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集嚇得趕忙去攔。
“老板就這一下就好,你再忍忍,等情緒過來了白先生就不哭了。”
外麵的白水金啼哭不止,一遍又一遍的叫著他的名字。
說想他,說要見他,說他今天去設計戒指了,是兩人以後一起戴的。
王環修狠不下心,他聽不下去了。
“老板,王望和王東還沒走遠!你要是出去了被發現一切都完了。”
見王環修腳步不停,陳集一把撲過去抱住他的腿,男人身形不穩,高大的身影直接摔倒,高挺的鼻梁磕到一旁的櫃麵,直接磕出了鼻血。
雖然現在王東和王望都已經信他死了,但所有的事情都要做到萬無一失。
陳集:“你等白先生來洗手間洗臉的時候出去和人見一麵,不能出洗手間,老板你知道的。”
王環修:“他要是不洗呢?”
“怎麼可能不洗,哭成那樣,小臉都該煽了。”
顯然說完更心疼了。
陳集閉眼,他都多餘說這一嘴。
白水金在外麵不知道哭了多久,眼淚都哭幹了,實在沒了力氣才沒了聲音,他沒有走,就那麼沒有靈魂地趴在床邊。
期間王沐光打來了電話。
他僵硬著手指點下接聽,說不出來一句話。
“你在醫院嗎?”
白水金點頭,後來發現他點頭王沐光也看不見,才啞著嗓子,“我在病房。”
王環修出事,一家人都沒了往日的生機。
王沐光說:“你在病房裏待著,我和珍珍正在外地往回趕。”
這都晚上十一點了,兩人居然還在外地。
之前在六樓三人都在恍惚和傷心中,王沐光走白水金不知道,白水金在沒在醫院,王沐光也不知道。
王沐光現在一閉眼就是王東和王望的嘴臉。
大哥死了,家裏還有白水金和小妹,他不能倒。
在王環修出事的那一刻,平時一向沒正形的王沐光突然有了責任一般,他先是崩潰無助,後是咬牙讓自己保持清醒。
他哥的死一定有蹊蹺,他哥一直都是謹慎的人,私人飛機有故障墜機一定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腳。
他不能就讓哥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他一定要搞清楚。
他讓人去調查王環修出事前的各種影響,之後坐車去外地找大師。
這麼大師神通廣大,許多頂級的富豪權貴求他算命,聽說可以招魂。
在人死的七天之內,靈魂還沒被帶走,這位大師都可以招回來,還能斬妖除魔。
隻不過大師說了,要是靈魂怨氣太重他會直接動手解決,不能留於世間。
王沐光聽了抿嘴,要是他哥怨氣太重,大師要動手的時候他直接把人敲暈,讓他哥跑。
白水金聽了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大師靠譜嗎?”
他的聲音啞得冒煙,含了一嘴沙子似的。
真把老公哥招回來能不能不除啊,他舍不得。
一直當阿飄陪著他行不行。
他趴在床邊,一想起王環修又想哭了,但他實在沒有眼淚了,拿著手機翻看著王環修的照片。
他本以為他這次要狠狠幸福了,把之前所有的不開心都拋棄,結果老天好像一直都在戲弄他。
他得到的,讓他失去,他別沒有的,讓他羨慕。
他好不容易有了家人,有了愛情,重新開始夢想,卻是這樣的結局。
他忘不掉王環修,一輩子都忘不掉了,他甚至不知道明天的太陽會不會和以前一樣明亮。
太陽不會因為一個人的死就不再升起,但白水金的世界卻再也亮不起來了,連一顆星星都不再出現。
他要怎麼才能撫平現在的悲痛,他和幸福就差一步之遙。
再也不會有人在起床後親吻他的額頭,也不會每天有人接他放學,房間的床有一半的位置要空出來。
白水金一動不動,王環修在監控裏看著。
陳集心裏祈禱著白水金趕緊進洗手間。
然而白水金不洗臉也不上廁所,趴了半個小時也沒動。
王環修坐不住了,陳集見他起來差點沒尖叫出聲。
好在王環修起來的時候,一直趴在床邊的白水金也動了,並且向洗手間走來。
可算是來洗手間了,陳集欲哭無淚,謝天謝地。
白水金哭得臉幹,想要洗洗臉,洗好後再出去陪著王環修。
整個人沒有生機,把手機放在洗手台上確保可以接聽到王沐光打來的電話。
擰開水龍頭,白水金捧了一把冷水打在臉上,冷水並沒有讓他感到清醒,隻是讓他打了個哆嗦。
就在白水金洗好臉抬頭時,在鏡子裏看到了另一個人。
王環修。
他就站在自己身後幾步遠,黑色眼睛難掩思緒地看著自己。
白水金看著鏡子眨了眨眼,手機屏幕還亮著,上麵的時間是深夜十二點。
難道是老公哥半夜回來了。
白水金驚喜,一雙眼睛終於明亮起來,他不害怕,就算是王環修變成鬼他也不害怕。
轉身直接向鬼撲了過去,抱著鬼就開始哭。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老公哥,你怎麼就死了。”
“我還以為再也看不見你了。”
王環修抱住他,抬手給他擦眼淚,又怕碰疼白水金,他的眼睛哭得腫腫的,像兩個核桃。
白水金摟著王環修,就這麼抱著,生怕下一秒他就不見了。
“你能不能不死啊,我舍不得你,你讓我咋舍得你。”
“對不起。”
王環修捧起白水金的臉,看人現在的模樣以為自己是死了後變成鬼回來了。
他想要和人解釋。
然而就在這時白水金的電話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是王沐光打來的。
白水金抽抽巴巴的接通。
王沐光:“我們到了,現在馬上上電梯到六樓,你準備一下,一會大師就進病房招魂。”
白水金點點頭掛斷電話。
很快發現不妙的地方。
現在王環修不用大師招,鬼魂就自己回來了,那要是大師進來看見王環修的鬼魂怨氣太重,直接把他滅了怎麼辦。
不行!
他不能失去王環修,就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還不等王環修想要安撫白水金跟他解釋,就見他推他要把他藏起來。
白水金著急地跟他說,“一會發生什麼你都不要出來,誰叫你都不要出來,知道了嗎?”
王環修:“其實……”
白水金快速走出洗手間,死死關上門,“記住千萬別出來。”
他走出病房,六樓的電梯已經開了。
王沐光、王珍珠和一名穿著袈裟的大師走出來。
要進病房時卻被攔住。
王沐光疑惑,“怎麼了?”
白水金為難,“還是別招了,讓老公哥安安靜靜的走吧。”
王沐光:“招回來興許能問清我哥的死因。”
“要是招不回來呢?”
“試試再說吧。”
幾人要往裏進,白水金死死攔住,“不行。”
王沐光頭冒問號,“為什麼?”
白水金:……
因為我老公哥回來跟我人鬼情未了了。
第 68 章
白水金看著胸有成竹的大師, 就知道他有兩把刷子。
要是王環修身上怨氣太重,真的出手,老公哥可就真沒了。
他的愛情他來守護!
白水金支開大師, “大師, 一路顛簸累了吧, 我們還沒想好要不要招魂, 要不你先休息,去那邊吧台整瓶葡萄糖。”
大師:……
六樓開給王環修, 這一層除了醫護人員就隻有他們。
王珍珠跟著大師一起走。
王沐光瞧了, “小妹, 你去幹嘛?”
王珍珠身心憔悴, “我也去整瓶葡萄糖 。”
“……”
兄妹倆在這一天之內憔悴了許多,沒比白水金好多少。
王珍珠更是沉浸在失去哥哥的悲痛中。
王沐光拉過白水金,“你為啥不讓大師招?”
“萬一正招回來了, 他把老公哥滅了怎麼辦?”
“到時候我卡他脖子不就行了。”
“你確定能卡住?要是掏出來個什麼法寶,你怎麼擋?”
