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半夜,我再次槍斃了他(1 / 2)

五、半夜,我再次槍斃了他

接著前麵說,那個小武警提起的那些殺人犯,就是80年代初轟動全國的碎屍大案,後來拍成了電視劇,當時我正在西北大學中文係讀書,半脫產,隻知道到處張貼著通緝魏振海等的通緝令,沒細看,我知道他們早晚會有這一天!不就是那個臭名招著名的“小黑”嗎?看完電視劇,我對編劇極為不滿,把幾個整天閑逛的小混混寫成不可一世的黑社會,還有意粉飾小黑的城府,什麼讀《資本論》了,什麼看《論語》了等等,在我看來,他們就是一堆臭狗屎!唯一的目的也是最低級的欲望——為了錢!

那個和我小時侯一起玩過的郭某,我不是沒勸過他,可他偏要和小黑搞到一起,咎由自取。我當時很想去找編劇理論,但那罪犯我大部分都認識,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忍了。槍斃他們是早晚的事,但電視劇給古城帶來了不必要的再次恐慌,這是什麼光彩的事,至於向全國張揚,它開了西北野蠻暴力寫實片的先河,對公安幹警的辛勤付出有所貶低,緊接著新疆的、青海的、寧夏的……到處都在學著拍,西北簡直成了土匪黑幫窩。

被殺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被槍斃的,是法律給予人民應有的答複和必然交代。魏振海越獄,是監所設施太落後,不是他有多大能耐,他知道自己早晚一死,隻是垂死掙紮。現在,二十多年過去了,沒人羨慕他的所謂傳奇,逃跑是死囚犯的本能反應。當年他們在北郊電影院門前晃悠的時候,我們彼此的目光偶爾相碰,我總是不屑一顧的,我從來都看不起他們偷雞摸狗、打架鬥毆的無聊行徑,不好好謀個營生,還要吃香喝辣,又沒有技能,隻有去幹見不得人的事。什麼大隱、中隱、小隱的,他以為自己是起義領袖?電視劇開場白那一聲秦腔吼叫,象殺豬叫,給這座城市帶來了多少不必要的恐慌。媽的,什麼東西!

送走王隊長的當天晚上,我到武警營房談的就是這事,我告訴他們,殺人犯都槍斃好幾年了,沒必要害怕什麼,不要再誇大事實地亂傳,黑大個問我:“那個魏振海是不是會飛簷走壁?”,我很生氣:“狗屁!他的武器就是磚頭、刀子,再就是後來的自製手槍,沒這些,他連你的身都近不了,他唯一的功夫就是心黑,又毒又狠。他要真會功夫,就不去偷和騙了,而是搶了!”,大夥都點點頭,我告訴他們:“你們是武警,整天練武,別長了壞人的誌氣,他們總是躲在暗處的,見不得人,他們實際上活的最難受,因為他們沒有一刻不害怕。好了,都睡吧!”。

不是我有多麼膽大,而是我不做違背良心的事,我沒必要害怕什麼,我的武功也不怎麼地,沒了槍,我也隨時有被襲擊和被傷害的可能,但怕能解決問題嗎?罪犯就是想把膽怯心理轉嫁到被害人身上,好給自己壯膽,逃,是他們最後的舉措,但能逃到哪裏呢?月球上嗎?怕,不是一個合法公民應該持有的真正態度,防範是必要的,但沒必要整天提心吊膽,否則,我就不敢經常半夜裏到庫區裏去轉了。

這晚,我又一次來到了哨樓上,我趴在哨樓的沿上,回憶著那些罪犯們的樣子,怎麼也想不起具體的相貌。牆外哨樓下的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用手電筒照過去,是郭某,但看不太清楚,好象是,我問:“你不是在兩年前被槍斃了嗎?怎麼你沒死?你越獄了嗎?你的罪是必須償命!”,他蹲在牆根,低著頭:“我知道,都怪我不聽你的,可我媽總向我要錢,你說我剛放出來,哪來的錢?我總不能再去搶吧?”,我被他激怒了:“搶?!你比搶還可憎!殺人,為了錢你去殺人!你咋不來殺我呢?!你少給自己做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