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植物園摘小番茄,估計也是想拿回去吃。

結合之前森森在家和幼兒園的種種行為,答案根本就不是森森愛說謊亂挑食,而是他根本沒法好好吃。

白水金看著保姆虛偽的笑臉,心中窩火,當麵質問,“這些菜沒有一道是森森喜歡吃的,你為什麼要做?”

保姆表情一僵,“我…我這是想讓森森改正挑食的壞習慣,也不能總挑食不吃是不是。”

她越說越心虛,好像猜到白水金發現了什麼一樣。

“你作為森森的保姆不可能不知道森森不喜歡吃什麼,他也喜歡吃很多蔬菜,你換個口味做,不可能出現營養不夠和挑食的情況。”

保姆一時間不知如何為自己辯解,就在這時王沐光發現了在客廳自己吃著飯的豆豆。

豆豆中午沒吃飯,見家裏有客人來了,自己坐在茶幾邊的小凳子上開始吃鮑魚粥,一是餓了,二是想要別人看見自己吃飯獲得表揚。

他自己吃飯,家長都會誇他的。

王沐光在看到豆豆腳上的奢侈品牌的鞋後,差點沒一口氣暈過去,抬手掐住自己人中,瞬間腦補出了管家和保姆虐待森森的大戲。

這兩個老家夥!

就算是王華給他們開的工資高,兩人也斷不可能給自己孫子買這麼貴的鞋子,一雙幾萬塊,而且豆豆穿它明顯有些大不合腳。

再加上豆豆碗裏的鮑魚,王沐光徹底炸了。

“你們虐待森森是不是,不給他吃好的,還把他的衣服鞋子拿給你們的孩子穿!”

“誤會,這都是誤會,怎麼可能呢。”管家想要安撫他。

王沐光雖然思想單純,但也不是沒見過那些世界陰暗麵,娛樂圈裏他見的都夠多了,當即給森森的爸媽打電話,打不通就給二叔和嬸嬸打。

之後還不忘報警。

見王沐光要報警,管家整個人哆嗦起來就要去搶手機,“你搶什麼?心虛?”

管家:“不是,不是,沐光少爺這一切都是誤會,報警幹什麼?”

保姆見狀也上前攔截王沐光。

一時間三人在客廳轉圈圈。

白水金尋找森森的房間,小孩子邁樓梯費勁,不可能住二樓,果然開了幾個房間的盲盒後,開到了森森的房間。

小家夥坐在地板上,一邊往嘴裏塞三明治一邊哭。

小腦瓜仰天長嘯,“把你們的巧克力都吃光。”

白水金上前把他抱起來,森森嚇了一跳,不知道是誰就想狠狠給他一拳,一扭頭看見白水金,整隻崽都傻了。

“嫂砸!”

他摸著白水金的臉,大眼睛中充滿了驚喜,根本沒想到之前掛斷他電話的白水金會突然出現。

“嫂砸,你是想我了嗎?”

他抱住白水金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下一秒嗷嗚一聲就哭了起來。

他還以為嫂砸會覺得他是壞孩子,以後都不跟他玩了。

“接到你的電話,我就過來了,他們欺負你了是不是。”

白水金抱著森森,頭靠著小家夥的身子,他不知道如何安慰,但如果是換作他小時候被人欺負,被大人抱著一定會感到安全感。

“森森不是壞孩子,隻是太難吃了。”

森森張大嘴開始嗷嗷叫,“太難吃了,森森吃不下啊。”

以前他給爸爸打電話說吃不飽,爸爸說他挑食當然吃不飽。

他很氣生氣,以後再也不想和爸爸說話了。

森森怕白水金不信,因為大家都覺得自己是愛撒謊的壞孩子,他為自己解釋,“森森沒有說謊,是真的。”

白水金給他擦眼淚,看著他的眼睛鄭重其事,“我相信你,我相信森森沒有說謊。”

森森一雙小手擠著白水金的臉和人狠狠貼貼。

他喜歡嫂砸。

“嫂砸,以後森森和天天結婚了也帶著你。”

白水金:……

謝謝你過日子也不忘我。

沒多久,王家二叔夫妻倆和警察都上門了。

王沐光和管家保姆各執一詞。

二叔搞科研在王家一直都是人淡如菊的人設,現在看見二叔一家,王沐光終於明白了他哥有時看他的眼神是一種怎麼樣的情緒,就像是在看傻子一樣。

“有孩子不看不照顧,當初生下來幹什麼?!你女兒和女婿你沒好好教育,把森森都餓成什麼樣了,現在還信這倆犯罪分子呢!搞研究搞傻了吧!”

警員上前調解,“先生……”

王沐光對他豎起手掌,“同誌,我現在正在處理家事,一會再給你簽名。”

警員:“不是。”

王沐光:“合影也行,去女警員那邊排隊。”

“……”

我隻是想讓你冷靜一下。

二嬸一開始還不敢相信,保姆和管家會苛刻森森,畢竟有些鞋子衣服,他們說過森森不喜歡,所以她便說給豆豆穿。

直到看見了豆豆碗裏的鮑魚粥。

她每天訂的新鮮食材都是有量的,正好夠森森的份,現在被分到了豆豆碗裏,那他們森森吃什麼?

“我給森森訂的食材怎麼會出現你孫子的碗裏?”

管家和保姆心髒開始地震,管家,“森森不愛吃這些。”

“不愛吃?”王沐光:“他在我家吃三碗飯,鮑魚差點連殼都吃了,你說森森不愛吃。”

管家連忙改變口風,“就是前兩天吃多了,今天不愛吃了。”

見管家和保姆還死不承認,王沐光走到在一邊玩的豆豆的身邊,大人之間的事情,本不想牽扯進小孩子,但這小孩在森森受委屈期間也沒少得好處。

“小朋友,叔叔能問你個問題嗎,你回答後叔叔給你糖。”

保姆坐不住了,上前就想阻攔,卻被二叔攔下,“聽聽孩子怎麼說。”

保姆:“這……”

王沐光對豆豆麵帶微笑,“小朋友,為什麼你有鮑魚吃,森森沒有?”

豆豆童言無忌,“森森是壞孩子,好吃的不給森森吃,給豆豆吃。”

“全都給豆豆嗎?”

“嗯,不給森森,都給豆豆。”

不光今天的鮑魚,豆豆還說出了幾種之前二嬸給豆豆訂的食物。

瞬間家裏就跟炸了鍋一樣,一向人淡如菊的二叔一家刹那間和保姆管家撕扯了起來。

“你們居然敢這麼對我孫子!我給你都泡福爾馬林裏!”

“國家知道你們這樣虐待兒童嗎?社會的敗類!”

“虧我那麼信任你們!我要告你們,等著坐牢去吧。”

兩人一定還在家裏順走了不少東西,偷竊罪就是一項重刑。

“你們的孫子以後別想考公!”

王沐光看著雙方互撕,目瞪口呆,二叔一家子讀書讀傻了,罵人都不會罵。

要是換飯圈人士來,分分鍾口吐黃河。

一聽要坐牢,還影響到孫子以後的事業,管家和保姆瞬間從頭涼到腳。

親屬坐牢那孩子以後公務員警察等方麵的職業都不能從事了。

豆豆天天念叨以後要當警察叔叔。

保姆害怕了,他們都一把年紀了,要是真的坐牢,出來都要多大歲數了。

“對不起,我們真不是故意的,是森森自己不喜歡我們才拿的,這一切都是誤會。”

保姆和管家不見黃河心不死。

二叔一把推開想要求情的管家,“滾開,沒什麼好說的,你們就等著吃牢飯吧!”

