沉穩幹淨，離他那麼遠，卻有幽幽白蓮香隨風而來。而坊內有個衣著華美的女子正與他對立著，微微含笑的唇，倒像在事不關己地看戲。
看見那女子熟悉的臉，月姬立刻就怔住了，而坊內的女子稍稍轉頭看見她，她露出訝異的神色。
“……月姬！”
幾千年前，東方和西方有一隻麒麟和一隻孔雀在同一日出世，那天是滿月之日，是大吉之兆。西方的佛祖也甚欣喜，賜“明月”二字做她們的名字。於是整個天界誰人不知孔雀明姬和麒麟月姬。
隻是後來月姬的哥哥綿羽犯了大錯，被遣送到凡間守山，永世不得回天界。月姬不服，也跟著綿羽去了凡間，從此她和明姬就再也沒有見過。
她沒想到月姬也到凡間來了，二人重逢，竟學了不少凡情，雙手握住的瞬間眼也熱了。少年麵對舊友重逢的場合也沒退讓，劍鋒指著孔雀明姬，金扇輕揚，他深灰色的長發也輕揚，那幾分淩厲的氣勢讓月姬不忍側目。
“孔雀，這等害人的生意你愛做便做，隻是別動在她的頭上，你明白不明白？”
明姬揚眉一笑：“是你的那個小未婚妻來我的店子裏求羽衣的，既然你不要她，我給她織一個夢，在這夢裏，你是她的夫君，她是幸福的，你也能安心做你的封魂師，有何不好？”
少年咬著牙，已經有點氣急敗壞：“你管那麼多，不做就是了。”
明姬輕歎一聲：“你以為這是救她麼？對她來說，有夢才是好的。”
那時候的白蓮懂得那麼多，月姬看著那凶起來也帶著幾分純真顏色的少年，便覺得可愛。從那天後，她就盯上了這個小封魂師。在熾日城裏的深夜，不難見一襲翩翩白衣，拿著描金扇，跳著優雅的渡魂舞，好似天外飛仙，那些迷茫的魂魄便著迷地跟隨他去應該去的地方。
而晴天白日，他就守在羽衣坊的門口纏著孔雀明姬。
而明姬哪是會被這等牛皮糖嚇倒的人，倒為無聊的日子增添了幾分趣味。
她們都是什麼都沒有，就是有時間，耗起來也無所謂。
白蓮對於壞孔雀身邊那隻笑眯眯的麒麟沒什麼特別的好惡。
隻是這隻麒麟沒事幹嗎！
為什麼每天深夜都在城牆頂上趴著，白天也在他住的客棧房頂上趴著，他若去羽衣坊，她就在搬了板凳，坐在門口摟著一包點心消磨時間。什麼杏仁酥，梅香圓子，花生手酥，隻要是甜的都能往嘴裏塞。
終於有一天她在客棧屋頂剛揭開瓦片，就對上白蓮那雙氣勢洶洶的眼睛：“喂！跟蹤狂麒麟！你到底想要怎樣！”
月姬麵不改色地笑著：“白蓮，假如我讓明姬不做你那個小未婚妻的生意，你怎麼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