王沐光蒼白的臉上表情驚恐,“說不定還會把我一起收了。”
白水金:?
王沐光摸著自己的臉,“人間妖孽。”
“……”
白水金沒有直接把王環修回來的事情告訴王沐光, 怕那位大師有什麼不得了的本事, 真的聽到。
王沐光又一次氣餒地垂下頭, 眼睛猩紅,白水金從來沒見過他胡子拉碴的樣子, 短短一天時間王沐光眼窩凹了,胡茬也出來了,看不見之前玉樹臨風的模樣。
“白水金, 我想我哥了。”王沐光坐在走廊的地磚上,“我哥才走一天。”
白水金心裏又不得勁了, 就算是鬼魂回來,也改變不了王環修已經死了的事實,一想到王環修屍骨無存,連被找回來的殘肢也是燒焦的,他心裏就一陣揪疼,有刀片在刮,死前受了那麼大罪,體體麵麵的離開都沒有辦法。
他坐在王沐光身邊,一言不發。
親人離去的沉重環繞在每一個人的頭上。
晚上王沐光和王珍珠在空出的休息間睡下,大師則安排出去住酒店。
大師一走,白水金腳下生風躥回王環修所在的病房。
打開洗手間對方果然還站在裏麵。
白水金捏緊的心鬆開了一些,能讓自己得以喘氣。
快步走到王環修身邊再一次抱住了他,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老公哥,你能在這裏待幾天?”
要是能待每一天就好了。
他把臉頰貼在王環修的脖頸上,感受著對方的體溫。
他想要是時間定格在這一刻該多好,王環修就永遠都不會離開。
突—突——
太陽穴的位置感受到彈跳感。
白水金疑惑地睜開眼。
剛才哭懵逼了,看見王環修激動不已,現在腦袋清醒了一些,發現對方怎麼還帶體溫的?
不光帶體溫,他還感受到了男人脖頸皮膚下脈搏強有力的跳動。
白水金眨眨眼,又拿臉貼了貼。
沒錯,是在跳,大動脈的位置,一般檢驗人還活沒活著都會優先摸這裏確認有沒有脈搏心跳。
他仰起頭,“老公哥,你怎麼還有心跳啊?”
王環修擼著他額前的頭發,終於將之前無法說出口的解釋說了出來,“因為我沒有真的死,一切都是假的。”
“什麼意思?”
王環修:“我根本沒有上飛機,外麵床上的殘肢也不是我的,是讓人仿裝出來的。
沒有上飛機,沒有死。
白水金大腦一片空白,臉上表情開始打架,不知道該哭該笑。
他慢慢鬆開環著王環修脖子的手。
對方眨動的眼睛,起伏的呼吸還有喉嚨裏聲音都在訴說著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假的。
王環修根本沒死,今天一天都在騙他和小叔、珍珠。
三人在得知王環修飛機墜毀的消息各有各的絕望,腸子都要哭斷了。
結果王環修根本沒有上飛機。
怪不得那假肢的時候他聞到一股烤塑料的味。
王環修看著他紅腫的眼睛,知道他出去後又哭了一遭,想給他拿冷帕子敷一敷,結果毛巾剛要敷上就被一把打開。
不光打開了毛巾,還抬手扇了他一耳光。
王環修的臉向側麵撇去,俊美的臉龐上瞬間出現了一個五指清晰的巴掌印。
白水金胸膛上下起伏,像是生氣的豹子,“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你…你知不知道小叔和珍珠眼睛都要哭瞎了。”給白水金氣得直結巴,開始拿拳頭瘋狂地砸他,“你有什麼事情一定要拿生死開玩笑,外麵的人都說你死了,我也以為你死了,你怎麼能這麼嚇唬人!”
白水金崩潰地大哭起來,這一天的奔潰絕望在此時徹底爆發,“我恨你!我以為你死了,咱倆再也見不著了!!!”
王環修看著人泣不成聲,眉眼中滿是不忍心和自責,想把人拉過來抱抱,白水金左閃右躲,十分靈活。
他不知道王環修有些什麼計劃,也不知道他有什麼難言之隱,他在得知消息的時候隻知道他愛人死了,連個全屍也沒有,腦子都哭木了。
結果一切都是假的。
他該高興的,他是高興,王環修沒有死,沒有比這再好不過的了,失而複得,是這個世界上最奇妙的感覺。
白水金隻是沒想到王環修在騙他,把王沐光和王珍珠也一起騙了。
他的怒火猶如火山噴發,腦袋都氣暈了,他拉開門就想走,卻被人拉住手臂。
“去哪?”
白水金一把拍開他的手,“去告訴小叔和珍珠。”
總不能把他們兩個一直蒙在鼓裏,兩人在得知王環修出事後不吃不喝連夜帶大師往返過來招魂。
淩晨王沐光被白水金從床上薅起來,他困得不行,好不容易才睡著,現在被弄醒徹底沒了生機。
“我感覺我要去陪我哥了。”
白水金拉著他往病房走,“你哥不用你陪。”
之後又去敲王珍珠的房門。
十分鍾後,兩人一臉懵逼地看著站在洗手間裏的王環修。
王沐光:……
王沐光看看天花板,看看地磚,之後看向白水金,“你招回來的?”
白水金:……
解釋一番後,王沐光和王珍珠才真正意識到王環修沒有死。
兩人一起撲過去,抱著王環修痛哭流涕,王珍珠知道王環修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王沐光腦回路就不一樣了。
雙手擼起袖子,他知道,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能教訓王環修的機會。
“哥,為你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行為,我感覺到唾棄!”
他舉起拳頭躍躍欲試,狠狠砸在王環修肩膀一拳,手骨都砸疼了,結果對方不疼不癢。
王環修死亡的消息被報道,王家開始著手準備他的葬禮。
王沐光雖然平時傻了點,但也知道這是肮髒險惡的商戰,有人過來看他,他不到五秒就開始聲淚俱下的哭。
一天下來哭三場,王沐光淚絕,導演再也不怕他哭戲NG了,王珍珠比他聰明,行動方式更為直接,對外界宣稱傷心過度抱病在床。
就算有人來看望,她也可以用身體不適的理由回絕。
比王沐光費時費力輕鬆的多。
而白水金則夜夜留連酒吧賣醉。
司機等在酒吧門口,明晨兩點,時間也差不多了,進去找白水金。
自從先生離世後,白少爺幾乎每天都會來這裏,有時候不喝酒有時候喝的爛醉。
司機找到他時,白水金正在和一個服務生坐在一起玩森林冰火人。
他喝酒上臉,臉到脖子紅了大片。
“白少爺,時間晚了,咱們回去吧。”
白水金操作的小人一下子跌進了有毒的水池裏,輸了那就回去吧。
他無所謂地起身,自然地伸了個懶腰,跟著司機走。
沒有回家,自從先生去了之後,白水金就搬出來住了。
也不在提起有關於王環修的一切,就像這個世界從來沒有這個人。
任誰看都是不想再留在那個傷心地,觸景生情。
畢竟先生生前,兩人關係那麼好,現在人不在了,對白少爺隻剩下折磨。
司機看著倒在後車座的白水金,好言相勸,“白少爺,以後少喝些吧,先生在天上也不希望看見你這個樣子。”
白水金:……
不,他在地上也不希望看見。
但因為王環修騙他的事情,白水金心裏一直憋著火,他去酒吧買醉每次也不多喝,隻是喝一兩杯而已,隻是他喝酒容易上臉,再加上演一演,別人就都以為他醉了。
其實他根本沒醉。
回到最近租的公寓,白水金換好鞋子往裏走。
確保進來的人是白水金後,王環修才從房間裏走出來,看著喝酒的白水金,整個人如深閨怨夫,眼神幽幽。
王環修已經有兩個星期沒有出門了,一直待在這裏,一切還沒有結果之前他都是死亡狀態,不能出現在大眾視野中。
以至於他每天就隻能在家裏呆著,什麼也做不了,白水金去酒吧他也沒辦法阻止,對方還在跟他慪氣。
白水金動作自然的伸了個懶腰,紅著臉走到他身邊,一雙水靈的眼睛盯著他,“還沒睡?”
