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這一下, 讓白水金後槽牙都跟著打了三顫,拐杖在手裏毫發無損,質量不是一般高。

他抿著嘴, 死死壓著後槽牙, 麵色卻十分鎮定。

沒事啊, 沒事。

內心恨不得抱著腿坐王家老宅屋頂上叫疼。

但把痛苦表現出來他就是輸了, 現在是展現氣勢和男子氣概的時候,就是腿骨折, 他眉頭也不會眨一下。

“拿來。”

頭頂傳來聲音, 隻見一隻大手從白水金手裏拿過拐杖。

王沐光給了他一個眼神, 小矮瓜, 看好了,教教你什麼是力量。

他抬起膝蓋,將拐杖猛地向膝頭一砸。

double kill.

王沐光的兩瓣嘴唇瞬間崩著一條直線, 膝蓋放下的時候整個人不自覺向□□斜踉蹌。

他和剛才有些不一樣,但拐棍還是那樣。

一時間屋子內有一種詭異的尷尬感。

最後還是王珍珠殺過來,一抬一折,終於將拐杖斷成了兩半。

白水金:……

王沐光:……

這樣襯得他倆像細狗一樣。

三兄妹中, 王老爺子唯一比較寵的就隻有王珍珠, 但要王珍珠在王環修和老爺子之間做選擇的話, 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大哥。

她知道老爺子對她好,所以還是保持著對長輩的尊重, “爺爺,你以後不要這個樣子了。”

王老爺子看著王環修,聲音中帶著氣惱, “我要是不這樣對他,他會有今天?”

“你自己問問他, 是誰把他培養的這麼優秀?是你們早早撒手人寰的父母,還是我!”王老爺子指著王環修,“你們是不知道他小時候潑皮無賴的性格嗎,不用別人,自己都能捅破天。”

他不這樣怎麼管?

難道他苦心栽培王環修,他還有錯了,他現在的能力難道不是他一點一點打出來的,錯了就要罰,怎麼就不對。

王環修不好掌控,隻有把他帶到這裏,帶到他父母麵前他才能老實。

他們的父母沒有屍首,連墓碑裏都是空的,這裏的兩個牌位無形之中成為了他們父母的兩個載體。

對於還隻有十四歲的王環修來說,這就是父母,他對父母有愧,就像王老爺子說的一樣,如果不是為了趕來看他在外國的比賽,兩人不會出事。

弟弟妹妹也可以像以前一樣幸福長大,父母的死亡死死壓在頭上,他沒有一天釋懷。

他也沒有照顧好弟弟妹妹,親情之間也有了距離。

他大權在握,但又好像一事無成,小時候的生活他一樣也沒抓住。

老爺子說的不說,王環修也深知老爺子偏心,但確實栽培了他,所以在這個家,他會給老爺子這個長輩應有的體麵。

王老爺子同樣也知道父母是王環修的命門,隻要提起,不管當時王環修有多不可一世,都會老實下來。

“要不是他,你們的父母,我的兒子!我的兒媳能……”

王老爺子話還沒說,就被塞了一顆貢果到嘴裏。

隻見白水金躥到貢品前又快速蹭回來,伸手用水果堵住王老爺子的嘴。

塞完後他自己咽了下口水。

“對不起,我知道這樣不禮貌。”白水金先禮後兵,心髒在胸腔裏突突,他猜到了老爺子後麵的話是什麼。

“但你怎麼能這樣說?”

他怎麼可以這樣說,失去父母不知道是多令人崩潰的事情,他沒有父母,光是小學畢業對同學和老師的不舍都自己哭得稀裏嘩啦的。

更不敢想要是失去血濃於水至親會是種怎樣的感覺與景象。

王環修父母遇到空難時,他也才十四歲不是嗎?

為什麼要把父母的死亡,怪在這個失去雙親的少年身上。

像是淩遲刀子,無時無刻不再刮著王環修的血肉。

白水金目光堅毅,一步不讓,“你太過分了。”

王老爺子氣笑了,“我過分,你怎麼不問問我對他的栽培,我在他身上花的心血。”

“老先生,你的栽培不假,但王環修能有今天也是因為他自己,難道你隻栽培了他一個嗎?”

“你不止大兒子一個兒子,也不止王環修一個孫子,甚至還有許多有著血緣關係的親戚小輩。”

“培養能掌握大權的繼承人不止一個,但唯一能繼承的隻有王環修,他是苦心培養中的一眾裏,唯一站出來的一個。”

他突然知道為什麼王家裏反派那麼多了,每個人活得都很累,和他同一所大學的王家表弟王烆也是,每天上不完的課做不完的事情,甚至王老爺子自己都沒有活明白。

在這樣高強度,沒有自己時間的生活狀況裏,很難不讓人發瘋。

“你…你以為你是誰,在這裏說教起我來了。”王老爺子被白水金說得啞口無言。

對方說的沒錯,他確實培養了很多繼承人,但是最後能當大任的隻有王環修一個。

就像當初他為了和同父異母的兄弟們掙大權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們都即將下任,下一位繼承人要從小輩裏挑。

他培養他三個兒子,大兒子能力卓越,但他最不喜歡,二兒子誌不在此,妻子不讓為難,小兒子王望他最疼愛,想好好栽培,但怎麼也趕不上他大哥。

之後大兒子去世,一段時間掌握權落在了他哥哥的兒子手中,那個時候他咽不下這口氣,畢竟當初在兄弟裏他是最優秀的,其他兄弟也都巴結他生活,然而那時所有的關係一下子都轉變了,他成了客客氣氣的人。

他努力栽培小輩,王環修是其中一個,還有二兒子的孩子和王平天,但後者們讓他搖頭,唯一讓他滿意的隻有王環修。

王環修不光要和他們競爭,還要跟一切有血緣關係的同齡人比,哪怕掌權後也不能有一絲鬆懈。

王環修的狠讓他在商界有了今天的地位,說一不二。

被掀穿內心,王老爺子隻能用脾氣來掩蓋心虛。

“老先生,他做得已經夠好了,對你也仁至義盡了。”

要不然今天王老爺子就該和王望雙雙攜手住院。

“如果你不知悔改,以後還這麼說,還這樣做,那他們三個以後永遠都不會回來!”

“你!你個兔崽子,我今天和你拚了!”

王老爺子被說的急紅了眼,周圍的人趕忙去攔,王環修也起身將白水金護在身後。

這裏可不是大鬧的地方。

管家和仆從衝進來攔老王爺子,“老先生,您消消氣,消消氣!”

“我怎麼消氣!我看他今天就是想氣死我!!!”

王老爺子抓著身邊的東西就砸。

頓時祠堂內兵荒馬亂,場麵一發不可收拾。

這場鬧劇不必再繼續,王環修帶著人往外走。

王老爺子看著他的背影,一口濁氣湧了上來,氣惱大喊,“王環修你要去哪!你敢走!你敢當著你父母的麵這樣!”

白水金直接跳起來把他的耳朵一捂,“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王老爺子:……

白水金!你個兔崽子!!!

“白水金!你個勾引我孫子的狐狸精!!!!!!!!”

一句狐狸精劃破長空。

白水金聽了還有些羞澀。

幾人快步往外走,白水金走到一半突然停下來,“我手機忘在裏麵了,我去拿,馬上回來。”

不等王環修拉住他的手,白水金已經先扭過身向屋子的方向跑去,他的速度很快,幾秒就衝了進去。

王環修快步走過去,在他即將到門口的時候,白水金攏緊羽絨服從裏麵跑了出來。

“混賬東西!!!!”

