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夜半唐遺址外誰在徘徊?(1 / 2)

四、夜半唐遺址外誰在徘徊?

如今那裏在開發、建設,我不便說出具體名稱,否則開發商會生氣,因為我們認識,是在我們單位搬走前認識的,單位之所以要拆遷,正是為了遺址,我們單位正在遺址的前麵。

那是二十多年前夏天的事,我在庫區保衛科工作,夜間值班是常事,有部隊駐守,我們隻是到庫裏轉轉而已。而在部隊時,我也經常在夜間上哨,腳下的犯人隨時都有逃跑的可能,那時便習慣站在高處,以便思考,我從未擔心過犯人逃跑,因為槍法較好是公認的。回到省城,我還是喜歡夜間工作,最開心的就是值夜班。

我經常會上到北邊的哨樓上去,盡管武警告訴我:“科長,上邊早不用了,探照燈都取消了。”,我笑笑擺擺手:“我上去看遺址。”,小戰士感到不解:“黑忽忽的,什麼也看不清楚,白天您可以到裏麵參觀嘛,那兒的官兵都知道您,我們進去還是借您的光呢!”,我問他:“你害怕嗎?”,他很誠實:“有點兒,要不是您來,我一個人真不敢在這兒多呆。大夥說您是蔫膽大,要不是您自己說,真看不出來您過去和我們一樣是武警,最多也就是個文藝兵。”。

當兵的最怕寂寞,尤其是夜間上哨。可我卻是反常的,我喜歡一個人獨處。我知道他在磨時間,磨到淩晨1點就可以去睡覺了。我又不能趕他走,我問到:“你也上來看看?這裏風大,涼快。”,他不好意思:“我可不敢上去,聽說那牆根底下的井裏撈出過一堆死人的胳膊腿,都拍成電視劇了,嚇得外地人好長時間不敢來旅遊。科長,是真的嗎?”。

我認真地告訴他:“是真的,殺人犯我認識,小時侯還在一起玩過。”,他的語氣有點不正常:“大哥,您不害怕嗎?”,我笑到:“怕什麼?我又沒殺人,再說他已經給槍斃了,怎麼你怕了?”他的語氣更加緊張了:“有點兒,我……”,突然一聲貓頭鷹鳴叫,他徹底崩潰了:“您能下來嗎?”,我打開手電筒:“行,這環境沒幾個人適應的,你不要怕。”。

我下來,陪他到庫區門口,到了值班室,我發現他臉色煞白,滿頭是汗,便到保衛科找到了小李:“去陪那個小兵說說話,他剛才嚇壞了。”,小李詭異地看看我:“大人,您給他講什麼故事了吧?要不我再接著講?”,我治他有一招:“我先領你到哨樓上給你講講?!”他求饒了:“好大哥,我的膽忘到家裏沒帶來,我這就去和他岔話。”,說完,一溜煙跑了。等我經過值班室時,二人正在抽煙呢,小兵斜著眼看了我一下,立刻回過頭和小李說話。真是的,我又不是鬼,至於嚇成這樣嗎?我便再一次來到哨樓上。

又是幾聲冷淒的貓頭鷹叫,她大概是小毛毛的爸爸或媽媽吧,去年夏天夜裏,我在庫區撿到了一隻漂亮的小貓頭鷹,小李把玩了一會兒,要帶回家給外甥,就聽見後麵庫區裏兩隻貓頭鷹在拚命地叫,小李嚇得聲調都變了:“大哥,它們怎麼這麼叫?”,我從他手裏拿過小毛毛,那是小李剛給它起的名:“它爸爸媽媽在找它,把它送回去吧?”,小李藏在我背後,頭一伸一伸地試圖再想逗小毛毛:“怎麼送?讓我上樹?我可不會,庫裏那麼滲人,我也不敢。”,我笑了:“你不是要把它帶回去嗎?明天白天再送還,不就是上大庫房頂上嗎?!有什麼怕的?”。

他的腦袋搖的象撥浪鼓:“不不,好大哥,勞煩您老人家現在就送它回家。”,我把小毛毛在他眼前一晃:“瞧,它喜歡你,不舍得呢!”,小毛毛稚嫩的翅膀煽動了一下,嚇得小李又藏的我背後:“老大哥,求您了!下班我請您喝酒。”,我拿上手電筒囑咐他:“你到值班室去找武警聊,等我出來。瞧你那出息!”。

那晚,貓頭鷹一直在叫,吵得武警們沒法睡,小李到營房去解釋情況,我順牆上到了約有五層樓高的庫房頂上,把小毛毛放到了一棵高大的桐樹枝間,即使掉下來也不會摔死,下麵是庫房頂,我躲在較遠的庫房頂背處觀察著情況,過了好久,兩個大黑影子飛到了毛毛那裏,不知道是靠嗅覺還是視覺,把毛毛弄走了,安靜了,不再叫了,我順著外牆,從武警營房上下來。幾個小子光著膀子在抽煙聊天,看見我感到驚奇:“老大哥,您怎麼從這裏下來了?”,我拍拍身上的土:“小子們,怎麼還不睡?明天不訓練嗎?”,其中一個黑大個回答我:“那怪鳥叫得人心發毛,我們在等您製服它們呢?”我照他結實的胸肌上捶了一拳:“什麼怪鳥?看你又高又壯,膽子卻沒有鳥小!就是貓頭鷹。好了,睡去吧,不會再叫了”,他們伸著懶腰回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