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疑的就是晚上打掃過道的臨時工了,年輕力壯、一臉沉著,一看就是那種精力正旺、無處宣泄的農民工,並且,他有個習慣:總是等女護士們進了廁所後跟在門外問:“茅房有人沒?”,明知故問,分明是有偷窺的念頭,但護士一搭腔,他便老老實實地等著人家出來,然後進去打掃,他總是進去很長時間才出來,而進到男廁所,從來都是掃完就走,典型的重女輕男,但從佛洛依德的心理分析學角度去剖析:他似乎也不可能,因為,人的欲望是有極限的,他從一樓打掃到五樓,要見那麼多女護士,如果他的荷爾蒙達到了峰值,那他早就生理崩潰了,我判斷:他掐準了女護士上廁所的時間,是為了等姑娘們上完好認真打掃,因為管理他的是護士長,而護士長又是一定是女性,女人不管什麼時間隻可能到女廁所方便,護士長挑毛病也隻能拿女廁所做例子,不可能到男廁所去檢查,否則會被人誤解為變態。
女大夫的心理是極其脆弱的,她們特別敏感,過於注重別人的感受,以至於自己到了神經質的地步,年齡稍大點的護士長最怕別人說她們到了更年期,由此,我為自己對鄉下人的偏見感到羞恥,難道身強力壯就是農村人的錯?他們緊鎖眉頭,是因為生活壓力太大,凡是到城裏打工的,一定是家裏老少群居生活艱難的,我對自己說:你又不是公安局的,即使是,也不能這樣僅憑直覺去判斷事物,尤其是不能因人而異,要因事態發展的可能去分析,否則,會誤解許多看似強壯但實則弱勢的分析對象。我對清潔工的最後判定最堅決:絕不可能!事情就是這樣,往往看似很確定的事,總是被後來的事實所否定,我先聲明:不是他!那到底是誰呢?難道是我自己夢遊嗎?是我自己給自己造懸念嗎?那我一定瘋了,如果是我,我的
下一站一定是我曾經看守過的地方。那麼究竟是誰呢?必有答案。
事情往往在複雜的判斷後被很簡單的結果所嘲弄,我終於很快就見到“鬼”了。我和相關人員布置好,並悄悄給住院部領導做了彙報,領導的態度有點遲疑:“盛先生,要是弄錯了也別張揚,不然住院部會炸窩的。”,我的一句話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她來,就抓住了,她不來,您隻批評我,我請客做賠罪,絕不聲張!”,我不是空穴來風,更不是捕風捉影,一句話,一個動作,一個地點,我又親自去看過,我斷定:就是她!但結果讓我們大家都感到吃驚:我彷佛又見到了在小城捉鬼的一幕。
不過,這次是在大樓裏,一座老舊的醫院大樓的天花板夾層裏,那種土木磚混結構的老式樓房現在已經很少見了,似乎是哥特式建築,外觀上很典雅的,也很結實,但如果留到現在,一定太紮眼了,它像老古董,我們就是在這座老古董樓的通風口抓住她的,事情的原因很簡單:嫉妒。在《聖經》舊約.箴言14章30節裏上帝這樣教誨人:嫉妒是骨中的腐爛。我請老李過來,給他說明了一切,他抱怨:“這麼精彩的案子怎麼不立自破?”,我沒好氣:“屁大個案子,又沒出人命,讓你來時紮勢的,可別當真啊,醫院不讓張揚,什麼事你們真的一插手,案子一旦告破,第二天全市人民都開始傳講你們的故事了,別人從此不得安寧,好哥哥,你就別沒事找事了,否則你滾蛋!”,他用力在我後腦勺上削了一下:“哥讓你幹刑警你還不幹,白瞎了你這塊好材料!”,我有點真生氣了,因為我最忌諱別人動我的頭了:“打傻了,我本來就笨!”,他又像哄孩子那樣給我揉揉頭:“真惱了?!你還笨?精死你,我們都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