管家和保姆現場被逮捕,警察還要去他們兒子家一趟,老兩口在這個家苛刻森森偷拿東西,兒子一定是知情,從犯罪不可免。

管家和保姆想過被發現,大不了到時候被開除,沒想過會有現在這麼嚴重的後果瞬間哭嚎起來。

“我們知道錯了,求求你們原諒我們吧,我和我妻子一把歲數,求求你們了。”

兩人一個四十九一個五十出頭,還沒到不用坐牢的歲數。

出了這樣的事,二叔連忙給女兒和女婿打電話,電話打了半個小時才給接通。

得知這件事情王華夫妻也十分震驚,當即就想訂機票回國,然而因為暴風雪的影響,當地交通封堵,最早的票也要半個月後。

白水金把森森從房間抱出來,外麵已經回歸到了安靜,二叔想接過森森,小家夥卻不給他抱,死死摟住白水金的脖子不鬆手。

肉墩墩的背影滿是抗拒,“嫂砸,回家,不在這,不在這。”

看著孩子抗拒的模樣,二叔心裏一陣揪疼。

“森森,是爺爺奶奶對不起你。”

森森卻不理他們,小孩子的感情很直接,誰對他好,他就喜歡誰。

二叔和他長時間不見麵,不可能親。

相比爺爺奶奶,森森更想和隻認識了三天的白水金和王沐光回家。

二叔見森森實在不願意也沒法子,隻能麻煩王沐光再帶森森一段時間,等半個月後女兒和女婿回來之後再說。

白水金和王沐光沒有拒絕。

畢竟森森是個乖孩子.

三天沒有回家的王環修,在回到家的第一時間就往四樓臥室走。

上次車禍檢查一番發現了些皮外傷,為了不讓白水金擔心,養好才回來,外加上之後計劃的事情,忙到很少有時間回對方消息。

三天不見,白水金的頭發絲都夠他想一陣。

現在是晚上九點,臥室裏靜悄悄的,隻有浴室裏有水流聲。

在洗澡?

王環修走進衣帽間換了身衣服,既然在洗澡那就一起洗好了。

他穿著浴袍,臨打開浴室門時,王環修有些猶豫,後退幾步,在空曠的地板上做了三十個俯臥撐,讓身體充血,身材達到完美的野性效果後這才走進去。

白水金看了應該會更加滿意。

浴室內煙霧繚繞,最中央的浴缸裏沒有發現白水金的身影,王環修邁著一雙結實修長的小腿往裏走。

花灑的水流聲逐漸清晰,他撥開水霧,隻見淋浴下坐著一隻肥美的森森。

王環修:……

他不在家這幾天,白水金背著他找了個小的?

森森坐在小板凳上衝澡,聽見身後有腳步聲以為是白水金回來,結果一扭頭就看見了參天大樹一樣的王環修。

森森:……

小家夥看著身形高大麵容冷漠的王環修嘴一咧。

王環修眉頭一跳。

下一秒一陣哭聲從浴室裏爆發出來。

白水金拿著森森的衣服走進來時,就看見王環修站在浴室裏,正在哄嗷啕大哭的森森。

他那張冷漠的霸總臉冷冷地說出三個字,“不要哭。”

“……”

好清新脫俗的哄孩子方式。

白水金將森森抱出浴室,王環修緊隨其後。

“老公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幾天不見,白水金看見王環修突然回來十分驚喜,要不是現在有森森,兩人應該掛在一起了。

王環修看著他抱孩子熟練地動作,“剛剛。”

白水金將森森放到床上,“老公哥,森森剛才為什麼哭?”

王環修臉一黑,他根本不知道,這小胖崽回頭看見他就開始哭了。

他浴袍在身上穿得好好的,不可能是被他的身體嚇到。

他隻能實話實說。

白水金震驚,森森不愛哭,之前麵對完全陌生的他和王沐光都沒有哭過,沒想到看見王環修會直接被嚇哭。

森森坐在床上看著王環修,“嫂砸,他是誰?”

他的小手快速地指了一下王環修,生怕被發現。

白水金跟他解釋,“他是我的老公哥,也是你的叔叔。”

王環修糾正,“舅舅。”

家裏唯一能搞清楚輩分的人回來了。

安撫好森森,白水金準備去浴室洗澡,王環修想把森森帶去王沐光房間,他好進去一起洗,但小家夥說什麼都不去。

王環修蹙眉,王沐光說他下到三歲幼崽的魅力是騙人,森森不去,他不可能跟小孩子計較,隻好在白水金洗澡的時候看著森森不出什麼意外。

等白水金洗好澡出來,他才起身。

白水金沒有穿睡衣,而是換了短褲和體恤,他年紀本就不大,還是大學生。

王環修看得心動,礙於房間裏還有個五歲兒童,隻好壓下心中的躁動。

兩人交替洗好了澡,要睡覺時不出意料,森森橫在了兩人中間。

幾天沒見,王環修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好好抱一場白水金,結果半路殺出了個程咬金。

森森看著站在床邊的王環修,天真地問:

“嫂砸,舅舅為什麼不走,他沒有房間嗎?”

王環修:……

王環修掀開被子上床,讓森森有些震驚,瞬間爬到白水金身上。

就是王環修和白水金睡一邊也沒有辦法抱人。

白水金跟他解釋,“舅舅就是睡在這個房間的。”

森森皺起小眉頭,“你們天天睡在一起嗎?”

白水金有點臉紅,“對。”

但前兩天都是森森和嫂砸睡一起的,兩人的小天地突然出現第三個人,森森占有欲DNA大爆發。

“嫂砸,那你是喜歡森森,還是喜歡舅舅?”

白水金被問傻了。

兩位當事人都在場,這要他怎麼回答?

下一秒白水金的手腕被握住,他扭頭去看。

隻見王環修誌眼神誌在必得。

白水金,告訴他。

“……”

第 65 章

白水金躺在床中間, 左右為難說出標準答案。

“都挺喜歡的。”

森森年紀小沒較真,聽到白水金喜歡他就行,高興的蓮藕段一樣的短腿一抬, 開始快樂地玩腳丫。

小孩子開心來的就是這麼容易, 白水金內心鬆了一口氣, 小小問題, 根本難不倒他,然而就在這時一道聲音打斷他的輕鬆。

“一定要選一個。”

冰冷的男人冰冷的話語。

白水金扭頭看著王環修。

“……”

你這麼大年紀鬧什麼?

心中無語, 等看到王環修那張帥臉, 立馬就變了心, 湊到王環修耳邊, “當然最喜歡你了。”

幾天沒見,白水金聞到了他身上熟悉的男士香水的味道。

這幾天沒有王環修,跟森森睡他還有些不習慣, 雖然還是能睡著,但不會睡得那麼沉就是了。

王環修嘴角微不可察勾起,低頭想在白水金臉頰上親一下,中間被橫叉一腳, 小孩子手勁不容小視, 直接把兩人要貼近的臉掰開, 自己湊到中間。

“嫂砸,你跟舅舅說, 晚上睡覺不能說話。”

這混亂的親屬關係。

白水金仿佛置身與一場不倫戀,有些羞澀。

森森叫王環修舅舅,他身為嫂砸管王環修叫什麼?

“叔叔……”

兩人中間躺著個森森, 王環修無奈地閉上眼睛,“你也叫舅舅。”

白水金:哦吼。

分的清楚輩分就是不一樣。

他懸在森森上方, 湊過去對王環修說,“老公哥,好會分。”

“……”

有森森在,王環修睡不好,也可以說他今天晚上回來就沒打算睡。

黑夜中睜著雙眼看著頭頂數米高的天花板,放輕動作起身去了浴室,衝了涼之後才再次回來睡覺。

第二天一早他要去上班,白水金去上舞蹈課,森森則去幼兒園。

白天都有事情要忙,根本碰不到麵。

陳集上班就看見王環修坐在辦公室裏發泄般做著工作。

果然比他還卷的人,是他的老板。

這麼有錢有地位還卷成這樣,活該你當資本家。

王環修的情緒不好,冷麵閻王一樣,十八層人員各個都有眼色,誰都沒有去觸黴頭。

直到中午的時候,王環修收到了vx消息,心情才有所緩和。

白水金:“舅舅今天來接我嗎?”