在王老爺子崩潰的聲音緊隨其後的是從屋子裏砸出來的一顆紅蘋果。

白水金撞入到門口的王環修懷中,時間緊迫,抬起頭看著他,眼中是大獲全勝的驕滿,“走吧,老公哥我們回家。”

他一手攏著羽絨服,一手拉著王環修快速往外走,初春的晚上還刮著寒風,不多穿一點很容易生病感冒,白水金一邊走嘴巴裏一邊嘀咕,“家裏的煲仔飯都涼了。”

王環修看著他手掌上犀白的手背,白水金的背影在他眼中如此鮮活,色彩奪目耀眼。

明明一開始,隻不過是為了氣老爺子把他娶回家而已。

之後發生的事情卻完全脫離了掌控中。

長長的走廊裏,王環修那雙總是冷漠的眼睛裏終於有了柔和。

十四歲他走不出去的,現在好像走出去了。

這條長廊也在曆經十二年的歲月,終於有了可以通往自由的大門。

等眾人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四人都沒有吃飯,在飯桌上一頓狼吞虎咽。

白水金嘴裏塞著飯,看著在一旁吃得忘我止境的王沐光,“小叔,你慢點吃。”

“沒事,噎不到。”

“不是,你都吃了,我該吃不到了。”

“……”

王沐光狠狠嚼了嚼嘴裏的飯。

用過晚飯後,眾人在餐桌上休息,王珍珠因為要回去護膚先行離開,之後是王沐光,他要回去看他的破文。

這種黃色東西,一天不看就心裏難受,而且他馬上就要去國外。

他還想著要不要把白水金也一起帶過去,順便旅旅遊,等一個多星期兩個星期再把人送回來。

還沒想好,等製定好計劃就問問對方。

王珍珠和王沐光走後,一時間飯桌上隻剩下了白水金和王環修兩人。

白水金咕咚了幾口水,喝水的時候回憶著剛才在老宅時發生的事情。

王老爺子雖然沒說全,但那句話的意思就是:王環修父母的死亡,是他造成的。

這麼說話殺人誅心,一般人都受不了,更合理當時年紀還小的王環修。

“老公哥,老爺子以前經常和你說這樣的話嗎?”

王環修麵色未變,回家後他的臉色好了不少,又恢複到了往常的模樣,一派鎮定的用著晚飯,沒有因為後背的傷叫疼,就像當初小指骨折的時候一樣。

“偶爾。”

那就是以前經常說,什麼事情,王環修都喜歡輕描淡寫的帶過。

但用雙親去世的軟肋教訓人,無疑是在反複掀開傷疤,傷口剛有愈合的跡象,下一秒便再次鮮血淋漓。

這無疑是殘忍的,王老爺子不自知,王環修也都忍了下來。

白水金他自認為算了解王環修,讀書時隻覺對方是個心狠手辣的腹黑變態狂,現在感覺…確實腹黑,而且一些大局事情上十分能忍,但最後會千百倍的報複回去,如果讓白水金寫一句評價,那就是絕對不能得罪的人。

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王環修反派人設可怕,但剛才在那間屋子裏他也是脆弱的,露著白水金從未見過的蒼白臉色。

雖然王老爺子打得狠,但那幾棍子真的能跟當初手指骨折相比嗎?

讓王環修心慌的不是王老爺子的打罵,而是父母的死亡。

“老公哥,你看著我。”

王環修低頭看他。

隻見白水金和對視,表情認真無比,“老公哥,老爺子說的不對,伯父伯母的去世不是你造成的,這並不是你的錯。”

王環修放在身側的大手握緊,手臂緊繃。

白水金:“老爺子這麼說,要是伯父伯母知道了也會很心疼的,他們很愛你不是嗎,他們的死不是你的錯,從來都不是,你也不想失去爸爸媽媽。”

“我們以後不要回老宅了,除非老爺子給你道歉,不然就不回去,你不回去也同樣可以見到父母。”

王老爺子能握住王環修,無非就是拿父母和之前的培養說事。

王環修讓王家有了今天的地位,已經回報了王老爺子,沒什麼可再被綁著了。

說著他離開餐桌,“老公哥,你等我一下。”

王環修目光追隨著他的身影,隻見白水金消失在餐廳幾分鍾,之後抱了一坨東西回來。

是他的白色羽絨服。

他抱著羽絨服整個人有些不好意思,對著王環修靦腆地笑了笑,“我知道這樣做不對,但我把爸爸媽媽偷出來了。”

把羽絨服打開,隻見父母的靈位赫然裹在裏麵。

要說偷還有些委婉,白水金之前回去拿的時候在王老爺子眼皮底下,可以說是明強。

“老公哥,你不是想見爸爸媽媽嗎?”

他想王環修心裏是一直想要和父母再見的,不然也不會一次又一次的回老宅。

王環修看著眼前人的笑臉,一時之間忘了說話,他想起了白水金從那間屋子出來後,緊隨其後砸出來的蘋果。

白水金的手機並沒有忘拿,而是去拿他父母的靈位。

白水金拉過他的手,將東西塞到他手裏,“老公哥,以後就可以天天見了。”

王環修嘴角頭一次有了酸澀感,“謝謝。”

“這有什麼。”白水金摸了摸頭,“你不生氣就好。”

畢竟這樣有些不禮貌。

之後王環修讓人打掃出來一間房間把靈位放了進去,出來時白水金還在餐廳,正在吃飯後甜點。

見到他也給他遞了一塊。

酒飽飯足後,白水金欣賞著王環修的側顏,比ai建模還要帥氣的臉,今天是戰損版的老公哥。

“老公哥,你今天來我房間睡覺吧。”

白水金眨眨眼,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臉,乖極了,“我幫你上藥。”

說著不等王環修答應,就下了餐桌,去詢問管家醫藥箱在哪裏。

今晚,醫患play小遊戲,他玩定了。

他先一步回到房間,晚上跑了一趟老宅渾身疲憊,洗了澡後穿著浴袍出來。

他將浴袍係的規整,白大褂是白色的,浴袍也是白色的,浴袍=白大褂。

他把醫藥箱抱上床,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等了大約有一個小時,東風將臥室門吹開。

王環修邁著一雙長腿走進來,他顯然也才洗完澡,身上穿著黑灰色的深色係睡袍,露麵外麵的小腿修長結實。

他的頭發隻吹到半幹,向後攏形成背頭,肩膀和腰身比例完美,他的寬肩和背脊有著十足的成熟性感。

白水金留了一盞床頭燈。

想著上完藥他們就直接睡覺。

王環修從暗色的陰影中出來,高大挺拔的輪廓逐漸清晰,他今天用的沐浴乳好像換了新的,聞起來和以前的不一樣。

對方身上荷爾蒙的氣息撲了白水金一臉,他咽了下口水,差點被對方這一身迷得神魂顛倒。

他往床裏麵挪了挪,伸手拍拍麵前的位置,板著小臉,神情嚴肅,“這位患者,你遲到了,掛號時間已經過了。”

王環修挑眉,不知道對方突然要跟他玩什麼,連稱呼的都變。

看著昏黃燈光下,白水金認真的臉,他眯了眯眸子,“那怎麼辦?”

話落幾秒後又加了句,“醫生。”

白水金大度,“沒關係,我已經幫你重新預約好了。”

“你直接坐就好。”

王環修上床,兩人之前巨大的體型差,讓白水金一時間看不到床頭燈光的來源,男人背光在他前方,也不太看得清表情。

他把手邊的醫藥箱挪了挪,到了有光源的位置,確保一會他不會拿錯藥。

白水金小藥房啟動。

“我聽說你受傷了,我幫你檢查檢查,順便上藥。”

他戴上白色的醫用手套,五指伸進手套裏,一雙手被白色的手套包裹,有模有樣的靈活動了動。

戴好手套也不見王環修脫衣服,白水金眼睛都亮了,他親自來也可以。

畢竟他老公哥是正經人,平時都不苟言笑的。

“鑒於你身上有傷,我幫你脫吧。”

他開心的尾音上揚,畢竟誰不喜歡和大帥哥待在一起,他以前就喜歡看帥哥。

這還是他第一次脫王環修的睡袍,以前對方幾乎都是穿著睡袍睡覺,隻露出胸膛的那一塊部分。

其實不穿睡覺也很舒服,他自從搬到這個房間後經常隻穿內褲睡覺。

他開心地嘴巴裏直哼哼,也不知道哼的是什麼,不成樂的小調。

王環修看著身前慌亂的腦袋,耳邊是對方高興的聲音。

白水金帶著手套的手把他睡袍的帶子解開,他聽到了對方輕微的倒吸了一口氣。

王環修無所謂地盯著白水金的臉,等待著他的下一步動作。

白水金看著麵前性感噴張的身材,咕咚咽了下口水。

他就知道那個老頭子打王環修下了狠手,把人打的八塊腹肌的。

他以前摸摸還需要拐彎抹角找理由。

但今天不一樣,他現在是醫生,隨便摸。

白水金舔了下嘴巴,迫不及待,但故作鎮定說:“那個…我先幫你檢查一下。”

手掌覆在王環修的腹肌上摸了摸,摸了一會,他突然抬起頭,“你能繃緊點我看看嗎,看看有沒有內傷啥的。”

王環修反問,“內傷也能看?”