王環修聞著他身上的果酒味,“你沒回來,我怎麼睡?”
白水金努嘴,“我們又不睡一起。”
自從搬來這裏,兩人都沒在一個房間睡過覺,更別說親密接觸了。
王環修心有不甘,卻也不好說些什麼,是他有錯在先。
白水金靠近他,墊腳氣息噴在他臉上,這是兩個星期以來兩人離得最近的一次。
王環修饑渴地摟住他的腰,低頭想要吻上去,白水金卻偏頭躲開了,“嗯…不行。”
他的拒絕中帶著濃濃的鼻音,聽得王環修硬得疼。
已經半個月了,半個月連嘴都沒親過一下。
“為什麼不行?”他溫柔的低聲問。
“因為不想給你親。”
白水金回答的幹脆,和人拉開距離,王環修跟在他身後,要進房間時被攔在門外。
“這裏你不能進。”
男人忍得額前青筋都崩了起來,“我們已經半個月沒在一起休息過了。”
白水金算算,是挺久了,其實他也想和人親近,但總覺得就這樣輕易原諒王環修太便宜對方了。
他把門關上,過了幾分鍾後又把門打開。
“你自己弄去吧。”
白水金把貼身衣物拋出去給對方,沒有比他更善良的人了.
王環修葬禮那天來了許多人,舉辦在一處私有山莊的後花園,露天座位上坐滿了人。
白水金和王珍珠一臉麻木痛苦地站在那裏,徒留王沐光自己在那邊應酬哀嚎。
現場低迷沉重的樂曲渲染著氛圍,陳集站在白水金身後,他身上裝著監聽設備,王環修得以監聽葬禮上的所有聲音。
王環修一邊聽著監聽器裏的聲音,一邊工作,“等王沐光這場停了告訴他別嚎了,聽不見其他聲音了。”
陳集:……
王環修監聽的事情白水金三人都知道,所以王沐光有時候會刻意往懷疑對象的方向去。
之前提取的DNA顯示殘肢確實為王環修,王望和王東的心放了下來。
這次葬禮離王環修離世中間間隔了兩個星期,這兩個星期時間風起雲湧,王東和王望之前的合作關係也在這段時間破裂。
王環修死了,兩人成了掌權位置最有力的競爭者,知根知底,都了解對方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就像他們當初聯手搞死了王環修。
兩方都不會心慈手軟,王東知道王望的軟肋,首先就拿還在監獄中的王平天開刀,買通了人手,隔三天就會對王平天實施一場暴打,拍下視頻發給王望。
王望最寶貝的就是他這個兒子,看著兒子在視頻裏聲淚俱下地說:“求爸救救他,他想從監獄裏出去。”
王望想殺了王東的心都有了,此時他站在王東不遠處,恨不得用眼神挖王東的肉喝王東的血。
據陳集所知,王望打算故技重施,用對王環修同樣的方法對付王東。
親侄子尚且都能下手置之於死地,更別說表兄弟了。
因為利益而聚也會因為利益而散。
人死一切恩怨都成了虛無,不光好友,就連王環修平時業界的死對頭也來了。
雖然平時搶生意恨不得對方原地去世,但現在真死了還感覺怪怪的,死的太意外太容易了。
果然世事難料。
對方年紀輕輕事業有成,也是可惜了。
裴知珩看著站在花簇旁戴著白花的白水金,心中升起憐惜,王環修走了最難受的莫過於白水金和王沐光王珍珠兄妹。
他知道他現在的想法不道德,王環修才剛死,但走出一斷戀情的最好方式就是開啟下一段戀情。
白水金現在身上寡夫味衝天,像是開了致命吸引。
雷厲鳴看著他哀傷的神情歎了口氣,雷歡在他身後瞧著,“你老盯著人看做什麼?”
雷厲鳴僵硬的收回目光。
“沒什麼,進場吧。”
葬禮開始,王烆跟著家人過來參加,在位置上坐好後,司儀就開始組織這場葬禮,白水金黯然神傷。
王烆心中不是滋味。
王環修不是挺能活嗎,怎麼說死就死了。
隨著悠揚哀傷的大提琴聲,司儀說起誓詞,“相信所有人接到這個消息時都是悲痛的,就在十月二十一日那一天,王環修先生離開了我們。”
話剛念幾句,就有人哭了出來,聲淚俱下。
司儀的聲音繼續,“王環修生前是個正直善良,樂觀向上的人,認識他的人都說他是個非常優秀的紳士,會在低迷時給予情緒上的鼓勵,會在物質欠缺時毫不猶豫幫助他人……”
司儀越說越激動,越說越熱血“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再像他,像他一樣正直善良,像他一樣光明磊落!”
座位上的裴知珩和王烆聽得頭皮發麻。
mad。
死的到底是不是王環修啊?!
聽著完全就是兩個人,這陰暗批背地裏可沒少給他們使絆子,又是搶生意又是搶人脈的。
裴知珩深吸一口氣,算了,人都死了,忍忍就過去了,死者為大。
葬禮流程結束,親屬和友人對家屬關心慰問,白水金不想應酬自己待在休息室裏,沒一會陳集取了炸雞外賣回來,兩人打算一起吃。
以至於王環修的耳麥裏都是兩人的咀嚼聲。
就在白水金吃得正歡的時候,休息間的門被敲響。
嚇得兩人趕忙把炸雞藏起來,用濕紙巾擦嘴巴,把門打開看見是裴知珩,白水金鬆了口氣。
哦,變魔術的。
裴知珩從門縫裏擠進來,“夫人。”
白水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對方又抽哪門子瘋。
他還要演戲,佯裝悲傷,“按以前的稱呼叫我就行,你來有什麼事嗎?”
他說話有氣無力,根本看不出來剛吃完兩個大雞腿,倒像是三天沒吃一口飯。
裴知珩在他身邊坐下,“我知道,王環修去世你很傷心。”
白水金和他對視,“你想說什麼?”
裴知珩整了整衣襟,他也有些小緊張,現在這麼做不道德,但人凡是都要為自己爭取。
更何況現在白水金自帶傷心脆弱的buff,他陪著對方,時間久了白水金早有一日會為自己心動,現在不為自己爭取,以後就更難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他看著白水金鄭重其事,“夫人,忘記一段感情的最好方式是開始下一段感情。”
“你看我怎麼樣?”
白水金眨眼,“什麼怎麼樣?”
裴知珩:……
是真聽不出來還是在裝傻,難道是他表達的有問題?
就在裴知珩想明說的時候,房間門再次被敲響,裴知珩嚇得立馬站了起來,誰!誰過來找白水金!
他的第一想法就是要躲,雖然他知道他這樣在人葬禮上敲人牆角的行為不對,但他還沒做好被人知道他這種可恥行為的準備。
“躲哪裏?我躲哪裏?!”裴知珩手忙腳亂,甚至看準了一旁的垃圾桶。
不,那裏不能給他躲。
白水金抿著嘴,因為他和陳集的炸雞藏在裏麵。
王環修在另一頭連著耳麥一臉黑線。
裴知珩躲到窗簾後,白水金才把門打開,門外的是雷厲鳴。
白水金:哦,打遊戲的。”
他開門讓人進來。
雷厲鳴靦腆地看著他,久久說,“你瘦了。”
這個星期胖了三斤的白水金:“……一點點。”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
白水金看著他躊躇的樣子問,“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雷厲鳴口渴喝了半瓶水,沉默了很久,“環修剛走不久,希望你不要太傷心,顧及下自己的身體,要是身體壞了,什麼都完了。”
他想讓白水金不要那麼傷心,不然他…他會心疼
白水金點點頭,“謝謝你,我會注意的。”
看著對方這副柔弱無骨的小白花模樣,雷厲鳴欲言又止,“白水金,其實我……”
白水金一愣,不知道他要說啥,“其實你什麼?”