白水金:“今天午飯吃蔬菜麵。[配圖]”

白水金帶著蔬菜麵出鏡。

白水金:“舅舅今天吃什麼?”

王環修的午飯每天都是李媽一早準備,他再帶來公司,現在正逢飯點,王環修想起了保溫袋裏的便當。

打算把便當拿出來拍給白水金看。

陳集搬著一些資料進來,是王環修早上要的,他整理了一上午。

“王總,你的資料。”

王環修手裏拎著便當盒往辦公室中央的沙發走,“放桌上。”

陳集把厚得能一頭砸進ICU的資料在桌上放好,又想起王環修下午有個應酬要去,“王總,下午和蔣總的……”

“等等,我先給甥夫回個消息。”

王環修神情認真,鏡頭對準便當拍了張照發給白水金。

陳集:……

又被這兩口子逮到什麼玩了。

拍完照後王環修拿著便當回辦公桌,沙發那邊隻是借個背景,之後的一段時間他無法出現在公司,有些事物要未雨綢繆,盡早處理。

“你繼續說。”

陳集:……不,我怕打擾到你們家的禁忌戀情。

下午舞蹈課放學,白水金成了被放飛的白鴿,飛進電梯,歸心似箭。

試問沒有人不喜歡放學,每天都有,依然上癮。

白水金老遠就看見了王環修的車,隻不過和他平時開得車不大一樣,往日王環修開得最多就是勞斯萊斯,今天卻換了車型。

他背著書包走過去,包裏放著他的舞蹈服,他的課程也到了收尾階段,報名學校所需要的資料已經陸續提交完成,等十二月出結果就好了。

路邊樹木的葉子已經變黃,銀杏葉最為好看,就是味道不是很美妙。

王環修見他過來給他拉開車門。

“才放學?”

今天的時間比往日晚了一個小時。

白水金不好意思,“今天被老師留堂了。”

因為他和陳圓最近因為資料遞交完都鬆了口氣,沒了往日的緊繃感,老師訓了他們一通,留堂一個小時。

不光今天會留,之後的一個月也都會。

舞蹈不在一朝一夕,每天練功才能守住基礎。

白水金和陳圓深得教誨,十分慚愧,低著頭跟老師保證,跳舞一定會每時每刻都拿出自己最好的狀態。

王環修眼眸意味深長,“你的成績家裏怎麼說?”

“家裏都沒什麼意見,舅舅。”他的成績可是很好的,老師每天都會誇。

白水金把書包抱在胸前坐進車裏,係好安全帶,王環修也坐進了駕駛座。

白水金扣著書包帶,“我以後每天都要留堂一個小時。”

“惹老師生氣了?”

白水金點頭,“但已經改正了,舅舅能不告訴家裏嗎?”

王環修不做回答,而是反問,“你家裏問起我怎麼說?”

“能有誰問?”

王環修口氣冷了幾分,“還能有誰,你老公。”

像是十分不待見甥夫的老公。

白水金搖搖頭,“我老公哥忙,最近出差沒時間問這些。”

說完,白水金還十分奉承地說,“舅舅,謝謝你讓我老公哥進公司,能有工作。”

“要是沒有你,我老公哥估計還在家裏蹲,當無業遊民呢。”

王環修冷哼,“你的感謝未免太廉價些,就嘴巴說說。”

白水金撅著嘴去親他,粉嫩肉感的唇壓在他下唇上。

王環修垂眼看著他,眉睫隨著眼部動作下垂。

白水金在他唇上貼了幾下,“嘴上親親。”

王環修手指蜷緊,前方綠燈亮起繼續行駛車輛。

白水金:“舅舅,我這樣能給我老公哥在公司升個職嗎?”

“不能。“王環修:“他隻能幹那個位置,我會找時間給他加薪。”

“那怎麼樣才能升職,他回家說在公司沒人器重他。”

“問問你自己,該讓我怎麼器重他。”

白水金把頭扭向車窗那邊,好害羞啊。

好在普雷歸普雷,開車的時候兩人都很克製。

安全第一才是最重要的。

回到家,王環修拉著白水金進玄關,剛走進客廳就聽見一聲嘹亮的呼喊。

“嫂砸,你回來了!”

看著森森飛奔過來的小身子,王環修高大的身影僵住,他怎麼還在?

本以為森森就是過來住一天,誰知道今天回家,家裏依然有森森的純在,森森要待多久?

不是他不喜歡小家夥,而是他出現的不合時宜,恰巧出現在了他和白水金分開的這幾天。

王沐光一副被吸走精氣神的模樣,看見白水金和王環修回來,跌跌撞撞地走過去,“哥,我有產後抑鬱。”

“……”

森森今天幼兒園停水,在給位家長發消息後,家長陸續把小孩接回家。

收到消息的王沐光也去了。

帶森森帶了一下午,一句誇他的話也沒聽見。

問誰全世界最帥氣,居然說個叫天天的小屁孩。

牙都沒換,懂什麼叫帥氣嗎?

他王沐光還沒有統一幼崽界的審美。

森森倒是個愛學習的,王沐光帶著他看了一下午的書,故事書諺語書和寓言故事之類。

應該學到了很多。

白水金將森森抱起來,“森森今天都學什麼了?”

森森摟著白水金的脖子,肉乎乎的臉蛋貼住他的臉頰,“學了很多,叔叔帶我看了很多書。”

王環修目光落在王沐光身上,叔叔?

這個家的輩分是越來越亂了。

王環修突然來了興許,“你管珍珠叫什麼?”

森森仰著小腦瓜,“叫咕咕。”

不出所料,沒有一個人在稱呼上是對的。

森森想讓白水金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嫂砸,我今天學了好多成語和句子。”

白水金也不冷場,反問他,“成語都學到了什麼?”

“孔融讓梨。”

白水金給他拍拍手,“很棒。”

沒想到王沐光帶森森,還帶的不錯,真的有學到知識。

“孔融讓梨什麼意識?”

“恐龍。”森森指了指自己,他的小名是小恐龍。

“讓離。”森森又指了指白水金和王環修。

“恐龍讓你倆離婚。”

白水金:……

王環修:……

王沐光:……

王沐光頭皮發麻,帶了一下午的活爹恩將仇報想要他的命。

“哥,你聽我解釋,我真沒有這樣教。”

王沐光欲哭無淚,頭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做背刺。

森森之前問過等爸爸媽媽回來後,白水金可不可以跟他回家一起生活,結果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

小家夥受到了不小的衝擊,問為什麼,對方說已經和舅舅結婚了,以後要和舅舅一起生活。

先來後到,森森沒有搶占先機,今天正好找機會讓兩人離婚,並且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多。

喜歡就要得到啊。

王家從老到少都是做反派的料。

森森在家一待就是五天,這五天,王環修根本沒有和白水金獨處的時間。

白天兩人一個要工作一個要上課,到了白水金放學時間,森森好像也知道這個時間白水金會回家,不回來不行,幾乎將兩人二人世界的時間全部占領。

以至於王環修身上的躁氣越來越重,吃過晚飯後坐在沙發上看森森和白水金玩,眼神從白水金身上扣都扣不下來。

王珍珠最近比較輕鬆,她也像白水金一樣在等最後的結果,她可以放鬆一個月左右的時候,閑暇之餘還能找找靈感。

她胳膊捅了一下身邊的王沐光,“你不覺得這幾天哥眼裏沒光了嗎?”