聽出來對方的調侃,白水金臉一紅,心中蛐蛐他壞心眼,“我知道怎麼檢查,你先繃緊。”

下一秒眼前的腹肌果然有了變化,白水金激動地想要扭扭,但礙於現在的職業他還是忍住了。

真的好喜歡。

王環修的腰身十分結實有力,也不知道騎上去是什麼感覺。

他從來沒有騎過,王環修也不可能給他騎。

老公哥好像不太喜歡他,一開始就是,對方覺得他磨人,現在估計也覺得。

可能就是因為他磨人,所以王環修答應他要求是都很快,跟一開始相比,現在都是一口答應。

應該是避免他煩他吧。

白水金這樣想。

他用手指戳戳王環修腰,眼裏是止不盡的羨慕,興許以後別人就騎了,會讓別人騎,他騎不到……

王環修的視線裏,隻見白水金的嘴巴不高興的撅了起來,明明上一秒還高興的哼哼,現在小嘴上能直接掛油瓶。

他以為是因為身上的肌肉讓對方失望。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材,他去健身房一直沒有斷過,身材保持的也很好。

“怎麼了?”

白水金微微扭頭,不再看他,“沒什麼?”

王環修愛給誰騎給誰騎,他又不是很想騎。

他硬著心想,之後繞到王環修身後開始給人抹藥。

男人寬闊背脊後的紅痕刺眼,白水金挖出藥膏給他塗抹。

傷口傳來藥膏的涼意,但白水金那張小嘴突然不說話,讓王環修免不了回頭看他。

不知道對方為什麼不高興。

白水金正好抹藥到他腰處,見人回身看自己,聲音帶著不滿,凶巴巴的。

“不許看我。”

第 42 章

王環修目光愣住, 他還是頭一次見對方在他麵前露出這種表情。

記憶裏白水金每天都掛著一張嘻嘻的可愛笑臉,像一隻羊羔,看見你就會自動露出微笑。

王環修的手放在潔白的床單上, 不知道哪裏做錯了, 讓白水金有這樣的情緒轉變。

不免思考起來, 他思考時和工作時的神情一樣, 冷冰冰的,一副生人勿近, 誰也不愛搭理的高冷模樣, 仿佛跟他說一句話, 都要看他臉色。

長得帥, 性格變態,毒舌,身材好而且不愛理人。

白水金抿著嘴, 以後會便宜給誰呢?

一想不會便宜給他,白水金急得直撓屁股。

想想王環修對他也不會有感覺,珍珠跟他說過幾次了,說他的長相是王環修的理想型。

理想型放在眼前, 總歸會有心動吧, 他耷拉著腦袋想, 就算性格不是喜歡的性格,光看外表也會有所悸動包容。

但回憶過往, 老公哥好像一直不太喜歡他,不想讓他煩他,也不愛跟他說話, 甚至說他纏人。

要是喜歡一個人,肯定有說不完的話和做不完的事, 恨不得無時無刻粘在一起,而王環修眼裏隻有工作。

所以……

白水金抬起頭幽怨地看了男人一樣。

老公哥,根本一點也不喜歡他。

意識到這點讓白水金心中有些生氣又有些難過。

王環修被他看得喉頭一緊,赤著上身想要轉身,結果剛轉過去,白水金趁著他轉身的動作瞬時針爬到對麵。

“……”

撲了個空。

白水金小藥房營業結束,原本開業還興致勃勃的,關門的時候狀態卻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像霜打的小苗,幹裂的泥土,種子全飛的蒲公英。

情緒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他埋頭把醫藥箱整理好,放到床頭。

“藥上好了,我睡覺了。”礙於對方反派的人設,白水金又巴巴加了句,“晚安。”

之後便裹著被子往床上一趴,背對著他,整個人透著我很傷心,我很難過,我很失望的氣場。

從剛才上藥開始,對方就開始不正常,王環修睡袍堆在腰間,平時兩人要是在一個房間休息,白水金絕對不會出現現在這樣的情況。

孤零零一個人趴著絕對不在白水金的選項中,正常情況是對方給他上完藥,再跟他說房間裏冷,之後兩人順勢挨在一起,對方手放在他腹肌上,小腿再搭上來。

這才是正確的流程。

王環修坐在床邊,在商界說一不二的總裁,頭一次在自己的房間自己的床上如坐針氈。

他不知道白水金為什麼生氣,他健身也從來沒有偷懶一說。

王環修不是胡思亂想的人,他的世界裏也沒有這個詞。

等背後的藥膏幹了之後,他把睡袍從身上扯了下來扔到一邊。

黑色的眼睛幽幽地盯著白水金的背影,“你把被子都裹住了,我怎麼睡?”

白水金枕在枕頭上的腦袋一動,猶豫了好一陣,才扭扭捏捏的給了王環修一個被角。

王環修看著他,“不夠。”

白水金現在正在氣頭上,把之前放出的被角往辟穀下狠狠一壓,“沒有了。”

但說完自己又有點後怕,加了一句,“衣櫥裏還有別的被子。”

希望王環修不要記仇。

下一秒他就覺得自己一輕,突然騰空,再被放下來時,他屁股下麵的被角已經沒有了。

王環修拿著被角一扯,稍一用力,白水金就像陀螺一樣,咕嚕嚕從被子裏滾了出來。

白水金:可惡。

他現在可是在生氣的,這樣讓他很沒麵子。

白水金無能狂怒,心裏瘋狂蛐蛐王環修。

男人伸手關了床頭燈,在旁邊躺下,被子正正好好蓋在兩人身上,隻不過中間隔了一條鴻溝那麼長的距離。

房間裏安靜無比,拉著遮光窗簾,像是暗無天日的洞穴。

“怎麼不過來?”

雖然兩人之前睡一起時,王環修從沒有主動過,但每次到第二天早上,兩人都是摟在一起的。

白水金不說話。

對方這麼問,他有點更委屈了,語調不算好帶著脾氣,“你不是不喜歡我纏著你嗎?”

他把臉埋在被子裏,“也不愛和我說話。”

王環修想要說點什麼,他在語言上沒吃過什麼虧,然而現在卻有些啞口無言,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白水金陳述著事實,他不知怎得心口卻陣陣發疼。

他想,他是不是該對人溫柔一些。

畢竟他以前是真的不怎麼理會對方,也沒怎麼和對方說話。

空間內的沉默讓白水金更難受了。

對方什麼也不說,就像坐實了他的話一樣。

他們都在一起相處好久了,一起過完了一整個冬季,又迎來了春天。

白水金嫩白的指尖揪著床單,“你不愛和我說話,那我以後也不和你說。”

他以後再也不說了。

深夜總會讓人emo,白水金越想越覺得自己可憐,他一個人在異世他鄉也不容易,就想騎個帥哥也騎不到。

也許他的性格也並不討喜,和王環修離婚後可能孤家寡人一輩子也說不定。

身邊突然傳來沉重的氣息,一直大手隔著他的浴袍到了他腰上。

隔著布料,他也能感受到對方手心的炙熱。

白水金:!