雷厲鳴把剩下的半瓶水喝掉,一鼓作氣,“環修不在了,你身邊還有我,身為他的好友,我有義務照顧你以後的生活。”
白水金石化在那裏,一群草泥馬在草原奔騰的而過。
窗簾後的裴知珩暗叫不好,他居然還有競爭對手!
陳集貼心地捂了捂口袋裏的監聽設備。
王總別聽了,這些字眼越聽越綠。
王環修在家裏聽著房間裏發生的一切,後槽牙咬得死緊,沒想到一個兩個都覬覦白水金已久,他還沒走多久,這麼快就來了。
咚咚——
房門又響了。
白水金、裴知珩、王環修、雷厲鳴:“這次又是誰?!”
雷厲鳴見人來,為自己的行為感到不恥,要是被人看見懷疑白水金和他的關係就不好了,畢竟白水金還沒答應。
雷厲鳴起身,“我先躲躲。”
他大步向窗簾那邊走去,還不等陳集去攔,雷厲鳴和窗簾後的裴知珩猝不及防對視。
“……”
“……”
四目相對,各有沉默。
兩人藏好後,白水金把門打開,王烆直接大搖大擺走了進來。
他沒有像裴知珩和雷厲鳴一樣說那些彎彎繞繞,而是看著白水金,直接開門見山道:“白水金,沒了表哥還有我呢。”
白水金:……
陳集口袋裏的監聽器發出一聲刺耳的鳴笛。
王環修怒掀身上那塊無形的棺材板:我還沒死呢!
第 69 章
王環修死了, 沒想到這仨人還挺傷心,一個兩個跑他這來說糊話。
王烆還想美言幾句,說說兩人在一塊的好處, 最近半年健身房從來沒想過。
“我……”
白水金伸出手, “行了, 你不用說了, 你要說什麼,我都知道。”
王烆不幹, “我這還沒說呢, 你咋知道。”
窗簾後的裴知珩、雷厲鳴:……
還能咋知道。
他們已經說了兩輪了, 事不過三, 白水金都聽膩歪了。
窗簾後裴知珩和雷厲鳴誰也不看誰,氣氛尷尬,雷厲鳴更是後悔, 早知道躲右邊窗簾好了。
雷厲鳴外表粗曠內在靦腆,裴知珩表裏如一透著傻勁,這倆人都好糊弄,王烆可是有著兩人都沒有的大少爺做派和鑽牛角尖的勁。
白水金胸前別著白花, 一身黑, 襯得腰身細, 雙腿長的。
想要俏,一身孝, 不是沒有依據。
王烆看著他這副傷心樣,“表哥現在沒了,以後我照顧你。”
白水金怎麼可能需要他照顧, “我一個大活人,有手有腳能照顧自己。”
外人眼裏他的狀態是有顏有錢有時間, 過不久還要留學讀名校,離世的老公留下大筆遺產。
不知道為啥到三人眼中,他現在好像很淒慘一樣。
王烆見借口被無情戳穿也不急,直接把意圖說出來,“我喜歡你,你跟我在一起。”
白水金對他說,“你表哥才走兩個星期。”
王烆腦子轉了轉,“你是說我這種行為不道德不要臉?”
哈利路亞!
聖歌在頭頂響起,原來王烆聽得懂話裏的意思。
簡潔明了的點出來,王烆心裏知道,窗簾後的兩人也能聽見。
雷厲鳴慚愧地低頭,他對白水金有心思,如果不是環修意外走了,他絕對不會把這話說出來,那多不要臉啊,覬覦兄弟的戀人。
可是王環修走了,他想著他是不是可能有機會和白水金發展一下,也是他太心急了,環修這才走多久,他就上門說要照顧人家,這讓白水金和在天上的王環修怎麼想他,真是太不應該了。
裴知珩也有些內疚,人家老公剛走,就讓人家跟自己談戀愛,一天情情愛愛的,魔術變會了嗎,一天到晚想著談戀愛。
兩人在窗簾後反省,尷尬的氛圍有點子惺惺相惜。
被挑明,王烆不疼不癢,“哪又怎麼樣,你不就喜歡不要臉還缺德的嗎?”
白水金:……
裴知珩:……
雷厲鳴:……
陳集再次抬手捂住口袋,王總,別聽,點你呢。
王烆可是事先做過背調的,可不像裴知珩和雷厲鳴那樣傻不愣登就過來說,他是不要臉,人剛走就來挖牆角,那也是他投其所好。
白水金就喜歡這樣的,論缺德不要臉,王環修是大王。
房門不合時宜響起擊打的聲音,王烆第一時間想的不是躲,直接坐在一邊看看是誰來了。
白水金還好奇,“你咋不躲?”
王烆:“八字沒一撇,我躲什麼?”
再說了,他剛才說的話除了白水金和陳集外誰聽見了。
白水金自己不會往外說,陳集作為下屬會維護白水金和王環修的體麵,自然也不會說出去。
王烆有恃無恐。
雷歡推門進來,“雷厲鳴呢,我爸找他。”
白水金糾正:“你們爸。”
雷歡不耐煩 ,“行行行,我們爸,我們爸,他人呢?”
王烆:“他不在,你來這要人幹什麼?”
王烆跟人說話語氣都不好,雷歡也是暴脾氣,“我看見他進來了,不來這要人去哪要人?”
王烆:“你放……”
窗簾後有窸窣聲,王烆錯愕回頭,雷厲鳴不好意思地從窗簾後麵走了出來。
王烆:……
他石化在那裏,身體成了泥巴凝固的土堆,一敲就碎,這裏除了他和白水金、陳集既然還有第四個人存在。
那他剛才所說的一切不都被聽到了。
雷厲鳴從窗簾後出來,雷歡,“你鬼鬼祟祟躲窗簾後麵幹嘛?”
“不幹嘛。”雷厲鳴對白水金說,“我有事先走了,我說的事情希望你可以考慮考慮。”
去找你,全程不和王烆對視。
雷歡:“什麼事情?”
雷厲鳴變了語調,沒有對白水金說話時那麼溫柔,“別打聽。”
“嘿!”雷歡跟他走出去,“啥事,說啥了?”
雷厲鳴走時候關上門,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聽不見王烆還凝固著。
白水金沒空排解他的憂慮,現在滿心眼子都是藏起來的炸雞,葬禮開了一上午,愣是一點東西沒吃,還要做出一副傷心竭力食欲不振的模樣。
王烆和裴知珩再不走,炸雞都該不脆了。
“你要沒事,就也走了吧。”
王烆:“我這出去還咋見人?”
“你不是不要臉嗎?”
“我這不是說說嗎,我還能真不要。”
白水金嘟嘟嘴巴,“哦。”
誰知道你又來口是心非這一出啊。
“啊嚏!”
窗簾後發出機關槍掃射的聲音,原本還陷入社死的王烆猛地坐直,“什!什麼聲音?”
白水金也不想讓裴知珩藏了,“窗簾後有人打了個噴嚏。”
王烆的腦內世界再次崩塌,“窗簾後還有人?!!!”