“沒有沒有唄,又不能往哥眼裏按電燈泡。”王沐光看著粉絲給他剪的視頻。

王珍珠:……

她伸手把王沐光的手機按滅。

王沐光:“你幹嘛,我這是重要東西。”

“你每天照鏡子看不就行了,上網還要搜索。”

王珍珠靠著他的肩,“我看哥好久沒和金蛋子一起過二人世界了,要不咱倆幫幫他?”

王沐光疑惑,“怎麼幫?”

這個家森森和沒有血緣關係的白水金最親近最要好。

隻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第二天晚上,王珍珠和王沐光就采取了行動,晚飯後開始全方位圍著森森轉,讓小家夥感受到他們的熱情。

森森坐在地毯上玩著撲克牌,撲克牌被他擺在客廳的各個位置。

是王珍珠想出的計劃,讓森森把撲克牌藏起來,然後兩人找,像捉迷藏尋寶一樣。

這樣森森的注意力都會在他們和撲克牌上。

果然在他們尋找撲克牌的時候,小家夥全神貫注地跟在兩人身後,生怕他放撲克牌的位置被找到。

白水金在沙發上悠閑地吃著水果,雖然森森粘著他,讓他感受到很幸福,但他上一天課,到了晚上明顯沒有森森小孩子一般無限的活力。

就在這時王珍珠假裝找撲克牌找到了白水金的位置,“金蛋子,你和我哥出去過二人世界吧。”

白水金嘴巴裏塞著橙子,腮幫子鼓鼓的,瞪大眼睛,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沒想到王珍珠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家裏有他們。

王沐光在那邊裝模作樣地找著撲克牌,“哎呀,太難找了,到底藏在哪裏了。”

“我去找不到。”

貢獻了經典演技,森森在他腿邊打轉。

森森每天晚上和他睡在一起,他和老公哥確實有一點段時間沒有好好相處過了。

白水金心口猛跳,現在是個好機會。

他沒有打草驚蛇,而是用手機給王環修發消息。

“老公哥,今晚去酒店嗎?”

“珍珠說今天晚上森森和她一起睡。”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還是出去住酒店比較保險,萬一森森之後想起他們,跑到房間打擾,白水金會不忍心開門。

畢竟森森長得可愛,這幾天又開始學會和人撒嬌,根本讓人拒絕不了。

白水金消息發出去後,坐在沙發上盯著手機屏幕,等待著王環修回複消息。

然而過去了五分鍾,對方也依然沒有動靜。

難道是在工作也沒有看手機。

王環修工作一向認真,不看手機很正常。

就在白水金想要起身上去找對方的時候,王環修穿戴整齊從樓上走了下來。

白水金:……

他記得對方吃過晚飯後就洗澡了,穿著睡袍去的書房。

本以為是對方沒看見消息,沒想到五分鍾對方連衣服都換好了。

這五分鍾裏的每一秒對方估計都活得很充實。

王環修從沙發上拿起外套,那是他回家時順手放在沙發上的。

他走出玄關沒有跟任何人說話,也沒有引起森森的注意。

白水金也偷偷溜了出去,和人在地下停車庫見。

一坐進車裏,王環修直接發動了引擎。

白水金係好安全帶,“老公哥,是去你一直訂的那個酒店嗎?”

公司附近的總統套房。

“不是。”

那個太遠了,開車要半個小時左右,王環修等不到那個時候。

“帶身份證了嗎?”

白水金點頭,“帶了。”

他從包裏翻出來,住酒店怎麼可能不帶身份證呢。

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老公哥,你呢?”

“我也帶了。”

“今早他放在外套口袋裏,一直沒有拿出來。”

王環修用導航鎖定了一家最近的酒店。

酒店環境和地理位置都不錯。

到了前台,王環修去開房,白水金羞噠噠地跟在身後。

深夜開房,酒店不會以為他們是什麼不正當關係吧。

前台服務生,“先生,請出示一下證件。”

白水金把自己的遞過去,王環修掏口袋,剛摸進兜裏,修長的手指一僵。

方方長長,薄薄的一片,但手感卻不一樣。

王環修心中冒出不詳的預感,把口袋裏的卡片掏出來,一張大王牌閃亮出世。

Joker

“……”

“……”

最後兩人還是開了半個小時的車,到了公司附近王環修常訂的那間總統套房。

酒店前台小姐姐看見白水金眼睛都亮了,“兩位歡迎光臨。”

想起上次要大號套的尷尬事件,這次為了杜絕此類事件的再次發生,直接在前台就把套要了。

“祝二位有個美好的夜晚。”

白水金臉紅,那你挺會祝的。

到了電梯裏,白水金想起了剛剛在另一家酒店發生的事情。

白水金在電梯裏壓著嘴角,現在想起王環修掏出小醜牌時錯愕的表情還是會想笑。

王環修很少會有尷尬的時候,剛才簡直是社死現場。

王環修透過電梯門的反光看著站在電梯角落,憋笑憋得渾身顫抖的白水金。

“很好笑?”

白水金翹著嘴,“沒有啊。”

看著他兩眼彎彎。

嘻嘻。

兩人一路來到王環修訂的房間,上一次來還是兩人第一次的時候,挺瘋狂的,白水金耳熱,抬手不自然地摸了摸脖子。

平時在家周圍有別人還好,現在和王環修獨處,總是會不自覺害羞。

王環修吃過晚飯洗過澡後就去工作了,白水金一直在一樓。

“洗澡了嗎?”

白水金搖頭,“還沒有。”

王環修脫掉外套,“走吧,進去。”

白水金拿了件幹淨的浴袍走進去,要關上浴室門的時候,王環修也走了進來。

白水金眨眼 ,“你不是洗過了嗎?”

王環修襯衫袖子擼到小臂,“伺候你。”

白水金咽了下口水。

王環修沒有看白水金臉紅,而是走到浴缸那邊放水,這裏沒有白水金喜歡味道的泡澡球,王環修拆了一個味道較為清新的水果香。

熱水放好,浴室裏霧氣升騰,白水金脫掉衣服慢吞吞的走過去,見王環修的雙手泡在浴缸裏,便沒試水溫直接泡了進去,渾身被熱水包裹,讓他舒服的直眯眼。

白水金泡著,王環修拿過一旁的花灑給他洗頭,動作不是很熟練,沒給別人洗過,一直收著力氣,對人十分溫柔。

《讓老公對我欲罷不能》的那本書中寫到,給另一半洗澡有利於情感培養。

哪怕他身下硬邦邦,也硬是忍著給白水金洗完再說。

白水金坐在浴缸裏看著王環修又是弄洗發水又是給他擦沐浴乳。

笨拙中帶著僵硬。

見人看自己,王環修神情一滯,“弄疼你了。”

白水金搖搖頭,“沒有。”

他把下巴和嘴唇泡進水裏,他隻是覺得他這樣很幸福。

能遇見王環修,是他在這世界上最幸運的事情了。

“老公哥,我們一直生活在一起吧。”

洗過澡吹幹頭發,白水金跟著王環修到了主臥的大床上。

今晚的他格外主動,甚至都沒怎麼需要王環修哄,自己就貼了上去。

白水金紅著臉,氣都喘不暈,還是癡癡地看著身上動作著的王環修。

他一定要看臉,換姿勢都不行。

到了臨界點,白水金抓著他的手臂,被刺激的渾身顫栗。

“老公哥,老公哥……”

對方的聲音充滿愛意,王環修俯下身,白水金死死摟住他的脖子。

王環修看著他潮紅的臉,“難受了?”