不會是嫌他吵,要把他丟出去吧。

白水金瞬間慫了,他剛剛隻顧著生氣,把王環修陰暗反派批的事情拋之腦後,瞬間弱小無助起來。

聲音也軟了下來,“老公哥。”

別丟丟。

王環修撈人的手臂動作僵硬兩秒,之後動作快速中帶著急切,將人攬了過來。

白水金隻覺一陣天旋地轉,再回過神已經一臉撞到了王環修左側胸肌上,嘴巴還在上麵彈了一下。

白水金:……

可惡,是國宴。

他親到王環修胸肌上了。

對方會不會覺得他是故意的,他趕忙想爬起來,“老公哥,我……”

王環修大手放在他腰上,平時睡在一起時沒注意,現在注意力都在白水金身上才發現,對方的腰這麼細,但過度到臀部卻又很自然和飽滿。

回憶起之前珍珠生日時,白水金在舞池裏的模樣,對方是會跳舞的,看樣子功底還不算。

舞者的選拔對身材要求十分苛刻,除非有過硬的實力能彌補先天的不足,但白水金有著過硬的實力,卻沒有先天的不足。

對方的腰臀比很優越,穿西裝褲和舞蹈褲都十分好看有弧度。

王環修的手執在他腰臀的中間,見人從他懷裏突然像個導彈一樣彈起來,低聲道:

“以前不是這樣睡?”

白水金傻了。

要說以前,兩人以前好像確實是這麼睡的,但這次他卻有些扭捏。

主動和被動給人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如果是他主動,他就沒有現在的羞恥感。

但既然對方都已經說要這麼睡了,他也沒什麼好推脫的,畢竟兩人相比,是他占便宜。

白水金眼一閉心一橫,直接躺下。

硬巴巴丟下一句,“睡了。”

之後按照習慣,直接把小腿搭到了王環修身上。

今天的一起睡跟以往還有所不同,這次王環修沒有穿睡袍,精壯的身材上隻有一塊布料,所以他在浴袍裏把小腿抬起搭在男人身上時,明顯感受到了皮膚滾燙的接觸。

白水金頭皮發麻,像是貼到熱鐵,想要把腿放下來。

下一刻他就感受到了,他膝蓋處正在被人撫摸。

被窩裏,白水金的眼睛瞪大像銅鈴。

靠!老公哥為什麼要摸他。

老公哥是變態嗎?

白水金完全沒意識到,他把自己摸對方這件事,潛意識裏規劃到了合理行為,但王環修摸他,那就是耍!流!氓!

就在他要質問對方的時候,耳邊酥酥麻麻是王環修聲音的振動。

“你膝蓋是不是沒上藥。”

白水金懵住,“啊?”

啪——

床頭燈被打開,因為晃眼,白水金的羊脂玉在王環修胸膛裏埋了埋,結果被對方一把撈了出來。

王環修沒有起身,而是半靠在床頭伸手去拿他剛剛放在床頭櫃的醫藥箱。

“浴袍掀開我看看。”

白水金這才想起之前在老宅的丟臉事跡,和拐杖硬碰硬,拐杖沒有事,他膝蓋倒是腫了。

王環修拿藥的時候,白水金往旁邊坐了坐。

對方拿完藥回來,一副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白水金被他那雙眼睛看得渾身都不自然。

“怎…怎麼了嗎?”

“不過來怎麼上藥?”

白水金伸手去夠,“我自己上。”

然而藥膏卻在他即將要碰到時,往後退去。

白水金看著床頭燈下,王環修那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

“幹什麼?”

“我幫你。”他的聲音裏帶著低笑,聽得白水金心跳快了一拍。

王環修主動給他上藥,真是難得,跟太陽從西邊升起一樣令人驚訝。

他一時間搞不懂對方為什麼會這樣做,不是一直很煩他嗎?

難道是因為他幫對方把父母的靈牌從老宅裏偷了出來,所以…想報答他!

想到這裏白水金眼睛都亮了。

那這個時候提要求,是不是有求必應,畢竟他剛剛辦完一件讓王環修感激的事情。

趁著這份感激還在,他提什麼,對方應該都能答應。

他看著被子下,王環修若隱若現的身材,咽了下口水,有些小饞。

“你躺著,我過去,你也不方便給我上藥。”

王環修聽後想要起身,卻被白水金一下按了回去。

隻見他像個小狐狸一樣,臉上帶著紅暈,但嘴裏的話卻一點也不害羞,“這樣吧,我騎在你身上,你給我上藥。”

“……”王環修突然感受到氣血的興奮感,目光流轉在白水金的那雙小腿上,“好啊。”

對方答應,白水金就把浴袍擼到自己膝蓋上方,一屁股坐在了王環修腰上。

不知道是王環修身下的床軟,還是他的腰身刃,白水金坐下後彈了彈,原本不高興的小臉,現在瞬間心滿意足,恢複到了他平時的模樣。

他指著自己膝蓋上的紅腫,小腿一伸,腳裸到了枕頭附近,“老公哥,就是這裏。”

沒想到腫的還挺厲害的,在王環修提起之前,他一直沒什麼感覺。

但沒感覺也不妨礙他覺得自己可憐,“老公哥,你看都腫了。”

他低著頭,看著王環修骨節修長的手指在他膝頭抹藥。

騎在人身上感覺就是不一樣,他現在整個人身心舒暢。

而且辟穀下的感覺也不錯,他還是第一次這麼騎人。

以前也沒談過戀愛,經濟條件不允許,連軸轉打工也沒那個時間,饞了隻能去籃球場看男大打籃球。

現在白水金別提有多滿足,像是驕傲的狐狸騎在了老虎身上,耀武揚威。

王環修能明顯感受到身上的人高興了,

“開心了?”

白水金笑得靦腆,“我心情一直都很好。”

王環修笑笑沒說話,等上好藥,白水金自己自動從他腰上下來,這次關掉床頭燈,後者自動貼了上來。

光滑細嫩的臉蛋貼著他的脖頸,“老公哥,不早了,快點睡吧。”

白水金兩眼一閉,沒過多久便陷入了沉睡。

然而這一晚王環修卻失眠了.

從床上醒來時已經是上午九點,白水金記得今天十點半有一節課要去上。

刷牙洗臉,匆匆穿好衣服後出了門。

因為沒有吃早飯的緣故,李媽給他帶了一個便當,讓他趁坐車的時候吃。

但便當一直放在書包裏,白水金直接忘記了。

等到教室上完一堂課才想起來。

現在是中午時間,他和室友季草往食堂的方向走,剛走到三樓樓梯夾角,迎麵就撞見了裴知珩。

突然一種不好的預感從他心中迸發出來,果然裴知珩抬起頭看見他眼睛都亮了。

“白水金!”

白水金往季草後麵縮了縮,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看到主角有一種莫名看見村口大傻的感覺。

可能是上次裴知珩給他變魔術漏洞百出,徹底顛覆了對方在他心中的人設。

他以為的商戰主角,勤奮自律為了夢想勇往直前,麵對困難毫不退縮。

現在看裴知珩,就是個傻壯甜。

“可算讓我遇見你了。”

裴知珩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個帽子,“我新學的魔術,你看看。”

白水金婉拒,“不…不用了,我趕著吃飯。”

“就一點時間,不會耽誤什麼。”

自從上次魔術失敗後,裴知珩一直在勤學苦練,覺得他魔術變好了,白水金就能回心轉意,感情重新回到他身上。

白水金看著他真誠的模樣,揪了揪書包帶子,“行吧。”

裴知珩拿著魔術帽在白水金和季草兩人麵前上下搖晃,“看,裏麵是不是什麼也沒有。”

兩人齊齊點頭,確實什麼都沒有。

一塊紅布蓋在魔術帽上,“數三秒會有奇跡發生。”

奇跡?

白水金有些期待。

乖乖數了三秒,紅布掀開,一隻白鴿一頭撞到了他的腦門。

裴知珩:“我靠!”

