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3點,迪雅再次來到棋盤前。
所有黑白兩色的棋子,都被放回到了開局的位置,但白色棋子的王相鄰的格子空空如也——後不見了。
昨天,迪雅違反國際象棋的規則,用白色的後占據了黑色的王所在的位置,還把對手的王藏進了垃圾箱。現在對手好像故意報複一般,把白色的後弄沒了。
她跑到棋盤周圍的垃圾桶裏搜尋,卻一無所獲。附近的花叢裏也找不到。
媽媽也注意到了棋盤的異樣,安慰她說:“人家跟你開個玩笑,或許明天它就會出現了呢。”
晚飯期間,媽媽臨時離開飯桌,走到樓梯間的公用電話處。注意到媽媽表情的異樣,迪雅偷偷跟在她身後,豎起耳朵,聽到了電話裏的隻言片語。
原來,為了她的手術,家裏不但賣了房子,還借了不少錢。媽媽之前因為爸爸的關係,跟母家幾乎斷絕了往來,現在卻為了迪雅的治療不得不向家人低頭。
“對……可能會影響到其他感官……喪失情感能力……不,我當然知道……總比被當作精神病或者變成罪犯強。”媽媽一邊打電話一邊抹眼淚。
媽媽雖然有些嚴苛,但在迪雅麵前總是積極樂觀,仿佛天塌下來也不能傷到她分毫。
之前,媽媽隻和她說手術能幫她規範行為,變得和其他小朋友一樣正常,卻從沒說過手術可能會有這些後遺症。
在媽媽打完電話前,迪雅就悄悄跑回了餐桌,完全沒被發現偷聽的事。
晚上8點以後,窗外淅淅瀝瀝下起了雨,天氣預報顯示從今晚起會降溫。臨近秋分,風中開始有了寒意。
媽媽走後,迪雅洗完澡換上睡衣,坐在床上,盯著對麵空無一物的白牆發呆。
床頭櫃上的鬧鍾,秒針哢噠哢噠地走著。一小時後,窗外的雨更大了,雨水劈裏啪啦地打在玻璃上,像是打在她心裏一樣。
她跳下床,來到窗邊。路燈下滿滿的棋盤,棋子們拉出了長長的整齊的影子,唯獨少了白色的後。
這幅景象,在她的腦中展開了聯想——
如果沒有我,爸爸媽媽和哥哥本來可以過得好好的。
因為我被領養,不僅爸爸媽媽離了婚,哥哥變得更加沉默寡言,還讓家庭經濟狀況急轉直下,負債累累。
醫院的手術費是開刀之後才結算的,因為誰都無法預測手術過程中會出現什麼突發情況,手術會持續多久、用到哪些醫療器材等等。
如果沒有我,家裏就不用負債了。我也不用承受那些可怕的手術後遺症。而且,誰也不知道手術會不會成功,如果手術後我還是會闖禍,或者變成植物人,臥床一輩子……
這一晚,她沒有在規定的時間吃藥,抱著枕頭,哭著哭著睡著了。
她夢見了許多光怪陸離的事,直到天地間響起了一聲驚雷。
側躺著的褐發女孩睜開眼,第一眼便看到了床頭櫃上的鬧鍾——淩晨5點25分。天還黑著,雨聲比昨夜更大了幾分。
迪雅坐起身來,打開百葉窗,望著被雨水衝刷著的棋盤上的空位,有些尚在夢中的錯覺。
5分鍾後,她用床單打結做成繩索,從打開的窗口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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