裴知珩見位置暴露,隻好走出來。
王烆看見裴知珩兩眼一黑。
白水金看著他悔不當初的模樣,“告訴你早走吧。”
王烆:……
王烆和裴知珩不熟,但都是一個大學的,時常能碰見,沒說過話算半認識。
王烆沒問裴知珩為什麼躲在窗簾後,裴知珩也沒說王烆挖牆角的事,都知道沒臉,一前一後灰溜溜從房間離開。
不虧是王環修,葬禮都這麼精彩,陳集口袋裏放著監聽器,剛才的一切想必都被王環修收入耳中。
應該氣死了吧。
白水金心中洋洋得意,他最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王環修假死狠狠傷了白水金的心,他當時以為人真沒了,世界顏色直接倒退到五六十年代的黑白動畫。
腦袋裏連以後怎麼生活都想不出來,生生少了一個大活人,生活又處處都是他的痕跡。
更何況還是他最愛的人。
冷人兩個星期,他的氣也快消了,現在已經十一月了,他的錄取通知書也快下來了。
再過多久就要出去上學了,留給兩人天天在一起二人世界的時間還真不是很多,國外學校開學時間和國內不一樣,國內過春節呢,國外還在上課。
他一月就要去海外了,還要提前去一周,把那邊生活環境和租房問題了解敲定。
所以當葬禮結束回家時,白水金就打算不氣了。
回去的路上還特意去餐廳要了份苦瓜套餐,清熱敗火,王環修今天吃剛好合適。
坐在車裏,白水金拿出手機在鍵盤上敲打,“對於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暫時還沒有開啟下一段感情的打算,謝謝你的喜歡,你以後還會遇到更好的人。”
複製黏貼,複製黏貼。
給王烆、雷厲鳴、裴知珩三人發過去。
三人收到拒絕短信,內心各有不同,但也都懷著不甘惆悵,果然還是比不過王環修嗎?
白水金拎著苦瓜套餐回家時,王環修正在客廳做運動。
房子隔音效果好,在一個房間裏瘋喊,一牆之隔也聽不見。
客廳寬敞,王環修可能是見這陽光好,才在這裏運動,運動器材從健身室裏搬了兩種出來。
做引體向上的撐杆和一些啞鈴。
公寓的門直對著客廳,白水金開門就看見王環修光著膀子,有力的手臂正帶著整個人向上拉升。
背部肌肉伸展又緊繃,肱二頭和小臂看得人想要呼出聲。
白水金蹬掉鞋子走進來,繞道王環修臉前,一雙眼睛亮晶晶,“老公哥。”
汗水從胸膛滑到田埂樣分明的腹肌。
練得真不錯捏。
白水金身上還穿著去葬禮的喪服,小白花也沒摘,俏麗男寡夫看著王環修鍛煉。
這次回來老公哥也叫了。
前些日子白水金氣性大,根本不叫王環修的名字和平時的昵稱,都用王珍珠的哥哥,森森的舅舅來替代。
王環修鬆開手,從半空中下來。
“手裏拎得什麼?”
白水金搖了搖便當盒,“回來的路上買了苦瓜,怕你上火。”
火都已經上完了。
今天在房間裏聽了葬禮全程,後半段王環修就差把桌子掀了。
實在沒想到他剛死,白水金就讓人惦記上了,還是仨人。
王環修垂眼看著白水金今天這一身行頭,白嫩的臉像荷花瓣出水芙蓉,為了彰顯整個人很傷感悲痛,葬禮開始前還找珍珠往嘴巴上抹了東西,讓氣血紅潤的嘴唇帶著些病弱氣的白。
眉眼往下一耷拉,風吹就能倒的小樣,誰見誰稀罕。
監聽到最後王環修整個人都氣笑了,手裏處理的文件也沒心思看,換成了那本《讓老公對我欲罷不能》。
他這一死,還真死出事了。
“怎麼不說話?”
白水金仰頭看他。
“上火呢。”
“我都給你帶苦瓜了,你還上啥火?”白水金拉著他去餐廳,“吃完就不上火了。”
苦瓜味道不是很美妙,白水金帶這個回來也是給人敗火用的,吃幾口就不吃了。
早知道就不買苦瓜了。
筷子一放,現在應該是兩人甜甜蜜蜜的幸福時光。
白水金沒太主動,心裏還捏著王環修做錯事的把柄,晚上讓人進房間了,卻也沒直接說原諒冰釋前嫌。
王環修這樣的人很會把控時事,今天晚上沒有做到最後,而是留了後手。
一下子出現三個情敵,不給白水金點新鮮的,對他失去興趣就不好了。
他要好好準備準備。
王環修葬禮結束後,王望和王東徹底撕破臉明爭暗鬥起來,肮髒齷蹉手段層出不窮,監獄裏的王平天因為父親和大伯之間的鬥爭差點被搞死,在監獄裏暗無天日。
每天都祈禱著能被接出去,不然他不知道他還能活多久,興許哪天那些人的拳腳沒輕沒重就把他打死了。
王望沒想到王東真的對王平天下死手,往死裏打,妻子收到王平天被毆打的視頻天天哭,哭得王望是又恨又心煩。
想要快速解救兒子,王東那邊卻有頑強毅力著,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王東逼得越來越緊,都到這份上了王望不可能把掌權的位置輕易讓出去。
王東一而再再而三的惡招也讓王望徹底起了殺心。
王東可不像王望那麼缺根筋,王望能想出來的,他都能想到,還不等王望動手,他就先安排了場車禍給王望。
這一場車禍差點沒給王望撞成癱瘓,王望住院的時候王東還來看過,王望廢了條腿,右腿從膝蓋下截肢,對付起王望來可一點不比當初對付王環修心慈手軟。
兩人共同利益消失,自然而然成了敵人。
王望趟在病床上怒不可遏地看著王東,就連做夢都是希望他猝死,他惡狠狠地說,“你可別忘了,當時是誰想出來的讓王環修墜機的計劃。”
王東笑嗬嗬在床邊坐下,“這種共同的秘密你就別拿出來威脅我了,把我供出去,你能跑的了?還是你監獄裏的好兒子能跑的了。”
“你鬥不過我的,你那個大侄子沒死的時候不是說過你嗎,不是做生意的料,隻有歪腦筋。”
“還有你兒子名字不好。”
王望強憋口氣坐起身,想要去撲王東,王東順勢站起來,王望直接從病床上摔了下來,傷口撞擊到硬物,王望臉一陣紅一陣綠。
“呦,這麼激動幹什麼,舍不得我走?你別舍不得了,就你這獨腿到哪都費勁,以後等著別人來看你吧。”
王東落下幾句調侃,身心氣順地走出病房。
走之前還好心幫他按了呼叫鈴。
王望心口緊縮,直接吐了一口紅血,噴得地板上都是,護士和護工進來嚇了一跳,連忙把王望從地上扶起來帶著去做檢查。
自失去一隻小腿後,王望整個人都處在瘋魔狀態,王環修沒死之前一家被王環修壓著,老爺子放話兒子也去進不了公司,現在王環修死了,結盟的王東又擺了他一道,把他弄成現在這副殘疾不人不鬼的模樣。
他絕對不會讓王東就這麼瀟灑自在的掌權,他得不到的,王東也別想得到!
王環修接到消息時,王望已經準備和王東拚死一搏,大不了魚死網破。
陳集給他看最近的報表,王環修現在不能出門,幹什麼都不太方便。
“要是王望缺什麼,就給他在路上扔點。”
順水推舟。
王環修抬眼,“我要的東西帶來了嗎?”