白水金:O×O

季草:……

白水金和白鴿頭齊齊一暈。

裴知珩連忙上前關心,“你沒事吧。”

“裴知珩。”

“嗯?”

“我說了,看魔術我另有人選。”

“……”

這次魔術依然以失敗告終,白水金捂著額頭苦哈哈地跟著季草去了食堂。

他就不應該抱有僥幸心理停下來觀看。

兩人點了番茄牛腩飯吃,這是三食堂的招牌,每天隻賣到下午兩點。

軟嫩的牛腩配著茄汁,白水金和季草吃得十分滿足。

下午沒有課,吃完午飯兩人在位置上歇了一會。

白水金餘光掃見什麼,發現腳邊地上有一個黑色的單肩包。

他旁邊一直沒有坐人,這個包應該是在他們吃飯之前,誰不小心落在這裏的。

他把包從地上拿起來,拍了拍上麵的灰塵。

季草也注意到了,“是誰丟的嗎?”

等看到包的牌子後倒吸一口冷氣,“臥槽,這包是名牌。”

他在官網上搜了一下,單肩包價格高達五萬元。

這麼貴的包居然能被忘記丟在食堂。

白水金看著包:“現在怎麼辦?”

季草:“拾金不昧。”

白水金掂了掂重量,“超過十斤,昧了吧。”

“……”

一段小玩笑過後,白水金抱著包,“咱們在這等會吧,丟包的人應該很快就能發現包沒了。”

“行。”

下午時間充裕,兩人坐在食堂裏等待,沒過多久季草收到了女朋友發來消息。

他站起身,“我先走了,我女朋友找我,你還要等嗎,要是不等跟我一塊走吧,順便把包送到失物招領。”

白水金想了想,“你去吧,我再等一會,要是到一點半還沒有人來,我就送去失物招領處。”

季草走後,他在原地又等了二十分鍾,就在他打算離開送包去失物招領處時,一道人牆擋到了他的麵前。

“為什麼拿我的包。”

白水金抬起頭,就對上了那張酷似王環修的臉。

不是別人,正是王環修的表弟,王烆。

兩人是互相不認識的關係,之前除了不小心撞在一起過外,沒有什麼交集。

對方口裏喘著粗氣,頭發也被風吹亂,顯然過來找包十分焦急。

“我沒有拿,隻是想帶去失物招領處。”

王烆從他手中一把將包拿了過來,“算你識相。”

白水金眉頭皺起,什麼嘛,這種態度,有些沒禮貌。

上次兩人撞在一起也是。

王烆沒有停留,拿過包一句謝謝也沒有,轉身就要走。

白水金看見他鞋帶開了,好心提醒,“同學,你鞋帶開了。”

王烆低頭看去,果然開了,他的臉上瞬間被苦惱替代,之後轉過身,趾高氣昂地看著白水金,“喂!你幫我係下鞋帶。”

白水金:……

給你一個大嘴巴要不要.

大廈高層內,秘書敲門走進辦公室,今天秘書處排班輪到了陳集,他是秘書處唯一的男性。

王環修用人,一直擇優錄用,不看性別,誰能力強,誰就能勝任。

陳集帶著文件走到辦公桌前,隻見王環修看著文件久久沒有動作。

他記得剛才進來,王總就是這個姿勢。

不得了了!天塌了!王總居然工作的時候走神了!

這種情況簡直比冰川融化還要罕見。

他試探開口,“王總?”

王環修回神,這才意識到浪費了多少時間,捏了捏眉心。

“文件拿來。”

秘書伸手遞了過去,看著王環修心不在焉的樣子,“王總,是有什麼事情苦惱嗎?”

他!陳集!最大的理想就是坐穩秘書處的寶座,給資本家王環修當狗腿子。

這可是他立功的大好機會,他巧舌如簧,為人排憂解難,秘書處的姐姐,他勸分勸了好幾個,可以曉見他的實力。

然而下一秒就接受到了王環修的冷眼。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

陳集縮了縮脖子,好……好吧。

王環修昨晚一夜沒睡,閉上眼睛就是白水金對他失望的表情,哪怕後來對方心情好轉又恢複到了往常的模樣,但他還是沒有忘記白水金一開始興致的低迷。

平時看見他不穿衣服都恨不得撲他身上,昨天卻發生了意外。

他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陳集要離開時,被他的資本家老板叫住。

“等等。”

“還有什麼事情嗎?王總?”

王環修斟酌幾秒,彎彎繞繞還不如開門見山,“要是一個瘋狂迷戀你rou體的人,突然對你不熱情了,是為什麼?”

陳集腦子轉的飛快,沒有多問,他知道沒有人喜歡被窺探隱私,現在最好的方案就是直接給出答案和解決辦法,“那當然是因為沒有新鮮感了,要是想對方重回熱情弄點刺激的就好了,老板,你可以去……”.

王家,王沐光正躺在床上看破文,手機突然彈出一條消息。

“我要買幾件衣服,過來幫我挑挑。”

他大哥要買衣服?

王沐光沒有多想,他可是遊走在時尚最前端的大明星,他哥找他挑衣服太正常不過,有眼光。

他全副武裝開著他的跑車出門,一路到了王環修給他發的地址。

估計又是什麼正經的定製店。

然後等看到店麵後,王沐光卻沉默了。

愛絲愛木情趣用品店。

“……”

什麼鬼,他哥欠人錢了?還是被誰抓住了把柄?

第 43 章

王沐光停在原地止步不前, 動手拉了拉臉上的口罩,順便折返到跑車裏拿了頂帽子扣在頭上。

他天天看破文不假,但來到如此燒氣的地方還是讓他望而卻步, 要是被媒體拍到他出入這種店, 那他也不用活了。

站在門口五味雜陳, 他哥為什麼會來這種店。

王沐光埋頭走進去, 眼睛中的仿徨讓他看所有東西都打上了馬賽克。

事實也如此,商品一水的, 能不被打馬賽克的東西很好。

王環修長的高, 王沐光走進來往左右兩邊各看幾眼, 就在右邊的第三排貨架看見了王環修露出來的頭頂。

抹著發膠, 頭發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除了他哥沒有別人。

每天打扮就是上流社會的業界精英,現在王環修一身筆挺的手工定製西裝站在店裏,瞬間就變了味。

像那種國際軟件上付費情直播的網絡博主工作者。

“哥, 你在這幹嘛?”

他偷偷摸摸過去,鬼鬼祟祟的像個賊。

他哥來這裏,他以後都沒臉見人了。

王環修看見了他,沒多搭理, 隻是把手中的東西拿給王沐光看, “哪件?”

哪件?

什麼那件?

他看著王環修手掌中幾根皮帶和鏈條。

“哥, 什麼啊?”

莫名其妙的。

王環修皺眉,“你在娛樂圈不知道?”

“知道什麼?”

怎麼淨說些奇奇怪怪讓人聽不懂的?

王沐光剛想反駁為自己辯解幾句, 腦子裏突然宕機,剛才在家裏收到消息,對方是讓他來幫忙挑衣服的。

王沐光:……

王沐光:!

想說話, 結果因為驚訝嗆了口水,開始振動模劇烈咳嗽。

兩件加起沒有一塊布的皮帶, 他哥說是兩件衣服。

他以為像他哥這樣滿眼工作,一絲不苟的正經人士,看法和思想上應該沒有那麼開放。

但此時,王沐光看著那兩根不知道怎麼穿身上的皮帶。

“哥,你凰的讓我陌生。”

“……”

王環修目光沉穩,“我今年二十六歲。”

他思想上本就比別人更成熟沉穩和更懂得如何為自己謀取利益。

二十六歲的年紀,跟白水金和王沐光剛二十多一點的年紀來說大了不少。

白水金上小學六年級,王沐光上初一的時候,他已經是個成年人開始上大學步入社會。

閱曆和經曆也要比兩人多得多的,更何況這些有的沒的,知道的可能比王沐光和白水金加起來還要豐富。

他隻不過是身邊沒人擺了,不代表沒有見識過。

掙權那幾年,王環修也剛滿二十,人情世故的酒局應酬不少,酒池肉林的場合也見過。

名利場,少不了錢和美色。

這類情趣的玩法也聽過。

秘書陳集告訴他的店,說在這一帶很有名,也是牌子貨,質量有保障。

如果換一件另類的衣服,就能讓白水金重回熱情待人,為什麼不呢。

他的利益沒有絲毫受損,說不定還會迎來更加熱烈的相處環境。

從商這麼多年,如何利益最大化,王環修比所有人都更清楚。

臉麵這種東西,你站在最高位就不會有人笑話你。

有快速的執行能力,才是成功的關鍵所在,猶猶豫豫隻會浪費時間,措施時機。

王環修本以為王沐光身處娛樂圈,應該比他懂得多些,沒想到是個悶葫蘆,一竅不通。

王沐光傻眼,“不是,哥,你知道這個怎麼穿?”