白水金搖搖頭,有氣無力地在他耳邊道:“老公哥,我愛你。”

王環修心口被狠狠撞了一下,吻住了人的嘴唇。

“我也愛你。”

白水金又將浴室裏的話再講了一次,“老公哥,我們永遠在一起。”

這一場到淩晨三點才結束,白水金累的眼睛都睜不開,清理過後躺在床上,手指勾著王環修的手。

王環修側身看著他,表情卻尤為沉重。

接下來的計劃,他沒有辦法做到兩全,所有事情都要做到斬草除根,在這之前引蛇出洞要用最有把握的招式。

而接下來隻有最親近的人認為自己出事了,王望和大伯一家才會相信。

王環修看著白水金的臉。

白水金越說愛他,他越發覺得自己的計劃對於對方來說殘忍。

他不是會被情愛束縛住的人,哪怕現在他也沒有想要改變計劃。

如果他不放手一搏,徹底瓦解掉王望為首的後患,以後隻會發生更多預想不到的意外。

給敵人留後路,就是給對方留下殺死自己的機會。

所以他的計劃不會改變。

夜色朦朧,

他撥開白水金額前的碎發,在他眉心落在一吻。

“白水金,我愛你。”

第 66 章

森森的爸媽終於在南極小鎮暴風雪停止的第二天訂到了飛機票, 趕著最早的航班,落地直奔王家接回森森。

森森並不想走,說句難聽的, 這一年小家夥和父母相處的時間, 沒比這幾天在這個家和白水金一家人相處的時間多多少。

兩隻小手不舍地揪著白水金的體恤衣料, 要不是穿著鞋, 兩隻腳丫都能用上。

他大眼睛裏蓄滿眼淚,依依不舍。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孩子是白水金和誰生的, 一副離不開爸爸的可憐畫麵。

“森森。”

對於孩子王華和丈夫充滿了愧疚, 在安靜寒冷每天隻有半天電的南極小鎮, 兩人得知森森的遭遇後心疼愧疚, 也聊了很多。

他們作為父母沒有做到父母的責任和義務,讓森森受到的虐待和不公,管家保姆有錯, 他們的錯更加窒息。

兩人商量好調回本市的工作區,就算平時再忙也要保證一個人在家,兩人交替。

工作調回來,一家三口每天都能生活在一起, 也更有利於森森的成長陪伴。

夫妻倆說了半天好話, 說以後會帶他多多來找白水金玩, 森森這才依依不舍地鬆手。

森森被爸爸抱著,扭頭眼睛巴巴地望著白水金, “嫂砸,你會想我嗎?”

白水金毫不猶豫,“當然, 我們以後還可以打電話。”

森森看著自己手腕上的電話手表點點頭,之後目光望向王環修。

男人的微笑一點也不真心, “我也會想你。”

才怪。

從王環修嘴巴裏聽到這樣的話難得,王華還有些震驚,沒想到森森會和王環修關係好。

森森回了家,家裏的氛圍瞬間比以前安靜了許久,小家夥走了還有些不習慣,大家又都默契地鬆了口氣,帶孩子真的好不容易。

王沐光的帥臉在這幾點天崩地裂,一家人各有各的忙,就他悠閑地在休假,白水金上課,王珍珠畫圖,王環修上班。

森森又受到了那樣的傷害,不可能再交給傭人帶,周六日王沐光帶的最多,結果小家夥和白水金感情最好。

對他的愛不屑一顧。

真是好冷心的崽。

森森回家,王沐光也算解脫,晚上重新和白水金看上了電視。

一部現代偶像劇,男一到男三都不錯。

王沐光吐出西瓜籽,“就是比我還差點。”

白水金嘴裏塞著龍眼,“你啥時候出去工作?”

“怎麼說也得明年吧。”

現在才九月份,離明年還有好幾個月呢。

白水金:“這麼大空窗期?”

“導員說電影沒上前讓我不要輕舉妄動。”

簡單意義來說就是讓王沐光少做自己。

白水金點頭,“確實有點道理。”

電影上映前王沐光少露麵,還能多點神秘感。

王沐光也給自己剝了個桂圓扔進嘴裏,甜滋滋的,“你的通知書什麼時候下來?”

白水金打了個哈欠,“十一月底十二月初左右。”

“到時候就要去國外生活。”

白水金點頭,其實一個人在國外生活他還有些打怵,畢竟異國他鄉,人生地不熟的。

王沐光把桂圓核吐掉,“那你到國外咋辦?”

“什麼咋辦?”

“你和我哥一天到晚黏糊糊的,不得想?”

王沐光這麼一說,白水金才體感到兩人要分開。

之前也想過到國外了,他和王環修會分開生活,但那時候他才剛開始重新決定跳舞,後來的一段時間一直被材料和許多事情壓著,注意力都在考學和舞蹈上麵,這事也就不常想起來了。

王沐光這麼一說,還真把白水金給問難受了。

都是成年人,又不是小娃娃飯吃不好覺要人哄的,可是白水金和別人不一樣。

他人生頭一回有家人,小時候鄉愁學不懂,他又沒家鄉沒親人,現在這還沒走就無師自通了。

手指扣著下麵的沙發皮,“我多回來看看唄。”

“我在國外上學的時候可沒有時間回來看看。”

白水金:……

竟說那些不好聽的。

“那也不能一年就見一回啊。”

“什麼?”王沐光沒聽清。

白水金又重複一遍,咬音重了些,“那也不能一年就見一回啊。”

“學業忙,可不就一年見一回。”

白水金:……

他直接起身上樓。

王沐光意外,“怎麼走了,不看帥哥了?”

“反胃。”

白水金噔噔噔上樓,腳要踏碎地磚。

王沐光看著電視上的幾個男主演,“也是,都沒我帥。”

王珍珠砸了他一個蘋果,“說看你反胃。”

王沐光:“你不要造謠白水金。”

王珍珠:……

二哥多活一天,自信就會增長一天。

白水金回到房間時,王環修已經洗好澡靠在床頭看雜誌了。

雜誌是島國版,上年看的商品都是王環修用得到的。

什麼黑皮貼骨手套、小皮鞭、口環之類的……

白水金“嘭”地把門打開,快步到床邊,踢掉鞋子往他身上重重一壓,臉埋在他胸前,整個人很喪很emo。

王環修擼著他翹邊的頭發,“怎麼了?”

白水金不吱聲,就那麼趴著,自個兒難受。

王環修見他不說話,把雜誌往他頭上一杵,正好當書架。

白水金:……

他腦袋一晃,雜誌從頭頂滑下來砸在一邊。

白水金坐起來,“你犯罪了。”

王環修挑眉,“什麼罪?”

“壞男人罪。”

見白水金情緒不高,他抬手把人圈進臂彎裏,兩根手指捏著白水金的臉,“怎麼了?”

白水金仰天長歎,“我過幾個月就要去國外上學了,到時候就沒辦法天天在一起了,還隻能一年見一次。”

一年見一次?

“誰說的?”

“小叔。”

王環修手指蹭著他的眉骨,“李媽會點針線活。”

白水金:……

是要把小叔的嘴縫上嗎?

白水金咕嘟一下口水,果然就算脫離劇情,對方身上還是帶著反派屬性。

“小叔罪不至此。”

到國外後他就要開始忙了,白水金問:“我們怎麼見?”

“一個星期見兩天。”王環修:“我去找你。”

白水金:“你工作不是很忙嗎?”

“我會取舍,你不用擔心這些。”

生意的算盤,沒有人比王環修打的更明白。

一聽一個星期見兩天,白水金有笑臉了。

一星期七天,他們見兩天也還不錯。

看著他笑眼盈盈,王環修的眼神久久沒有從他臉上離開,手指托了下白水金臉上的肉,“這麼舍不得我?”

白水金:“老公哥,你舍得我嗎?”