陳集臉色神秘,“帶來了王總,昨天包裹到我今天就給帶過來了。”
來的及時,正好王環修最近要用。
包裹裏的東西是從海外購買來的,大多都是之前王環修睡前看的雜誌上選中的物品。
他的身份不方便,陳集幫忙購買。
至此陳集一個單身人士,徹底從購買記錄上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澀情狂,如果他哪天離開人世,也會爬起來刪除購買記錄。
隨著冬日的來臨,白水金也迎來了最後一節舞蹈課,這節課上完,他和陳圓的所有課程就此結束,老師也要回到她的國家,繼續在舞蹈事業上發光發熱。
白水金和陳圓都是感性的人,最後一節課跳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上了半年的課,跟老師混熟了,像朋友一樣。
分別都是帶著悲傷的,白水金和陳圓一頓哭,跟老師說以後要常聯係。
陳圓紅著眼睛看著在一旁咬牙流眼淚的白水金,抽抽搭搭的問:“水金哥,你是不是有點太傷心了。”
白水金抽抽鼻子,“老師要走了,相處這麼久,真挺舍不得。”
何止舍不得。
哭得比環修哥葬禮那天還要慘。
環修哥去世也有一個月了,見白水金的情緒慢慢好轉,陳圓也是真心替他開心。
最後一堂課上得感天動地,老師走後白水金和陳圓才失落的離開,一個兩個都耷拉著腦袋走進電梯,到了出口揮手道別。
白水金像霜打的小苗,走一步枯萎的葉子晃一晃。
等看到了今天來接自己的車時卻是一愣,隻見車邊靠著一個一身黑的高大男人。
白水金從身形上認出來,那個人就是王環修。
帥哥哪怕不露臉,光憑身材也是人群中矚目的那一個。
王環修礙於現在身份無法對外界公開,把自己捂得嚴實。
白水金沒想到他會過來接自己,小跑過去,壓低聲音問,“你怎麼來了?”
王環修:“你今天最後一堂課,我不得過來接?”
他抬手握住白水金的腦袋左右晃晃,“傷心了?”
白水金嘴巴硬,“沒有。”
“看著一點也不像開心。”
白水金努努嘴巴,小聲說,“老師走了,回自己國家了,我舍不得。”
王環修知道他舍不得,白水金對身邊的人都很好,每個人都是真情實感真誠地交流接觸。
“別傷心了。”
被人這麼一哄,白水金還上勁了,“我心裏就是難受。”
王環修:“我給你準備了安慰物品。”
白水金眨眨眼,“什麼安慰物品?”
王環修敞開外套,男人裏麵白襯衫外束著的皮條露了出來。
胸帶!!!
白水金瞪圓眼睛。
這…這直接穿出門了,而且王環修襯衫下不是很平整,顯然除了胸帶,襯衫下麵還有別的。
白水金雙手一拉,將王環修的外套封住。
旁邊不遠就有一處警局。
“老公哥,我真怕你被掃黃辦的抓走。”
看見了好東西,白水金的開始飄飄然。
“老公哥,我們快回家吧。”
他急不可耐。
王環修坐上駕駛位,“不回家。”
不回家?
那去哪?難道還要在外麵吃飯?
白水金現在一點也不想吃飯,他隻想回家。
白水金:“我想回家。”
“回家沒有意思。”
白水金一愣。
王環修把手機遞給他,地點是一家奢侈豪華的情趣酒店。
一般情趣酒店都開的低調,這家在網絡上十分有名,環境整潔幹淨,場景齊全,就是房費相對高昂。
白水金臉熱,他突然也想戴個口罩,不然不好意思進去。
車很快開到酒店地點,王環修的證件問題事先讓下屬聯係好了酒店方,讓人秘密錄入了入住信息,所以隻要白水金出示身份證就好。
這裏是繁華的鬧市,不少談生意的都在這周圍的酒店和大廈內談。
王烆和裴知珩根本不熟,而最近因為生意上的事碰到了一起。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兩人暗地裏也都在各自較勁,處處都想自己占上風,好像這樣就能證明自己比對方強,更有資格抱得美人歸。
又是一次飯局後,兩人互看不順眼地往出走,還不等上車,裴知珩就在街邊看見了道熟悉的身影。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白水金,不光他,他身後還跟著一個身材奇好的男人,看不見臉,但一看就是白水金會喜歡的身材類型。
就跟著白水金身後幾步遠,白水金還時不時回頭跟他說幾句話,期間兩人中間一直有些距離。
裴知珩:!
白水金有新歡了?
王環修才走一個月!
不是說白水金不能有新歡,現在這個社會太正常不過了,隻不過上次對方拒絕他不是說沒有開始新感情的打算嗎?
難道誤會了,他們隻是朋友?
沒走遠的王烆顯然也看見了白水金,臉上和裴知珩一個表情。
就在兩人好奇白水金和黑衣sao男的關係時,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那家有名的情趣酒店。
王烆、裴知珩:!!!
白水金剛遞出身份證,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回頭看見裴知珩和王烆突然出現嚇了一跳。
“你們怎麼會在這?”
之後往王環修身前擋了擋,生怕他被認出來。
王烆黑著臉,“我和他剛談完生意,看見你了,就進來了。”
“他是誰?”王烆伸手直指王環修,“你不說近階段沒有戀愛的打算嗎?”
王環修抱臂站在白水金身後,身上出現得意的氣息
白水金頭皮發麻,“我們兩個是朋友。”
“哪種朋友?”
“普通朋友 。”
“普通朋友來酒店幹嘛?”
白水金福至心靈:“探店。”
王烆:……
裴知珩:……
第 70 章
“探店?”裴知珩說。
來情趣酒店探店, 頭一次見這麼不走尋常路的。
白水金故作輕鬆,雙手在身前身後拍拍,“對, 看看環境, 到處逛逛。”
“之前在網上無意間刷到這裏, 感覺不錯就來看看。”
白水金刻意把“看看”的讀音咬重。
下一秒, 前台小姐姐辦好手續,將身份證遞還, “先生, 你的校園醫務室雙人間開好了。”
王烆:……
裴知珩:……
白水金:……
白水金接過身份證和房卡, “哦, 謝謝。”
他把房卡攥在手心裏,一時間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尷尬的事情, 去往火星的宇宙飛船什麼時候能建好,恨不得下一秒就逃離地球。
王烆、裴知珩目光合成一把光劍,直直刺向白水金身後的黑衣男。
王環修抱臂站在那裏,不表態不吱聲。
越是沉默, 越是讓兩人心裏不舒坦。
一個月的時間, 這個人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王烆瞪著他問白水金:“他誰啊?你們在哪認識的?”
白水金腦子轉不起來, 從車裏到酒店,一路上腦子都黃懵了, 根本編不出來理由,“額……”
裴知珩搭腔,“別是奔著你的錢來的。”
沒了王環修, 公司他們沒了話語權,可王環修留下的遺產, 夠白水金和王沐光、王珍珠有滋有味地活。
白水金人長的水靈,跳舞的人都靈動,不論是身形還是外貌,尤其是做表情,那眼睛是鑲珠子了,格外的亮。
有樣有錢還死老公的,香餑餑一枚,到哪都是塊肥肉,讓人盯著。
這個世界上心思險惡的人多了,為了錢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出賣身體眼睛都不眨一下。
白水金尷尬的腳趾扣地,沒什麼比來情趣酒店被認識的人撞見更尷尬的了。
隻想快點結束窘迫,誤會就誤會,反正他現在也解釋不清,“不能,我看人可準了,你們別瞎操心。”
王烆“呲”一聲,準個屁,上個看準的已經在天上戴光圈了。
他的目光咄咄逼人,想要看出個究竟,王環修戴著墨鏡口罩,帽子扣頭上,頭發絲都沒露出來一根。
王烆想看也看不著什麼。
在王烆的視線下,王環修一隻手臂從身後虛環上白水金,低頭微彎腰將人整個圈進自己範圍內。
王烆看了刺眼睛,“你手放在呢?”
原本還虛環,這句話落,手就實實扣在白水金腰側,嚴絲合縫。
實打實的挑釁。
王烆上前一步,“嘿!”
王環修沒再理他,攬著白水金往電梯那邊走。
王烆氣得頭疼,“你看那男的,一看不就是正經人家男的。”
回頭很裴知珩說,裴知珩眼皮磕上,閉眼睛不知道閉了多久。
“你閉眼睛幹什麼?”