王環修手指一翻,把東西拋進他手臂上擱著的小藍框裏。

“穿衣服有什麼不會。”

這畫麵炸裂的讓王沐光無法直視。

他覺得他哥瘋了。

光是置身逛情趣用品店,他都覺得炸裂,更何況他哥買東西,還給自己拿了一個小框。

王環修這種大老板居然知道用品店東西多拿不過來,要拿一個小框裝。

他都不知道。

因為他從小到大也沒逛過幾次,還是拍戲才體會逛超市,不是一般快樂。

這時店員走過來熱情服務,“先生,這些胸帶都是店裏最新款,如果不知道買哪一條,那邊有試衣間,可以試試看。”

遠處果然有門開著的試衣間,裏麵沒有人。

店裏的人不多,但也有五六個。

王沐光從口袋裏拿出口罩遞給王環修,“哥,要不你戴上吧。”

大家幾乎都戴口罩呢。

王環修沒拒絕,將口罩戴在臉上,一張臉隻露出一雙劍眉星目的眉眼。

換衣間裏有消毒酒精,但王環修沒在外麵換過衣服,對於換衣間的簡陋和狹小還是不免露出嫌棄的神色。

這些皮帶大多都是束胸皮帶和肩背帶,裸穿效果最好,但穿著白襯衫穿也會有禁欲感。

為了把利益價值發揮的最大,循序漸進是最好的,一開始先套襯衫,等感情穩定了再裸穿,雖然皮帶還是那個皮帶,但穿法不同,感覺也不同,循序漸進的同時刺激也不缺少新鮮感。

王沐光等在試衣間外的沙發上,他旁邊同樣坐著個一臉生無可戀的紅發人士。

仰頭坐在那裏,像是要碎了一樣。

看見一旁同樣不發一言,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的王沐光,“你也是來陪人買東西的。”

突然有人跟他搭話,王沐光嚇得毛都炸開了,這要是被認出來,他估計沒臉見人到退圈。

什麼都沒有自戀狂的形象重要。

王沐光刻意壓低嗓音,讓自己不要慌,他捂的夠嚴實,心中安慰自己,不會有人認出他,“是啊,陪我哥。”

“巧了,我也是陪我哥。”同是天涯淪落人,紅毛指了指換衣間,“我哥在裏麵換衣服呢?”

王沐光metoo,指著另一間,“我哥也在換。”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心照不宣,一股火藥味在兩人之間無形炸開。

氣氛暗流湧動,此消彼長,比哥的時候到了。

紅毛表情謙虛,口吻卻十分猖狂,“其實我哥是個野路子,挺燒的。”

王沐光雙手托著下巴,“其實我哥也不差。”

很快一間試衣間的門被推開,紅毛方野路子哥率先走出。

紅毛誇張鼓掌,“哥!燒!太燒了!嫂子看了一定喜歡。”

以時尚人士的視角,王沐光覺得對方表現力不突出,身上套的東西太多,又是骷髏頭戒指,又是粉色貓耳朵的,割裂感強,風格亂。

不行,還得看他哥燒。

紅毛哥出來沒多久,王環修也出來了,他沒有脫下自己的襯衫,而是直接套了肩帶,主要是消毒隻有酒精,沒有徹底消毒的物件,他不會直接貼膚穿。

王沐光之前給出的黑色口罩罩在男人骨相清晰的臉上,高挺的鼻梁將口罩撐起,眉骨立體侵略攻擊感分明。

肩帶將他平直的肩膀和結實的胸膛束縛的線條明朗,居高臨下的王者氣勢有一種上位者的調教感。

王沐光看著紅毛,“還是我哥會燒,還是我哥會燒。”

紅毛自愧不如,“還是你哥會燒。”

王環修:……

從店裏出來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王環修買了不少東西,全都丟給了王沐光。

“你直接帶回家。”

王沐光覺得他這輛跑車都黃了,“哥,你買這些東西幹嘛?”

他到現在還沒搞明白王環修為什麼出現在愛絲愛木情趣店裏,不光進去了,還真買了幾身一塊皮膚也擋不住的衣服。

要知道,他哥的衣帽間就是夏天也是那些襯衫西裝長袖長褲的天下。

沒想到這次買衣服這麼極端。

現在王環修的衣帽間能分為兩派,一派身體全遮,一派哪也不想遮。

一個衣帽間,兩個極端。

王環修對於買衣服閉口不談,畢竟和白水金之間的情趣沒必要說給別人聽。

叫王沐光過來也不過是讓人挑衣服,誰知道用處不大。

王沐光好奇。

王環修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買衣服,一定是因為誰。

這種衣服當然是穿給親昵的人看,能給誰看?

白水金?

王沐光搖搖頭,不可能,他大哥又不喜歡白水金,平時都不住一個房間,怎麼可能是穿給他看的。

更何況他哥還在珍珠麵前親口承認了,不喜歡白水金。

如果不是穿給白水金看,那不就是外麵的小妖精!!!!

一時間王沐光的眼神都變了,他平時對王環修畢恭畢敬,宛如一條秋田犬,因為血脈壓製無法翻身。

但現在對方道德敗壞,在外麵有了別的小妖精,那他王沐光就有些宣言要發表了。

他指著車座上那一袋子東西,“哥,你覺得你這樣做對嗎?”

站在路邊看消息的王環修抬起眼。

“哥,我從來都沒想到你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這都幾幾年了?2052年!男德這麼重要的時代,你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

“哪樣的事情?”

王沐光:!

居然還有臉反問。

“當然是……”

“看《嫂子是我心頭愛》?”

王沐光:……

王環修嗓音幽幽,“還是《我哥今晚不在家》。”

“……”

原來他也不是什麼好登西。

“東西帶回去給我藏好點,我今天晚下班,不用等我吃飯。”

王環修離開,王沐光坐進車裏,突然有點生氣地錘了下方向盤。

他哥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想起白水金的臉,王沐光一股愧疚湧上心頭。

缺德事是他哥做的,結果愧疚是他愧疚,覺得他們對不起白水金。

白水金雖然隻來家裏不到半年,但每個人都喜歡他。

當然他看那些破文也不是因為喜歡白水金,而是為了能更好入戲,他對白水金也喜歡,但隻是那種好朋友的喜歡。

就是因為是好朋友的喜歡,所以才在他哥可能出軌了的情況下,對白水金抱有愧疚。

王沐光煩躁的抓了抓頭發,這叫什麼事啊。

幾天後他出國,一定要把白水金帶走,對方不是愛看帥哥嗎?國外也有不少,去國外看個夠.

