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壓壓的士兵以眾星捧月之勢拱著一穿著金甲的將領出現,站在慕鈞身後,形成一道人牆,氣勢磅礴。
“賢王。”閑相一眼認出頭盔下的麵容,臉色變了,“太子,你可知他從前做過什麼,你這是想敗臨國氣運?”
宋林在旁邊歎息搖頭。
比起憤怒,更多的是失望。
太子當真是一點沒有為臨國考慮。
慕鈞最恨他們這憤怒大於失望的模樣,好似他是什麼不可雕的朽木,惱怒冷笑:“是你們先背叛本宮的,成王敗寇,這些話你們留著下去和父皇說吧!好歹你們也曾教導過我,我給你們一個自裁的機會,保留最後的尊嚴。”
“哐當。”
慕鈞挑起兩把劍丟過去,落到腳邊。
“至於你。”慕鈞看向慕臨,厭惡又鄙夷,嘴角扯起冷笑,“從冷宮裏爬出來的肮髒老鼠,竟敢謀害父皇,本宮會把你大卸八塊。”
從賢王出現後慕臨一言不發,抱著劍認真擦拭著,一點點拭去上麵的血漬,像在為什麼做準備,對於慕鈞的挑釁眼皮都不抬一下,食指從尾部往上劃過寒亮的劍鋒,劍柄處的血漬浸在凹處擦拭不出,好看眉頭擰起,極其不滿。
擦不掉啊。
慕鈞被忽視,胸口氣悶,怒笑:“慕臨,你很好!死到臨頭……”
“殿下。”賢王已經不耐煩,皇宮近在眼前,他已經迫不及待要進去了,“不要和他多說廢話,此子謀害弑父奪位,臣助殿下平叛!”
“何蒙何在?!”
“屬下在!”
“布陣,衝!”
黑壓壓的士兵分成兩行,弓弩手在手準備射箭,強攻軍藏在中間,前鋒舉盾前行,陣型多變,配合默契。
這支軍隊傾盡賢王心血,除了威武軍誰都撼動不了。
隻是可惜,他那位疑心太重的皇兄把雲家分化全部派去駐守邊疆,隻留下一個文職尚書雲威賢,還被慕鈞攔住了。
慕鈞被打斷極度不爽,但現在也不是計較細枝末節的時候,這支軍隊強悍是他和賢王合作的原因,禦林軍被他調走一半,剩下的最多抵擋一刻鍾,等京城軍營裏的人反應過來時,一切已成定局。
到時……慕鈞睨了一眼賢王,露出冷笑。
大軍逼近,那踩在地上的沉重步伐節奏分明,重得像能撼動城樓一般,盔甲撞擊聲更是讓人喘不過氣來。
擋在皇宮外的一圈禁衛軍手都開始出汗了。
“你們怕嗎?”慕臨忽然扭頭看向兩位重臣,興趣十足,“可能會死,死了還會臭名昭著。”
閑相和宋林望著這氣勢足以讓人想丟盔棄甲的大軍,雙手拱在袖子裏,鬢角白發一絲不苟,沒有任何表情,沒有半分怯色,是一種經曆歲月波濤的淡然。
“老臣二人無愧於心,就是死,也對得起大臨。”
“後人怎麼看,我們並不在意。”
“無趣。”慕臨撇了撇嘴,收回目光,遺憾望著手裏的劍,終於抬頭了,愧疚道,“大皇兄和賢王身份貴重,本來想以最好的禮儀送你們上路,可是劍擦不幹淨,隻能委屈一下你們了,可以嗎?”
字字虔誠,讓人想點頭答應。
那張幹淨到讓人用生命嗬護的臉龐上,綻放著笑容,是與苦惱語氣全然不同的瘋狂笑容,純淨雙眸盯著賢王的脖子,更是翻湧著詭異興奮。
他提著劍,一步步往前走。
賢王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快,殺了他!”
本已經逼近禦林軍的大軍突然停下,然後……內亂開始了!
一士兵突然抓住旁邊的士兵,手裏的劍刺穿身體。
士兵口吐鮮血,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這樣的事發生在整個隊伍,但凡是直屬賢王的人,都被冷不丁突然捅刀,瞬間失去生命。
慕鈞差點被一劍刺中,幸好有驚無險,猛的看向賢王:“這是怎麼回事?!”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別說慕鈞,賢王自己都沒反應過來:“我也不知道…”
“還是我來給兩位解惑吧。”慕鈞揚起燦爛的笑容,說出的話讓賢王慕鈞如墜冰窟,像一個玩弄人心的惡魔,“這支軍隊,是我讓人去錘煉的,否則你以為憑你一個昔日連爭皇位資格都沒有的落跑王爺,真能煉出一支強大到堪比威武軍的軍隊?”
什麼?!
別說是慕鈞和賢王了,就是宋林與賢王都是齊齊一震,流露出不敢置信。
這件事他們並不知道。
“你,你……”慕鈞呼吸都亂了,這支軍隊是五年前賢王偷偷養的私兵,也就是說,五年前慕鈞就開始布置一切了。
“慕臨,竟然藏得這麼深?!”
那時慕臨才幾歲?
慕鈞憤怒的同時一股深深的恐懼感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