“舍不得。”

白水金這麼粘人,很難舍得。

之後日子王環修忙了起來,明明離他收到錄取通知書的日子越來越近,對方工作卻越做越多,甚至有時候淩晨才能回家。

白水金依稀能在睡夢中知道王環修回來了,第二天一睜眼,床上又沒了對方的身影,忙得連好好睡一覺的時間都沒有。

這一忙就是一個月,到了十月,本市開始刮起了大風,空氣中都是沙土和冷風的味道。

白水金這天晚上特意沒有睡,等王環修回來,一直等到淩晨四點,房間門才被推開。

男人看起來要比往日疲憊,眉眼間更顯成熟深沉,他身上還帶著淡淡的煙味。

白水金沒見過王環修抽煙,也不知道他的辦公室裏多了雪茄盒。

二十歲時王環修壓力大,會吸一些,掌權後就戒了,最近又拾了起來。

他身上的煙味不濃,進門後沒有直接到床邊而是去了浴室,洗過澡在頸間噴了香水,這才回到床上。

他掀開被子躺下,準備幾小時後起來再去公司。

最近工作忙,忙到他分不開身,離計劃越來越近,要處理的越來越多,同樣的白水金也一直懸在他心上。

這幾天回來他都沒有動白水金,怕把人弄醒,忍不住了也隻是打打手槍,倒是過上了以前沒結婚的日子。

他聞著被褥間白水金氣息,仿佛一天的疲憊都在此刻一掃而空。

就在這時他旁邊的人小幅度動了動,他沒有察覺。

直到白水金貼到身邊才睜開眼。

王環修看著他脖子邊的腦袋,“沒睡?”

白水金搖搖頭,“想你了。”

這幾天的想,讓白水金更加難受去國外後怎麼辦,一個星期見兩天,為什麼不能是天天見。

王環修心動,把人往上托了托,“怎麼想的?”

白水金沒說話。

單獨在一起,他總是很害羞。

王環修看著他潮紅的臉,咬著下唇難以啟齒的模樣。

“你把褲子脫了,我給你舔舔。”

憋久了,也生了變態的心思。

白水金腦袋裏像有炸彈爆炸了一樣,“老公哥,你說話好不顧人死活。”

王環修大手伸進他褲子裏,握住他的臀肉,“不是想我了嗎?”

白水金磨磨蹭蹭脫了褲子,王環修坐起身把他掉了個各,“小聲點叫,叫大了我早上該走不了了。”

白水金羞恥難耐,鬧騰到五點半才結束。

王環修心情明顯好了很多,小睡到早上八點起床去上班,臨走時親著白水金的臉,“等最近忙完,我們去度假。”

白水金點頭,“能去海島嗎?有大沙灘那種。”

能給人曬成醬油色的太陽。

裸男帥哥都多。

度假自然是會在他開學之前去,飛坐落在赤道附近的度假島嶼,那裏是度假聖地。

白水金最近也開始買新衣服打算去度假的時候穿。

他坐在舞蹈教室的地板上,森森被接回家已經有一個月了,這一月兩人幾天都會通一次電話。

以表達相隔兩家的思念。

小孩子感情來的快去的也快,忘性大,白水金以為沒時間見麵,感情就會慢慢變淡,小家夥卻一直記得他,是不是就讓媽媽給他發視頻。

跟他分享生活,白水金也會回給他,不過他每天泡在舞蹈房裏,趣事有些單調,不知道森森愛不愛看。

白水金查看東西的時候,森森媽媽的一條vx消息彈出。

點進聊天界麵,是一條視頻。

今天森森所在的幼兒園舉辦親自運動會,王華和丈夫陪森森一起參加。

在家庭比賽的兩人三足中,森森一家以壓倒性的勝利獲得了冠軍。

森森領獎的時候有些緊張,王華的手機鏡頭在側麵拍攝他領獎的全過程。

老師將獎牌掛在他脖子上。

“恭喜森森小朋友在幼兒園運動會大賽,兩人三足項目中獲得金牌。”

四周掌聲如雷。

老師:“森森把金牌帶回家放好吧。”

森森搖動腦瓜,“不帶回家,要送出去 。”

“送給誰呢?”老師微笑問,“爸爸還是媽媽?”

這塊金牌會屬於誰呢?

森森腦子裏想起白水金的笑臉,情緒有些激動,雙手神聖地舉起金牌,“它屬於嫂砸!!!”

白水金在鏡頭另一邊受寵若驚。

給嫂砸養老的好森森。

養老保險牌幼崽。

今天是王環修出差的日子,不知道又要去多久,白水金倒在地板上,透過窗戶看著外麵的藍天。

現在王環修應該已經上私人飛機了吧。

忙得連軸轉,私人飛機出行更為方便一些。

陳圓滾過來和他一起躺著,“水金哥,在想什麼?”

白水金嘿嘿一笑,“在想度假的事情。”

他這麼一說,陳圓也有點想度假了,因為上課,她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去玩過了。

“去哪?和誰?”

“去哪裏還沒定,但應該是海島。”白水金:“和老公哥去。”

陳圓哼唧:“什麼時候啊,我也好想去啊。”

“今天早上說他這次出差回來,我們就去。”

陳圓想著自己要不要也去哪裏度假旅遊,但是她的舞蹈功底沒有白水金紮實,還要再練才行。

看著白水金素白的手指,陳圓眨眨眼,“水金哥,怎麼從來沒見你戴過戒指啊?”

從一次見,白水金的手一直都是沒有任何飾品的。

也沒有像別人怕戒指丟串在項鏈掛在脖子上。

白水金“啊”一聲,這才反應過來是結婚戒指。

書中內容是結婚匆忙,結婚時隻說了誓詞,沒有結婚戒指。

白水金和王環修頭一次戀愛結婚,兩人誰都沒想起來結婚戒指的事情。

“結婚戒指暫時還沒有。”

“還沒有?!”陳圓一拍地板,“那怎麼行!”

結婚戒指戴在手上,可以避免掉許多不必要的爛桃花。

白水金沒想到陳圓那麼大反應,“怎麼了嗎?”

陳圓靠近他,眼睛明亮有神,“水金哥要不我陪你去訂一個吧,你當做驚喜送給環修哥。”

她知道訂做戒指的地方,那家店的老板人脈很廣,購買寶石也可以讓他幫忙辦手續。

“這樣以後你和環修哥手上一人戴一枚,豈不美滋滋。”

白水金張開自己的五指,有些心動。

他們確實差一對結婚戒指。

“謝謝你啊。”

“不用,你隻要把你送戒指之後發生的細節告訴我就好了。”

白水金:……

他就知道。

放學後白水金跟著陳圓去了訂製戒指的店,路邊大廈的多媒體大屏上正在播報著一則緊急新聞。

女主持人穿著小西裝,神情嚴肅認真,“插播一條緊急新聞,今日下午十六時四十五分,城郊外的荒地有飛機失控墜落,現場正在展開緊急救援,XX新聞為您隨時播報。”

這條新聞過後,下一秒新聞便冒出。

白水金坐在車裏仰看著摩天大廈,車子行駛速度快,在大屏幕上停留的目光也隻不過幾秒而已,對於新聞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你確定他上了飛機?”

王望的辦公室內放著那條緊急新聞,看著走進來的助手,對方一直是他安插在公司的眼線。

對方有點本事在身上,一開始差點暴露,不知道說了什麼花言巧語讓王環修相信了他是自己人。

助手奪定,“千真萬確,我親眼看著他上了那架飛機,一開始駕駛員覺得手柄不好使說不能飛,我都嚇壞了,以為動的手腳被發現了,還好最後說又好了,王環修也有要事必須去。”

“下午三點十分他上的飛機,四點多墜落的飛機的零碎標誌能對的上。”

“好!”王望手舉在腦門前重重一合,“好!好啊!”