司機等在食堂門口,手裏抱著一會王烆要用到的資料,資料不少,宛如一座小山壓在司機的雙手上,量一下,大約有三十厘米那麼高。

王烆的家庭算是王家的旁枝,有血緣關係,但是不是主心骨那一圈內的,他的外祖父是入贅給王家的,外祖母生下他的母親,父親是高材生,也同樣入贅王家。

夫妻二人立誌於將王烆培養成繼承人,自從王環修把王望氣進醫院後,引起了王老爺子的不滿,公開不承認王環修這個繼承人,業內也鬧出王老爺子讓王環修下任的消息。

一時間掌權的位置被眾人虎視眈眈。

王環修不退一天,那個位置還是他的,現在王家還沒有能撼動他的青年人才出現。

就是請管理公司的特助,也比不過王環修和他背後的勢力。

所有人都渴望有更高的權利,王望是,王烆的父母也是,王烆從小被這樣教育,也同樣被洗腦。

他的眉眼和王環修有幾分相似,父母還特意找算命的看過,說是帝王相,未來一定能幹出一番大事業。

父母的期望和算命的圖說死死將還是幼年時期的王烆鎖在那裏。

從小開始,每天除了學習沒有別的。

跟王環修相似的眉眼,也過上了王環修小時候一樣的生活。

兩個人不可能一模一樣,王烆的生長教育和王環修的還是有些許不同,隻要王烆夠優秀,他在家裏就是橫著走,有什麼想要得到的,他隻要努力有成績,家裏人自然會給他。

在家裏沒有人會拒絕他的要求,他隻需要學習其他什麼都不用做,就是到十歲的時候他吃飯不高興了,也要人喂。

到了二十歲的年紀這位大少爺好了一些,隻不過生活自理方麵差的驚人,二十歲鞋帶開了也不會係,每天出門需要什麼東西他自己知道,但是要別人幫他收拾。

優秀是優秀,隻不過目中無人了些,要什麼家裏就給什麼,不給就絕食不吃飯,搞小孩子那一套。

在他身邊任職的司機他算幹的久的,幹了兩個月了,之前的大約一個月就直接走人。

有被開除的,也有自己提離職的。

就因為開的那條路大少爺今天不喜歡不想路過,就把人開了,王烆除了專業能力優秀外,其他方麵都令人窒息。

要不是家世強大,要不是新中國有法律,早被打死了。

司機抱著資料等待,王烆卻在食堂裏久久不出來。

不會是這個大少爺突然又哪裏不高興從側門走了吧!

以對方的性格不無可能,他找到對方可能還會被說一句,“你是我的司機,找到我不是應該的嗎?”

光是想想司機都要原地升天。

趕忙進食堂去找,要不是工資高,一般人根本受不了王烆。

司機護著資料走進食堂,剛走入差點和一個童顏大學生撞到一起。

好在手中的資料沒掉。

“不好意……”

“對不起。”

對方先開口說了抱歉,“不好意思,我走的急,你沒事吧。”

司機搖搖頭,“沒事,沒事,我才是,匆匆忙忙往裏走。”

白水金笑笑,“你趕緊忙吧。”

他腳步匆匆,快速離開,生怕後麵的卡卡比獸掙脫束縛追上來。

司機目送他離開,要是王烆的脾氣跟這個大學生一樣好就好了。

之前王烆說包落在了一樓,司機正準備尋找,走過一個拐角就看見了被連帽衛衣帽子封印,手捂著屁股,靠在牆上扭曲的王烆。

司機瞪大眼睛,“少爺!!!!!”

隻見王烆的連帽衛衣帽子套在頭上將他整個頭包裹,領口的帶子將帽子縮到最緊,連五官也不給王烆留,在麵前打了個死結。

看不到方位也就算了,王烆捂著屁股咬牙切齒,直抽氣。

他隻不過是命令別人給他係個鞋帶,結果轉頭就被帽子套頭封閉五官,屁股還被對方用書卷成的紙筒狠狠抽了一下。

第一次挨打,氣的王烆伸手就要去抓人,結果看不見路一頭撞到牆上,頭和屁股同時疼,臉上的死結還解不開。

司機剛忙上前,解死結解了半天,重見天日的王烆大口呼吸,吸取著新鮮氧氣。

“少爺,你沒事吧!”

“你看我像沒事的樣子嗎?!”

“……”

就不應該給你解開。

“找,去給我查,查剛才對我動手動腳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王烆氣急敗壞,那張近乎完美的帥臉上帶著紅暈和羞惱,居然敢打他屁股!

他一時間就像是古代被人看了腳,討要說法無果,沒法做人的古人一樣。

現在還趕時間要去學金融知識,王烆一手搶過司機手裏的資料,怒氣衝衝的往外走。

那個人最好別被他逮到,不然有那個人好果子吃.

教訓完人,白水金身心舒暢的出了校門,坐上公交往家回。

在公交車上要度過一段時間,白水金看起專業課的作業,說實話這些他並不感興趣,他也不懂什麼股市波動之類的,誌不在此,上課也是硬往腦子裏灌知識,無法深度學習了解。

他無聊地看了一陣,之後退到視頻軟件開始看猛男健身。

他滿足的像貓一樣。

白水金的幸福時刻。

啪嗒——

耳邊傳來擊打聲,他的位置靠窗,豆大的雨珠打在公交車的玻璃窗上,雨滴因為重力順著車窗滑下,留下水痕。

下春雨了。

這場雨一開始淅淅瀝瀝,讓人以為一會就能停,誰知道到了半路老天爺改變心意,直接成了瓢潑大雨,把街邊城劃的樹葉子都打掉不少。

到處都是潮濕的味道,和泥土被翻開的氣息。

雨下的很大,像依萍去找她爸要錢那天一樣大。

白水金下了公交車後頂著書包往家跑,知識就應該放在腦袋上。

正巧此時,王沐光也開車回家,他哥放在他車上的東西見不得人,算算白水金回家的時間也到了。

應該會有司機接他,他現在要把車開進地下車場很容易和白水金撞到,那他哥的這一堆東西他怎麼說?!

直接暴露證據,讓對方知道他哥最近在為別人花心思?

想想還是他把車停在外麵,直接冒雨跑回屋內吧。

總比在停車場撞見強,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他也沒辦法昧著良心替他哥解釋,能幫他藏東西,已經是他這個弟弟能做的最大讓步了。

王沐光拎著東西下車,在雨中慢跑,嘴裏不自覺給自己配文案,“看,這個男人叫小光,是個美男子……”

“小叔!”

啪嘰!

聽到白水金的聲音,王沐光嚇得直接摔了個狗啃地,把東西死死壓在身上。

白水金頂著書包跑到王沐光身邊,看著趴在地上的王沐光。

“小叔,好愛幹淨啊。”

王沐光抬起頭。

白水金一笑,“大雨天還用顏麵掃地。”

“……”

王沐光狗狗祟祟的起身,確保身下的東西在袋子裏不會掉出來才鬆了口氣。

雨太大,白水金一心隻想跑回家,也沒好奇。

看著雨中白水金奔跑的身影,王沐光一時間自責更深了。

他這樣幫大哥隱瞞算什麼?

回家後兩人洗過澡也到了晚飯時間。

“今天不用等大哥了,他說今天加班,晚點回來。”

白水金:“是嗎,突然加班嗎,他最近都沒加過班。”

王沐光痛心疾首,誰知道他哥加班到底去幹嘛。

白水金看著一桌的美味佳肴,“還是給老公哥留點吧。”

王沐光:“不用。”

“老公哥最喜歡吃剩飯了。”

“白水金,我哥有專業的律師團。”

白水金:……

用過飯後,王珍珠也從樓上下來和他們一起看電視,她今天回了趟學校辦理了走讀手續,以後就在家裏住。

王沐光還想著出國的事情,“白水金,我過幾天出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白水金抱著一個西瓜啃,“國外有什麼好的嗎?”

王沐光閉口不言,隻用手機給白水金傳來一段視頻,是國外男脫衣舞秀的視頻。

白水金:!

國外這麼好!

王沐光淡然一笑,隻要一段視頻就能讓白水金急得團團轉。

白水金:“什麼時候啊?現在嗎?”

白水金:“過幾天是幾天?”