“這次我就當沒看見。”
“……”
電梯升到十六樓,情趣酒店裝修設計氛圍感拉滿,電梯門一開,這一層的裝修風格鋪在眼前,一整層都是校園風的設計,甚至出電梯路過的第一兩個房間是空房間,牆壁鑿出洞按上學校走廊才能看見的教室玻璃窗,伸頭往裏看是教室。
房間在1603,沒幾步就到了,打開門真就是一間校醫室,白色床簾掛在鐵支架上,辦公桌,還有藥櫃子,空氣中還有微妙的消毒水味。
白水金還是第一次來情趣酒店,怪羞澀的,回頭看王環修,“老公哥,脫吧。”
害羞歸害羞,福還是要享的。
王環修摘掉帽子口罩,把臉露出來,脫掉外套掛在門口的衣架上。
白水金今天最後一堂舞蹈課,老師離開傷心,為了哄人,王環修下了功夫。
以前這些環環扣扣也不是沒帶過,今天倒穿的齊全。
房間開著中央空調,溫度正好,在曖昧挑逗的氛圍下,兩人身上熱了起來。
白水金被人伺候地舒舒服服,臉側貼在床單上,眼神迷離舒服的直哼哼。
因為師生離別的事,王環修哄他,白水金到今天氣算是徹底消了,從王環修假死騙他到現在,算算日子有一個月。
其實現在想起來,白水金心中還是氣,但也沒忘了當時打的王環修那一耳光。
他有多大力氣當時就用了多大力氣,十層實的給人巴掌,王環修當時臉上就紅了,俊臉腫了段時間,巴掌印五天左右才徹底看不見影。
氣生了,人打了,現在轉過頭又心疼上了。
白水金跟河裏的小船似得在床上晃悠,抬起手摸王環修臉。
“老公哥……”他氣喘不勻,“老公哥,我當時打你疼不疼?”
王環修捉住他的手側頭吻人手心,“不疼。”
咕嘰咕嘰地水聲在耳邊,白水金不信,“真的?”
他手都打疼了。
王環修壓下來吻他,“真的。”
“那你當時在想什麼?”
王環修:“想你跳拉丁的,甩人巴掌都有樣。”
白水金癡癡笑了出來,王環修在床上沒有平時那麼冷傲正經。
這樣的相處也是兩人之間的常態。
過了五天,步入十二月,白水金的錄取通知也下來了。
當天一早白水金就和陳圓通電話,早飯也沒吃,坐在電腦看耗時間,離查詢還有一個小時,他板板正正坐著。
過去半個小時,前前後後深呼吸不下百次,用來吹氣球打氣筒分分鍾下崗。
跟他當時高考查分一樣緊張,手指扣在一起,沒有心情顧別的,手機不看遊戲不玩,沒那個心情。
王環修坐在客廳裏喝咖啡,一副根本不關注低頭看文件的高冷模樣。
要是現在盯著人,白水金準難受,半個小時後出結果,出前一直關注,會給人不小壓力。
王環修不看不聽不問,放了杯牛奶在他手邊。
直到半個小時隨著按動回車鍵的一聲脆響,白水金的錄取信息下來。
看著上麵成功錄取的字眼,白水金抱起平板電腦就往王環修的方向跑。
“考上了!”白水金拿起他手中的咖啡一飲而盡,不喝咖啡,也精神抖擻,一口氣喝了十瓶興奮劑一樣,高興激動的手抖。
“我被錄取了!!”
他之前在舞蹈上做出的所有努力都沒有白費,在他看到錄取信息的那一刻,白水金甚至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他當下的心情。
好像用什麼樣的詞彙形容都差一點意思。
王環修拿著手機給那份電子錄取信息拍照,白水金歡實地往他腿上一趟。
“老公哥,驕傲嗎?”他笑得雙眼彎彎,像天上的月牙。
王環修呼嚕一把他的臉,“一開始就知道你能考上。”
白水金笑他,“一開始我還沒報學校呢,你就知道我能考上?”
天天在舞房泡著,有時候半夜抽風還起來練舞,白水金從來不像他表現的那樣大大咧咧,心思細膩到照顧每個人的感受,嘴巴上嬌氣,又比誰都能吃苦。
他的努力付出得到回報是一百比一換來的,這一切白水金得來的都太不容易。
王環修垂眸看他:“我為你驕傲。”
白水金手機上收到了不少消息和來電,都是詢問他錄取結果的。
他人緣好,周圍的朋友也都關心他,白水金躺在王環修腿上一個一個回,可美了,現在可是他人生的高光時刻。
錄取出來後,白水金就想著學車,在國外有司機方便些,但他馬上要二十二了,也想學著自己開車。
開始在網上報名學車。
白水金學車的這段時間,王環修開始慢慢在公眾視野下出現,王望殘疾後對王東真起了殺心,剛從醫院出來就去公司和王東談判。
王望殘疾,再怎麼掙也掙不過他,帶著保鏢來和他談,王東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裏,王望當時就揣著刀想對王東下手,結果沒有出手的時機,他有保鏢對方也時刻帶著,人沒弄死反被羞辱一頓。
但沒過多久,王東就被王望捅進了醫院,是年底的家宴,王東回去時可謂是意氣風發,掌權的位置沒有競爭者,整個人比以前看上去年輕了不下十歲,在人堆裏談笑風生。
王望拄著拐過來,王東還假惺惺地可憐著他,嘴上說怎麼會出這樣的意外,而王望是怎麼殘疾的,他心裏最清楚。
家宴保鏢都等在外麵,王東喝了些酒,被奉承的人說飄了,高興的哈哈大笑。
王望越看越紮眼,掏出藏在衣服裏的水果刀刺了過去。
頓時尖叫四起,王東喝了酒大腦不清晰,一時間還是蒙的,直到摸了一手血才知道怎麼回事。
他瞪大眼睛,眼珠能從眼眶裏跳出來的程度,看著王望陰狠的眼神,王東張嘴想要叫,王望把手中的水果刀一拔,血液噴出濺了一地。
他沒有停手,想起王平天在監獄裏被一次又一次的虐待毆打,王望扔掉另一隻手裏的拐杖,撲向王東又是狠狠下去數刀。
王東一開始還能嚇得抽搐,到最後徹底沒了動靜。
送到醫院早就沒氣了。
一場家宴成了命案現場,誰都沒想到王望居然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對王東下殺手。
利益的紛爭赤裸裸攤在麵前,就像王東流的那攤血。
王望被逮捕,很快就能去跟他的好兒子一起做伴,至於判多少年?就看大伯家那邊的律師了,王老爺子求過哥哥一家出示諒解書。
兒子都沒了,出諒解書?做夢去吧!
王環修葬禮沒過都久,王家就又添了喪事。
王老爺子沒想到會是現在這樣的結果,王環修死了,王平天和王望都進去了,一口氣差點沒咽過來,昏了過去,再醒來就糊塗了,嘴巴神神叨叨念叨著去世的大兒子和原配妻子,有時候有說老來得子的王望是他的驕傲,一堆自相矛盾的話。
王東葬禮那天,天倒是一片晴朗,冬日氣溫都跟著回升不少。
來參加葬禮的人不少,王環修就是其中一位。
他帶著下屬出現時,別人還以為青天白日見著鬼了,更有夫人大喊尖叫。
王環修卻神態自若,以往那副冷冰冰模樣。
他活過來重新出現,王家的人和業內人士好像都回過神來,當初王環修的假死就是在設今天的局。
王環修的死亡有人做手腳,誰都不說,但都心照不宣,沒有證據,空口就是汙蔑。
也正是因為王環修的狠,自己假死都能做得出來,再也也沒有人敢招惹他,覬覦掌權的那個位置,王望和王東的下場就是最好的例子。
甚至他連手都沒髒。
王望在得知王環修沒死的消息是在拘留所的時候,他被刑拘還沒有判刑,看見王環修出現在新聞上瞠目欲裂,張著嘴雙手握住鐵欄杆。
“沒死?“他的白眼球上被紅血絲爬滿,“王環修沒死?!!!”
