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韻幽魂話鬼別(全部完)
講了這麼長時間鬼故事,真得很累,但總覺得沒有真正地結束,趁著這初春的蒙蒙雨夜,天地昏暗,打開音樂,尋找結束這故事的借口……
“你聽的是什麼音樂?或者具體講,是什麼樂器?”,這讓我怎麼回答呢?沒有深入研究,畢竟不是搞音樂的,但既然問了,就得答複:
“是古曲,樂器是陶塤。”,它開始了打破砂鍋的話題:
“我跟著你,聽你的故事,即使在很少有朋友聽的時候我仍在聽,但你卻如此回答,我無法放過你!”,塤聲嗚咽,唱出的的確是無法讓我確定的音符:
“我隻能告訴你現成的答案,你是想問曲子有多麼古老並且要知道那樂器有多古老吧?”,它發出了塤一般淒厲的哭泣聲,我聽到的已經不是哭泣聲而是黃土下深埋幾十萬年前的哀號了:
“我隻能告訴你,這些曲子是通過許多人的發掘才組譜的,但我並不認為它們是原曲,因為沒有原曲,而這件陶塤應該是幾十萬年前遺留下的祭祀樂器。”,它止息了哭泣:
“是對什麼東西祭祀呢?”,我無奈地搖搖頭:
“你沒有覺得它出土的原品酷似人頭骨嗎?那七孔正是人的七竅,當時人們的語言還沒有完善,因為活得太痛苦單調,麵對親人的死亡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甚至不知道用哭泣,所以便借助這件陶器發出的聲音來宣泄。”,我覺得自己回答的很牽強,可它開始安靜了:
“再講一個你的鬼故事吧?”,是的,這是我的鬼故事,但我是不相信什麼鬼的,隻是讓思想在思維的多餘空間徜徉出一派遐想,並且,當我每寫完一篇時,都覺得放下了一個包袱,可結果是,我又背起了另一個包袱。
“你經曆過生死,那麼你應該知道到底有沒有鬼,也許你真的見過鬼亦未可知。”,它當真了,但我要是把文字中的它改成他,那就麻煩了,因為聽著總在纏繞著我,使我無法完全結束自己的鬼故事,可我的故事隻有我來講:
“那就說說我為什麼寫那些故事吧?”,它顯然不同意:
“不行,這就意味著你將結束故事了,其實,你是在很輕鬆地講述著。”,難得有這麼執著的聽者,但它卻是我擬造的。出去走走吧。
夜雨淅瀝,輕輕地打在防雨棚子上,被暗淡的路燈彈出一點兒晶瑩的水花,但很快就消失了,匆匆地降下,又匆匆地消逝。不覺中到了護城河邊兒,小橋上空無一人,偶爾有出租車經過,將路旁的積水濺起,但也是匆忙地消逝在進出城門的路上。
恍惚中看見一些人在橋上圍觀,對著護城河裏指指點點,我快步衝過去:大概是幻覺,什麼也沒有。站在橋上往護城河裏看,昏暗的燈光把護城河照出一些隱約的城牆倒影,但又被雨水打得虛幻了。有人打著傘從我旁邊經過,腳步輕輕地,仿佛有意靠近我:
“這有什麼好看的?他們都到那邊去看了。”,是女人的聲音,但微弱地隻有我能聽到,輕柔地像細雨落在水麵,我問:
“這麼說我剛才看到的不是幻覺了?”,她仍舊是輕柔地回答:
“我怎麼知道你在看什麼?反正我剛才也在看,他們都到那邊去了,我也得跟著去看,否則會乏味的。”,可她和他們剛才又在看什麼呢?還想問她,她發出輕微的笑聲,步入了環城公園裏,難得這麼晚公園不關門,也許是管理員忘了吧,我便跟上了她,免得她笑話我膽小:
“你獨自一人進去不太好吧?我跟在你後邊,隻是請你放心,我不會靠近你的。”,她沒有回答,隻是把傘收了起來,繼續朝前走,雨似乎小了,輕柔地打在我身上,仿佛她細柔的聲音,也許我是被她的聲音所吸引吧,但更多的是因為我的寂寞需要被打破,沒有人願意一直寂寞下去的,時間久了會出毛病的。
跟在她身後,但這卻是多此一舉,因為這裏我從小到大不知道來過多少次,盡管路修了、樹木花草加添了,但環境我是能背下來的,隻要稍有光亮,我就不會走錯。她走進了靠近河邊的樹林,這些樹木在我小的時候都是些雜亂的灌木,但現在已經成林了。她進到這裏不奇怪,因為他們剛才一直在往護城河裏看,當然得穿過樹林才能到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