他之前使了那麼多絆子,暗地裏動了那麼多手腳王環修都安然無恙,這一次王環修可終於著了他的道了。

從王環修開始成長,他就感到了威脅了,王環修長大後更是把他們家壓得喘不過來氣,他不得不卑躬屈膝的去找大哥一家聯手。

兒子被送進監獄,他更是氣的牙癢癢。

現在人死了,皆大歡喜。

沒有什麼比這更讓人開心的了。

你是森林中的豹子,頭上卻一直有獅子壓著,現在獅子死了,豹子能出頭了。

“就這麼死了。”王望笑聲猖狂,“我還以為你王環修能有多大本事。”

很快他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起,是老爺子親兄弟家的大哥,也是和他聯手的合作方。

王望心情愉悅,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麼,他再次笑起來,給自己倒了杯酒。

“這都是命,駕駛員也是,明明發現了飛機不對還硬要起飛,也都不全是我們的手筆 。”

“老天都不幫他,他就該死。”

激動猖狂的聲音充斥在房間,就連光影都透著罪惡,王望的麵部表情笑到扭曲。

他就知道老天待他不薄,王環修掌權這麼多年,放肆這麼久,這樣的下場他才覺得解氣。

他沉浸在喜悅中,掛斷電話後又不知道打給了誰。

“王處長是我。”

“平天最近還好嗎?”

王環修在,王平天他弄不出來,為了兒子能在監獄裏過的好,他沒少用錢賄賂。

但上頭看得嚴,又不能搞特殊,隻能在吃用上讓兒子好過點。

一想到王平天現在在監獄裏受苦,王望就心疼,但現在好了,王環修死了,不用多久他能就使手段把王平天弄出來。

到時候王平天以前怎麼求也進不去的總公司豈不是隨便進,想進就進,全看心情。

王望對著手機說,“今天找你也沒別的意思,現在平天應該飯後休息了吧,孩子吃完飯沒意思,你讓人組織組織看看電視。”

“千萬別播錯,就看新聞台,平天以前在家就愛看這些,過幾天我再找你喝喝茶,哈哈哈哈哈。”

助手站在陰影中看著王望在得知消息後的一切表現,對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每一秒的表情都被他記錄。

口袋裏的錄音筆冒著猩紅的光,像王望充血的眼睛。

人在激動時就會變成沒有思維的低等動物,失去思考.

白水金坐在店裏的沙發椅上,臉上蓋著一張白紙,手邊放著一支鉛筆。

戒指要怎麼設計呢。

自己設計更有心意一些,但糾結許久也想不出自己想要的樣式。

好像畫出什麼樣的圖像,都無法表達他的愛意。

服務生還拿了幾款熱門戒指的款型讓他看。

白水金仍一頭霧水,鉛筆尖尖的鉛頭已經變得又短又粗糙。

要是王環修在就好了,兩人一起設計快一些。

要不等他出差回來兩人再來一趟,到時候再設計畫圖?

他這樣想。

隻不過會少些驚喜。

一起設計會更有意義,白水金想起王環修有些臉熱。

又出差了。

什麼時候回來啊。

晚上又要自己一個人睡覺了。

白水金比較粘人,兩人沒在一起時,王環修還總說他這一點,在一起後卻發現是個非常好的習慣。

就算不說話,待在一個空間也讓人舒心。

把紙從臉上拿下來,白水金抬起手,看著自己的無名指。

要不問問珍珠有什麼想法吧,可以指導指導他,他不是設計師,但他家裏人是。

拿出手機,白水金在通訊錄裏找著王珍珠的號碼。

還不等他撥過去,對方倒像是心有靈犀一般打了過來。

好巧。

白水金嘴角勾起笑容,電話接通,王珍珠驚恐崩潰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

甚至連平時的稱呼都變得詭異正經。

“白水金,出事了。”

白水金被她的聲音嚇到,她的嗓子就像是被人拿倒割破了喉嚨,嘔啞嘲哳,他能聽到王珍珠顫抖的呼吸聲,仿佛她的每一處神經都緊繃著,她的皮膚血管充血,下一秒就要在皮膚下爆開。

“我哥死了。”

第 67 章

周圍的一切變得扭曲模糊, 視線甚至無法捕捉到物品的正確形狀,腦子裏拉起一條平直的長線,除了那根線, 思維中一片空白。

“白水金, 我哥死了。”

“他的飛機出了事, 在城郊的荒地墜毀了。”

“怎麼辦, 怎辦啊,白水金, 可怎辦啊啊啊啊!!!”

王珍珠尖聲的哭喊甚至將讓聽筒發出鳴叫。

在來店裏的路上, 多媒體屏幕上報道的墜機事件浮現在眼前。

白水金停止呼吸, 那是王環修……

重物和金屬物品掉在地上的聲音傳來, 把選珠寶回來的陳圓嚇了一跳,一旁的服務生也連忙小跑到白水金旁邊。

不過膝蓋高的沙發椅,對方起身居然也能摔倒。

手機摔到數米遠外, 屏幕摔出數道裂痕,拿起來都掉小細渣。

還不等服務生跑過來,白水金俯在地上想自己爬起來,他身上沒有力氣, 像是沒了骨頭沒了脊梁, 手臂雙腿軟綿無力, 剛起身身子不受控製地向地麵狠狠一砸,磕到下巴, 再抬起來已經磕破了一層皮,破皮的皮膚皸巴,絲絲紅血含在皮下。

“水金哥, 這是怎麼了?”

陳圓和服務生上前合力去扶,白水金怎麼拉也拉不起來, 他眼神飄渺,視線渙散無法集中,甚至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

他跌跌撞撞地往店門口的方向走,陳圓不知道他怎麼了,她就去看個寶石項鏈的功夫人就成了這樣。

原本一張氣血十足的臉,此刻比紙還要蒼白,渾身血液凝固不再流動,整個人像是突然生了一場大病,嘴唇沒有任何顏色,渾身開始發虛汗。

他的額前冷得一滴汗水也沒有,手腳冰涼,整個人掉冰窟窿裏了。

到門邊差點沒再次撞到自動感應門上,陳圓眼疾手快拉住他,“哥!水金哥!這邊!”

白水金呼吸急促,胸膛上下劇烈起伏著,他的神情呆滯表情不再靈動,沒有情緒,成了啞巴。

他跌跌撞撞往車的方向走,從接到那通電話開始,好像就沒了任何能和外界溝通的能力。

上車報了個私人醫院的地址,說自己要去那看看,半路又說要去城郊,沒個準信。

還是坐在他身邊的陳圓接到了這震驚的消息才讓司機往私人醫院開。

陳圓聽到王環修墜機的消息第一時間哭了起來,坐在白水金旁邊泣不成聲。

捂著嘴巴,肩膀抽動,整個車廂充滿壓抑窒息。

白水金眼球盯著一處,始終沒有轉動,他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他什麼也想不出來,他的手指動不了,眼睛也動不了。

甚至他心中還抱著一絲僥幸。

說不定沒事呢。

說不定王環修沒有上飛機。

那些苦情劇都是這樣演的。

到了醫院,王環修所在的區域在六樓,電梯打開,白水金麵無表情地走出去,四肢僵硬,所有的關節成了木偶的仿製品,別人提著線,他才能走。

私人醫院很大,很豪華,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六樓卻單開給王環修,空擋又擁擠。

電梯外麵已經來了不少人,白水金不知道都是誰,現在他見過的,沒見過的,他都分不清。

他看到的所有人都是一張臉,一張陌生的路人甲臉。

都是得知王環修出事後趕過來的,聽說墜機後沒多久救援隊伍就接到了電話,去事發地點展開救援。

沒有讓墜毀的飛機引發山火,但聽說飛機上的人被摔了個稀爛,求援人員緊急補救後才找出些已經被燒焦的殘肢。

議論聲接連不斷,有多少人是真傷心,有多少人是假情假意,這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王環修死了。”

