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他走,他沒有腳步聲,我們仿佛走到了一個小鎮上,街道兩旁有做生意的對他打招呼:“回來了楊大爺,你兒子過得可好?”,楊爺爺答應著:“蠻好。”,不斷有人打招呼,看來楊爺爺人緣特別好,我問:“爺爺,他們怎麼不理我?他們也沒有眼珠子。”,他回答:“他們看不到你。”,我被領進一間房子,屋外貼了對聯,屋子裏特別涼,比楊爺爺的手還涼,屋裏有張桌子,桌上擺著水果和點心,我問:“爺爺,死人也過年嗎?”,他點點頭:“一樣嘛。”,我要求到:“我想嚐嚐死人的點心行嗎?”,他拒絕了:“不行,太涼,你吃了會鬧肚子的,你爺爺要知道了會生我氣的。”。
我突然來了興致:“帶我去見我爺爺好嗎?”,他連忙搖頭:“不行不行,堅決不行!小少爺,你該見的都見了,回去不要跟人講,家裏人等你等急了,該回去了。”,
我很失望,並不想走,既然來一趟,總得帶點什麼回去,我趁他不注意,給口袋裏裝了幾塊點心,然後主動提出:“爺爺,送我回去吧?”,他始終不放我的手,好像害怕誰把我搶走,這時,門外傳進聲音:“老楊,該走了,晚了會受罰的!”,我問:“爺爺,誰會罰你?怎麼罰?”,他把我的手握得更緊了:“孩子,看來有點麻煩,我把你送出鎮子,餘下的就看你的本事了。”,我問他:“爺爺,我回不去了嗎?我也要死了嗎?”。
他不再說話,而是突然把我夾在胳肢窩裏飛快地往鎮外跑,他跑的可真快!冷風刺得我臉疼,我受不了了:“爺爺,放我下來,我快憋死了!”,就聽後麵有人在追他:“快追,老楊把活人帶進來了!”,楊爺爺邊跑邊問:“你是不是拿屋裏的東西了?”,我不承認:“沒有!”,楊爺爺告訴我:“他們是收稅的,如果知道我把你帶進來,非罰我很多錢,我可沒有啊,回去告訴我兒子,以後別再給我燒紙錢了,越多越招禍。”,我問:“什麼是收稅的?”,他告訴我:“就是你說的剝削階級。”。
我無法想通:死人也剝削?我正想著,突然被拋到半空,隻聽見楊爺爺大喊著:“以後再不敢到墳地去嚇人了!”,我答應著,但眼睛被一種力量給封上了,等我再睜開眼時,我又回到了墳地裏,遠處村裏的鞭炮聲此起彼伏,我無法斷定自己去了多久,便往回走,我突然想起那些死人點心,不如先嚐嚐死人的年飯,我從口袋裏掏出來:怎麼是些奇怪的石頭?也好,白天可以拿在手裏玩兒,突然身後有個女人聲音:“娃兒,把這點心給我吧,我好久都沒過年了!”,我記得楊爺爺的囑咐,不能跟陌生人走,最起碼是不跟陌生死人走。我把石頭往身後一拋:“都拿去,別再跟我,要不我拿火燒你!”,聲音消失了,我疾步往回走,我一路在想:那些死人,包括楊爺爺,他們是鬼嗎?
現在想來,自從中國撥亂反正之後,人們便徹底將長期的階級鬥爭觀念擱置不理而是全身心地搞經濟建設,經濟是基礎,一個窮字會否定一切政治發展觀,現在注重的是科學發展觀,但階級還存在嗎?確切講是階級劃分還存在嗎?似乎還有,那麼現在的無產階級指哪類人呢?縱觀世界整體發展,直觀地看待現實社會:城市的失業者、乞丐、失去土地的農民、無助的殘疾人等等應該是現代的無產階級一族,可誰又來正式劃分呢?劃分有意義嗎?
在《四書》中《論語》的《泰伯第八》裏,孔夫子有兩句極其可惡的話,曾誤導了中國古代封建統治者幾千年: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這險惡的用心隱含著他惡毒的觀點,使曆代統治者魚肉百姓、暴政治民。吾淺薄微見:民不可使由之,不可不使知之,齊家依善,治國依德,平天下則仗大愛也。實際上,孔子周遊列國,猶如喪家之犬,懷抱束縛,但他卻是個十足的無產階級,哀哉,一個實質意義上的無產階級者的思想,竟然統治了中國幾千年!
(於西安市中心家中盛順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