王沐光:“不用急,這個秀我讓那邊的朋友幫忙訂票了。”

他哥沒辦法和白水金好好過。

那就隻能找一米八八的肌肉男和白水金過了。

第 44 章

看完視頻, 白水金的心都跟著飛去了國外。

這個世界上原來還有這種好東西,他目光如炬,“小叔, 有這種好東西怎麼不早說啊。”

害得他眼淚都從嘴巴裏流出來了。

王沐光一言不發。

好在大哥現在不在, 要是被對方知道他給白水金看這種東西, 最近大哥城東買下來的那塊地可能會臨時改建成他的墓地。

王沐光視死如歸地閉上眼睛, 他對白水金真沒話說,也算是人一生很深的一段情誼了, 能做的都做都了。

就是之後要是被大哥發現, 他該怎麼辦?

王沐光想都不敢想, 現在隻能隻看透人生的說一句:“正確的時間做正確的事。”

白水金:“那現在能換到沈鶴演的那部電視劇嗎, 我想看他。”

此時電視上正播著王沐光的電影。

“……”

看過電視後,白水金又吃了些水果,抱著手機上樓, 手機屏幕上播放的是魔力秀的視頻,秀場每場都會有專業攝像,也不禁止觀眾拍攝,所以網絡上的視頻很多, 看都看不過來。

他躺在大床上全神貫注, 像是坐在高考的考場裏讀題, 視頻中還有被演出者抱起來的觀眾。!

居然還可以互動。

隔著屏幕,白水金在大床上急得團團轉.

今天剛把城東那塊地皮談下來, 簽了協議,項目敲定,之後的工作洽談要輕鬆很多。

王環修加班到九點鍾, 看了眼左手腕上的表盤,覺得時間差不多了。

以往要是有什麼重要工作, 大廈的十八層幾乎一整夜都會燈火通明。

今時不同往日,家裏有人等他回去,今年的家裏,不再隻有管家和一眾仆從。

王沐光和王珍珠從外公那邊搬回來,家裏還有白水金。

五指漂亮的手將鋼筆蓋好,從大廈俯視窗外,燈火通明,下麵密密麻麻不間斷的燈光,宛如地上的另一片星空。

王環修起身走到衣架前穿上大衣,工作一天他並沒有很累,跟以往的工作相比今天算是少的。

有通宵到明天的精力,但是沒有通宵到明天的理由,他還有別的事情等著他回家去做。

已經能夠想象到白水金看到他的表情。

對方應該會很喜歡他新買的那幾身衣服。

王環修乘坐電梯一直到負一層的停車場,口袋裏的手機傳來振動。

拿出手機,是一條白水金發來的消息。

對於白水金不顧時間給他發信息的舉動他早已習慣,對方像突然闖入他生活的蒲公英,走到哪裏對方都能飛到他所在的地方。

應該是看他這麼晚沒有回家,還在工作給他發來的問候,會先說心疼他,然後問他能不能現在就回去或者早點回去,不希望他工作太晚。

明知道會是什麼消息,王環修還是勾起了嘴角。

白水金就像小太陽,永遠對他熱情。

消息點開,

白水金:累了,先睡了。

王環修:???.

在情趣店買回來的東西,王沐光不知道藏哪,幹脆藏到了他哥書房的保險箱裏。

王環修也一直等著穿衣服去給白水金看,然而這幾天白水金幾乎是早睡早起,每天吃完晚飯看完電視就回房間,也沒有提出要跟他一起睡的要求。

等了幾日,買回來的衣服遲遲無法上身,在等下去估計都要過氣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白水金正常的讓人覺得有些不正常。

山不就我,那便去就山。

等待是最保守和最無法接近結果的事情,倒不如主動出擊。

當晚用過晚飯,王環修沒有離席,而是等著在他旁邊還在猛猛吃的白水金。

白水金每次吃飯都很努力,飯碗裏不會剩一粒米,王沐光也不會,每次吃完飯都把碗舔的很幹淨。

王環修沉默地看著王沐光舔的鋥亮的碗。

白水金注意到他的視線,“老公哥,自從小叔演完乞丐後就沒出戲過。”

仿佛吃完這頓飯,明天就會餓死。

白水金嘴裏塞著飯,“他找到了他的人生角色咳咳咳咳……”

吃飯說話說得急,白水金直接嗆了,開啟振動模式咳嗽。

他咳的難受,有東西堵住氣管一般,還在拚命的把飯往下咽,不讓飯噴出來,臉都跟著漲紅,臉色和紅辣椒一樣不相上下。

餐桌上有水晶打造的透明水壺,王環修伸出手臂拿過水壺,來不及給白水金倒一杯,直接把有手掌心那麼大的蓋子拿下來,將水壺拎到白水金麵前,索大的壺口能吞下白水金小半張臉。

他動作極快,上一秒發現不對,下一秒開始營救措施,看著咳的難受上不來氣的白水金,眼中暗含情緒,聲音十分平靜。

“喝。”

白水金雙手握著他有力的手腕,就著王環修湊過來的水壺,櫻紅的嘴唇含住壺口邊,咕嘟咕嘟往嘴裏裹水喝。

他在家穿得單薄,又到春天,外麵積雪融化,樹枝開始抽芽,已經徹底沒有了冬天的氣息與寒冷。

春暖花開,但是晝夜溫差過大,家裏的暖風一直沒有停過,在家裏是很熱的,白水金在家幹脆就穿著短袖短褲亂晃。

此時他身上穿的睡衣,牌子和一開始穿的體恤不一樣,王沐光看著他五十塊錢三件的體恤就嫌棄,沒想到白水金還能用來當睡衣,當即就把他代言的名牌睡衣給白水金弄了幾套適合他的尺碼放在家裏。

放著也是放著,白水金就穿了,衣料確實親膚也很好穿,他感覺他就像把滑溜溜的綢緞穿在了身上一樣。

睡衣的領口寬度正好,但隨著人喝水的動作,滾動的脖頸帶著視線往下,目光就一直落到了人領口處,想要繼續往裏窺探。

王環修眼神暗藏著雲霧,白水金還握著他的手腕喝水,咕嘟咕嘟,嘴巴沒辦法張太大,不然水都灌進去會更嗆,隻能一點點裹水來舒緩難受的感覺。

等喝的差不多了,王環修隻見他滿意地眯了下眼睛,將水壺拿開。

白水金抿抿濡濕的嘴巴,“謝謝哥,老公哥。”

他“哈”了一口氣,像是喝了一紮酒。

看著王環修手中的水壺,又一次感歎對方臂力的恐怖如斯,剛剛水壺是滿的,長度有成年男子小臂那麼高,加上水,有著一定重量,對方單手說拿就拿,果然是上一天班還要去健身房舉鐵的霸總。

白水金喝完水,低頭噴噴繼續吃飯,王沐光和王珍珠早就吃完了。

吃一口還不忘說,“老公哥,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王環修伸手揪著他頭上的毛。

“怎麼了,老公哥?”

“沒,在想你以前的語文老師是哪位高人。”

“……”

怎麼聽起來怪怪的,是內涵他嗎?

不管了,繼續吃吧,今天飯桌上有他最喜歡的紅燒肉,也可以說每天餐桌上的菜都是他喜歡的。

紅燒肉的肥肉部分被煉得晶瑩剔透,裹著紅色的醬汁伴隨著香氣,十分勾引人的味蕾。

用醬汁拌飯也十分美味,白水金已經吃了一碗了,現在是第二碗,但還剩小半碗的時候漸漸有了飽腹感,也不怎麼想吃肥肉了,味道開始發膩,隻想吃勁道的瘦肉。

而李媽為了紅燒肉能發揮到最好的口感,每一塊都切的肥瘦相間。

王環修正在一邊看手機消息,就感受到了旁邊炙熱的目光。

白水金正眼巴巴像望著星星一樣望著自己。

“老公哥。”

“說。”

白水金拿筷子夾著一塊紅燒肉,“老公哥,我不想吃肥的,我有點吃膩了。”

“隻想吃瘦的?”

白水金點點頭,語氣可惜,“但不吃肥的就浪費了。”

不吃就不吃,不知道為什麼白水金和王沐光吃飯總給他一種家裏掀不開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