病房裏王望和王東看著一床白布下的凸起,東一塊西一塊的,散發著難聞的氣息。

王望給了助手一個眼神,助手手腳利落上前,掀開白布,惡心的血腥的殘肢鋪露在人眼下。

王東甚至被惡心的幹嘔,揮了揮鼻子前的氣味。

提取好組織後,助手把白布再蓋上。

“做事萬無一失,再驗一遍DNA。”

助手退回到王望身邊。

雖然已經能很明確王環修就是死了,但是多一份證明就是多一份保障。

“年紀輕輕,可惜了。”

王望和王東互看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這一幕讓在暗室裏的王環修盡收眼底,王望的助手站在兩人身後,微不可查地看了眼針孔攝像頭的方向點點頭。

床上白布下的殘肢是仿裝的,找的手工巨匠,不論是肉眼還是觸感跟真人沒什麼兩樣。

暗室就在這間病房裏,洗手間牆壁隱藏的機關推開,便是另一件房間。

王望和王東在病房裏談笑風生。

“我看老爺子傷心的不輕,別憋出病了。”

王望:“我爸這人最能裝了,不用擔心,過幾天他那多愁善感的勁下去了就好了。”

就像當初他大哥發生意外一樣,平時沒見善待,人沒了,開始要死要活的,倒得了個年老傷心父親的形象。

兩人談笑風生,這房間裏味道難聞,假惺惺留幾句可憐話就要出去。

一開門,看見了站在門口的王沐光。

王望不知道他們在裏麵的話王沐光聽見多少,還好他們謹慎除了調侃外什麼也沒說。

“沐光來啦。”王望笑著打招呼。

這個時候他還笑得出來。

王沐光牙齒咬得作響,伸手一把薅住王望的領子,“是不是你幹的!我哥的事是不是你幹的?!!!!”

他揪著人往牆上砸,身邊的人群見了都跑過去勸,王東冷眼看著事不關己,誰知道王沐光這瘋小子被人拉起來,轉身又給他一拳。

王東捂著臉跌了個跟頭,“王八蛋,你就是這麼對長輩的。”

王沐光撲上去就要踢他,王東見了趕忙從地上爬起來,一時間兩人中間攔了不少人,都安慰王沐光冷靜點,他哥的死是意外,怎麼可能是親戚之間做的,那不是喪盡天良。

王東咧著嘴,牙都被打活動了,“你哥出事,我不跟你計較。”

這一句徹底把王沐光刺激瘋了,他想去掐死王東,身前有無數雙手攔著,這些手沒有一隻去捂王東口無遮攔的嘴。

王環修死了,王家掌權最有競爭力的就是王東和王望。

世態變遷,現在該巴結他們了。

沒有了王環修,王珍珠和王沐光在王家徹底失去話語權,兩人沒有能力繼承企業,不再有人把他們放在眼裏。

王沐光被眾人拉開,他的眼睛猩紅,拳頭緊得發抖,王珍珠在遠處哭得泣不成聲,眼睛都睜不開。

“你們給我等著。”

王沐光惡狠狠掃視了周圍所有人一眼,“要是讓我知道我哥的事你們其中誰有參與,我讓你們血債血償!”

他轉身拉著王珍珠離開,步伐匆匆不知道要去哪。

兩人離開也沒有人去勸去攔,白水金站在六樓的角落,就那麼站著,不發一言,表情也沒有變過來。

他眼神空洞看著那間有人進進出出的病房,恐懼害怕,不敢進去。

他怕他進去了,王環修就真死了。

過去了五個小時,外麵的天黑了,六樓的人群開始陸續離開,有人說著關於王環修下葬的事情。

白水金捂住耳朵,麻木地捂著,他聽不到,王環修就還沒死,就像他沒進病房,王環修就還活著。

很快六樓的人越來越少,隻剩下王望、王東和他們的手下。

人少了,白水金才慢慢的往病房那裏走。

王望和王東也打算回去了,畢竟鑒定報告最快也要三天,他們晚上還有慶祝活動。

見病房前突然出現一個人,嚇了一跳,王望細看才發現是王環修的那個男老婆。

本打算走的,瞬間有了看樂子的心思。

白水金走進病房,裏麵什麼也沒有,隻有床上白布下罩著些東西。

王望不合時宜地開口,“那就是環修,搜救人員努力了,墜機後起了大火,能找出來這些殘肢就不錯了。”

白水金的手指動了動,他走到床邊掀開了白布,白布下燒焦惡心的殘肢再次暴露在空氣中。

王望惡心的不想看,直接扭過頭。

在白水金進到病房的那一刻,王環修就把監控關掉了。

他坐在那裏不發一言,甚至不敢看白水金的表情,他知道他如果看見了,一定會出去。

陳集站在他身後也倒吸了一口氣。

現在計劃已經到了最後,老板是聰明人,不會因為個人感情壞了計劃,不然這段時間大家的努力都將空虧一簣。

白水金站在床邊靜靜看著。

他們說這些殘肢是王環修,但王環修那麼高大的一個人,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這些殘肢加起來也沒有多少,根本就不是他老公哥啊。

一點也不像。

他老公哥有錢很帥氣,是年紀輕輕事業有成的大老板,有時候嘴巴很毒,有時候很溫柔,更多的是對他很好。

沒有人像王環修那樣對他好過。

“這不是我老公哥。”

他站在床邊喃喃自語,想要通過自己的否定來證明王環修沒有死。

但再怎麼說也是徒勞。

“這怎麼可能是我老公哥呢……”他的聲音越來越顫抖,下巴努起嘴巴打顫。

視線越來越模糊,眼中出現了淚水,他忍著,希望有人能告訴他王環修還活著。

但是…但是……

白水金聲音悲鳴,眼淚大顆大顆的砸在白色的床單上,臉很快被淚水布滿,哭得很醜,看不出他原本的樣子。

但是別人都說王環修死了,新聞上說他乘坐的私人飛機墜毀,珍珠打來的電話說他死了,來到醫院別人說要在哪裏下葬。

病房裏沒有他的人,都說床上的這些東西是他,他看不出來王環修的樣子,這些怎麼就是王環修了,這些怎麼可能是王環修。

明明今天早上還牽手說著之後度假的事情,要去曬日光浴,他跟人說自己要曬成性感的小麥色,等白回來就再去曬。

還要一起做戒指呢,他都想好了戒指做好以後兩人天天戴著。

他還記得勾著王環修手指的觸感,對方的聲音,對方身上香水的味道,還有抱在一起的在他身邊的體溫。

白水金開始無法呼吸,淚水和鼻涕堵住了他的喉嚨。

他撲在床邊,握著床上隻有半根手指的殘肢貼到臉上。

來到病房的人沒有人去碰那些燒焦的殘肢,晦氣又惡心。

白水金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放聲哭了出來。

“王環修…王環修……”殘肢貼在臉側卻感受不到體溫,早上還是在一起的,兩人一起出門,對方把自己送到了上學的地方。

那是他見他愛人的最後一麵。

如果他知道他絕對不會隻是笑著跟對方說拜拜,他該說再見的。

說了就能再見麵了。

他多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啊,他哭得停不下來,他覺得自己快要死了,無法呼吸整個人都溺在水裏。

王望和王東都沒想到他能去抓那些殘肢,惡心的轉過頭出了病房。

也不嫌晦氣。

他們回去還要用芭蕉葉去去晦氣。

王環修本以為關掉監控就看不見外麵的一切,他低頭坐在那裏,白水金哀嚎的哭聲卻傳了進來。

一開始是很小聲的,他並沒有聽見,直到白水金的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王環修聽得揪心,從椅子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