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有老撾這個國家的核心。
而今僅僅是一些鬆散的寨子,連部落聯盟都算不上。
不知道是因為有車裏向導的作用,還是這些寨子本身就與人為善。倒也沒有難為趙忠一行人。
隻是趙忠麵對一個大難題。
現在對瀾滄江的勘探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結論。要開辟瀾滄江航道,是需要下大功夫的。但是一旦瀾滄江航道打通,作用也是非常巨大。瀾滄江河道大部分河道水深都在一米五以上,寬四十米左右。這樣的一條大河的運輸量,在後世是不夠看的。但是在這個時代,卻是相當可觀的。所謂京杭大運河一些河段,也不過如此了。
這個問題,不是趙忠所思考的。
他隻需將詳細材料呈報上去就行了。
他的問題是,怎麼回到昆明去?
乘船逆流而上,是萬萬不行的。
步行數百裏,麵對熱帶雨林中種種危險,趙忠也頭皮發麻。
在為了功名利祿的時候,趙忠不乏搏一下的決心。
而今事情都做好了,還要冒生命危險就太不劃算了。
隻能另想其他辦法。
這就又有一個問題了。
錢從哪來?
一路上到車裏,趙忠的經費就已經超支了。在車裏問題不大,給刀鈳打欠條,樞密院一並結賬,這不是問題。但是在這裏,就是問題。
現在雖然還有一點錢,但是南下吳哥,繞道安南回昆明的路費是絕對不夠的。
而且,趙忠可不相信吳哥的治安。
整個東南亞大部分地方,都是處於一種封建王朝的特征,到處都是私人武裝,那是真正強龍不壓地頭蛇。
一個不小心,他們幾十個人消失在東南亞的叢林中,是很簡單的事情。
出於種種考慮。
趙忠將所有人都叫在一起,說道:“從今天開始,我們就大漢使臣。”
“帶著漢王殿下的旨意,來吳哥拜見吳哥王,表示盟好通商之意。隻是在瀾滄江上船隻顛覆,所帶的禮物,都到了瀾滄江中,隻有國書一封。”
“我們先去吳哥,然後再回國。到時候,有吳哥軍隊護送,一定也會有盤纏的。”
“說不定,還有一些禮物。”
“隊長。”下麵人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這是假冒聖旨。是要殺頭的。”
“無妨,這一件事情,我擔著。”趙忠敢這樣做,是有信心的。
這就看出高層人脈了。
趙忠沒有與虞醒單獨說過話,但是他對虞醒的了解,卻勝過很多人。都是陳宜中在臨行之前,給他分析過瀾滄江河道的重要性。以及虞醒對東南亞的企圖,虞醒為人等等。
趙忠敢肯定,他做出這樣的事情。最多功過相抵,決計不會殺人的。
如果在吳哥有大收獲。
說不定,還能既往不咎。
所謂富貴險中求。
見趙忠說他擔著,下麵對視一眼,問出一個關鍵問題:“國書怎麼辦?”
“我給他寫一個。”
前文說過,趙忠可不是尋常人。所謂殿前司出來的高手,從小在杭州長大,即便附庸風雅,也寫了一筆不錯的字。當然了,他的字,放在士大夫群體中,隻能算平平。
但是糊弄一下吳哥王朝上下,卻是沒有問題的。
畢竟,吳哥王朝上下根本不說中文,他們權貴看到國書,更注重國書的翻譯的內容,而不是形勢,從而也很難判斷真假。
至於其他方麵的真假?
趙忠在這上麵還真是專家。
古代傳旨,有不同的規格,就有不同的禮儀。但是大部分傳旨的人,都有幾個膀大腰圓的侍衛,往兩側一站。能打不能打,不知道,但是樣子一定很雄壯。
這些一般就皇帝身前親近的軍隊。
在宋朝殿前司常做這個事情。
趙忠剛剛當差的時候,可沒有少幹過這樣的活。對聖旨該是什麼樣子。什麼規格,什麼講究。最明白不過了。
至於昆明這邊,虞醒現在一切從簡,但本質上是繼承宋製,在宋朝製度的框架上做出改動。而很多細節問題,他也沒有心思去改。比如聖旨如何傳這些小事。基礎上,如宋朝一樣。
隻是護衛聖旨的人選,從殿前司,變成虞醒親兵諸班直而已。
趙忠想要糊弄昆明政事堂的諸位相公,是很難的。他們都是大宋混過的。而且昆明體製中,聖旨並不重要。因為虞醒很多事情與他們商量著辦,他們的統一意見才以聖旨的形式頒布出來。
糊弄吳哥人就太簡單了。
於是,趙忠從帶來一些文書中,選了幾張上好宣紙,然後扯最好的幾件絲綢衣服做背襯。裱糊在一起。看上去像回事。
其實真正聖旨是刺繡的。
趙忠又閉氣凝神,沉思良久,寫了一封致吳哥王的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