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曙光初現(2 / 2)

再者,張舜卿最清楚虞醒的戰略,取之諸夷以廣地,然後兵出中原,重定神州。也就是說,對緬甸戰爭隻是開始,不是結束。如果他長期在緬甸駐紮,熟悉了熱帶環境,將來南征主將,不是他張舜卿,是誰?

打蒙古人,與蒙古一流將領對陣,張舜卿難免有一點信心不足。但對其他東南亞國家。張舜卿卻是信心十足。

他現在年紀還輕,等在南邊刷夠戰功,再與韃子大家過招也不遲啊。

虞醒說道:“那好。”

虞醒其實也希望張舜卿留下來的。

郭英傑被拿下,本質上是不信任。

因為緬甸與雲南地理上的割裂,西海道是有很大自主權的。不可能放在不信任的手中。仰光是張舜卿。蒲甘是喬堅,這都是虞醒的元從老人。與虞醒利益一致,決計不會背叛他的。

而且喬堅在大理做的事情,在雲南需要栽培本土勢力的時候,實在不適合回雲南任職。

但在蒲甘就不用擔心這些事情了。

真遇見叛亂,以喬堅的心性,足以殺得大金沙江斷流。

郭英傑已經不重要了,縱然他回到雲南掛一個樞密副使又怎麼樣?

在最高權力層,他已經被清盤了。

虞醒安排好仰光的時間,下令收兵。

大部分軍隊跟隨虞醒撤回蒲甘,今後陸陸續續的回師雲南不提。西海道的事情,已經不需要大軍繼續坐鎮了。

其他的緬甸降軍,孟族移民,宋家人等各方勢力,在謝翱的主持之下,營造仰光城。

蒲甘大法會正在籌備之中。

消息就已經先傳出來了。

引得各路僧人紛紛出山。一看高僧論法,也有看漢人治理緬甸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章程。

緬甸是多民族國家,或許緬人心中還有不甘與怨恨,其他民族保留孟族在內,想得都是在新秩序中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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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裏的竹樓中。

趙忠虛弱的扶著牆壁,緩緩的站了起來。看著窗外女子好像一整塊布,不經裁剪,就裹在身上,露出自己的婀娜的身姿,同樣也不介意露出身上大片大片的皮膚。

她們頭頂著大罐子,走路,楊柳腰一扭一扭的。別有風情。

分外誘人。

趙忠暗暗嘀咕,有傷風化,不成體統。就不怕扭斷了腰。

又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他在車裏已經好幾個月了。

他作為探險隊,是比虞醒先出發,先到永昌,然後順著瀾滄江南下。

從永昌到車裏,沿著瀾滄江河穀,足足走了兩個多月,一路上遇見無數問題。

瀾滄江,紅河,怒江,其實都有一個特點,就是流經橫斷山脈,甚至一度有三江並流之奇觀,三條大河距離近到一山之隔,最後分道揚鑣。

這就造成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些在橫斷山脈區域,高山峽穀,怒浪急流,各種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奇觀都能看見。

而這每一道奇觀都不是船隻能夠橫渡的。

於是,趙忠經過幾次落水之後,終於承認現實。根本不可能順流直下,但是這就回昆明稟告?

趙忠僅僅一想就否決了。

這個結果,根本不能給樞密院交差,趙忠也不能給自己一個交代,這一次機會他抓不住,那就真正的從此泯然眾人也。甚至陳相的餘蔭,也用盡了。

趙忠收拾心情,重整旗鼓,可以說硬生生沿著瀾滄江開出一條山路來。

這其間,遇野獸,遇毒蛇,毒蟲,遇山石滑坡,遇洪水,不可計數。

好在瀾滄江越往下遊,兩邊山勢就越緩。水流也就越緩,漸漸的衝擊出兩岸的狹長的平地,也就有了人煙。

有人煙事情就好辦多了。

但是這一段路程,給了趙忠一個讓他沮喪的結果。

那就是這一段瀾滄江不能通航,即便是小舢板也不行了。

似乎注定了他這一趟旅程要無功而反的時候,他又收到了山裏的蚊子特別照料。於是他病倒了。

一病可了不得了。

被隨從送到了車裏。

車裏刀氏也算是虞醒麾下的土司,但是與昆明並不是太近的。原因很簡單,山高皇帝遠,昆明要打車裏,恐怕要比打江頭城的難度差不多。隔著好幾座大山,必需繞一個大圈子,才能到車裏。

但是車裏刀氏也沒有非要跟虞醒過不去,雙方的關係還可以。自然給趙忠很好的招待。

有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巫醫,趙忠也說不上來的藥物,這才讓趙忠撿回來一條命。

又有好幾個隊員,被疾病奪取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