王環修明明上了那架墜毀的飛機,他手底下的人親眼看見的。
直到王環修方提交上了王望謀殺和賄賂官員的證據,王望才意識到他手底下有內鬼。
自以為他安插在王環修身邊安插了眼線,結果眼線是對方拿來迷惑自己的,一開始眼線就倒閥了。
未來等著他的是無盡的監獄生活,王平天沒等到親爹來救,倒是把親爹等來了。
看著鋃鐺入獄的王望,小腿還少了一隻,王平天傻眼,口吻絕望,“爸,你怎麼進來了,怎麼成這樣了?”
“王環修怎麼又活了?”
當初看新聞明明是報道對方已死亡。
父子二人在監獄裏相聚,充滿了戲劇性.
白水金開始學車,科目一隻要把那些知識習題背熟很容易就過去了。
但壞就壞在科目二卡住了,也找了老師帶,但是手生,練習起來也費勁,直到他要出發去國外前也沒有過。
白水金生無可戀,這世界上怎麼會有科目二這麼難過的考試。
任憑他使盡手段,也不回頭看他一眼。
臨飛國外的頭一天,白水金坐在窗邊看著外麵的花園,滿眼惆悵。
王沐光見他落寞的都要掉色了,上去跟他說話,“怎麼,要出去上學了,舍不得我們,在這歎一晚上氣了。”
白水金十分戀家,他對家人十分看中,相處久了王沐光也了解這一點。
“不是。”白水金癟癟嘴,“我想著科目二還沒過。”
“沒過沒過唄,這有啥的。”王沐光說的無所謂,因為他過了,他隻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國外又不是沒有自行車,你蹬去唄,交警還不抓你,開車被抓還要罰款,嚴重了吊銷駕照。”
到時候白考。
再說自己開車也累,有司機接送豈不是很舒服還安全。
“唉。”白水金又歎一聲。
王沐光:“你到國外也會給你安排司機,那麼傷心做什麼?”
“我隻是覺得單手倒車很帥,一直想試試。”
前幾天他看電影還看到了這個片段,一直在心中模擬,甚至做夢都是他單手倒車的場景。
王沐光摸摸下巴,“是挺帥的,我一直這麼幹。”
白水金:……
在王沐光的安慰下,失落的人更失落。
晚上王環修回來就看見白水金傷心地躺在床上,整個人比海苔還要脆。
他西裝外套都沒脫,走過去,“怎麼了?”
在為明天去國外傷心?
白水金可憐巴巴地看著他,“老公哥,我學不會車,駕照下不來。”
學不會車的人多了,每年被卡在科目二的人數以百計。
白水金的表情看得王環修心裏硬硬的,鐵了心想要給他辦駕照。
但也隻是想想,白水金就這樣帶著遺憾出國學習。
他提前一周到達美麗國的首都,住所在家的時候王環修就已經為他一手安排好,他過去適應生活就行了。
剛到國外白水金還水土不服了一陣,畢竟突然來到陌生環境生活,很難讓人從身體到精神上完全適應。
剛分開,一定會想,白水金一有空就給王環修發消息打電話,也會每天不間斷的給他分享自己的校園生活。
開學的第一個月,王環修來找過他幾次,結果白水金忙的根本沒有時間和他在一起過二人世界,又是排練又是社團活動。
還是迎來學校的一周小長假,兩人才得以好好待在一塊。
白水金放一周假,王環修那邊也推了工作,打算短暫度假一周,就去之前一直計劃但沒去成的島嶼。
王珍珠要上學,王沐光自己在家太悶,也跟了過來。
白水金是從美麗國飛的度假島,和王環修他們不是一個航班,飛機一落地他就感受到了撲麵而來的熱浪,氣流都在空氣中滾波浪。
再太陽下站一會,後背都是滾熱的。
白水金到酒店換了沙灘褲,上麵套著熱帶風情的花襯衫,打算一會王環修他們到了就去海邊遊泳。
順便找個沒人的地方兩人好好相處說悄悄話,順便曬日光浴,把自己曬成性感的小麥色。
有一段時間也好好和王環修待在一起了,白水金心中隱隱期待。
一個小時後,王環修和王沐光到達酒店。
王沐光熱的早已經換上了短袖短褲,王環修還穿著他的襯衫,嚴嚴實實的跟不熱一樣。
房間王環修自然是和白水金一間。
白水金看見王環修進來,蹭到對方身邊和人狠狠貼貼。
小別勝新婚,兩人一見到麵還都有些羞澀。
王環修咳咳嗓,一臉正色,“要不然親一下?”
白水金羞澀,“會不會還快了?”
嘴上這麼說,但分開這麼久,白水金早饞了,撅起嘴巴剛打算親個嘴熟悉熟悉對方,王環修就接到了國內的電話,說有緊急事務需要處理。
白水金:=口=!
工作是比王沐光還要閃的電燈泡。
王環修有工作要處理,最後隻好白水金和王沐光先去沙灘那邊玩。
白水金和王沐光赤著上身穿著沙灘褲,這片海域區的人不好,一眼望去什麼顏色的人種都有。
那邊有人邀請他們打沙灘排球。
白水金不會坐在一邊看王沐光打,後者打的倒是不錯,在球場上揮灑汗水,球賽局麵十分緊張,白水金看到最後握緊拳頭,屏息凝神。
時不時聽見對方隊伍的拉拉隊加油助威,也會喊幾聲,不讓王沐光所在的隊伍落下風。
“王沐光加油!”
最後沙灘排球王沐光所在隊伍以16:15的一分之差,獲得了這場比賽的勝利。
王沐光下場整個人都帶著勝利者的光環,走到白水金麵前,“怎麼樣,我剛才在球場上的英姿帥死了吧。”
白水金幹巴巴說:“你能贏得比賽有我一份功勞。”
王沐光:?
白水金摸摸酸疼的腮幫子:“牙都要咬碎了。”
王沐光:……
王環修處理好工作後出來,在沙灘上找到了白水金和王沐光。
和兩人的穿作不同,王環修雖然也換了短款的襯衫和短褲,但他的扣子還是扣的嚴嚴實實。
此時白水金和王沐光正在尋找接下來要玩的遊戲,那邊的搶輪胎大戰就挺有意思的。
分別有三組人,從三個不同的方向往中間的輪胎跑,搶奪一個輪胎,最後把輪胎先拖回陣營的一方獲得勝利。
簡單來說就是一群有身材有肌肉的帥哥的一場荷爾蒙鬥爭。
圍觀的人群不少,裏三層外三層,發著比賽即將開始前期待的歡呼。
白水金顯然十分感興趣,王沐光和王環修也看了過去。
那邊正在尋找人手,兄弟倆都不虛,自然被選中,問他們是否想參加,王環修見白水金看得入迷倒也沒拒絕。
越是看不見的越是想看到,王環修穿得嚴實,白水金恨不得把他的扣子全拆了。
比賽開始,周圍傳來不絕如縷的加油聲。
在搶奪輪胎時,王環修得手後其他兩組瞬間有人向他襲去。
互搏時白水金目光炯炯,看得認真。
王沐光和他哥兩個陣營,兄弟倆都有著極強的勝負欲,在王環修甩掉其他競爭者後,王沐光半路殺出撲了過去,結果在爭鬥中站了下風。
白水金著急地給他加油,王沐光聽到時十分意外,連王環修都一愣。
沒想到白水金不跟親老公加油,給別的隊伍助威。
王沐光目露驚喜,下一秒就聽白水金大聲道:“王沐光,沒吃飯嗎,一件衣服也撕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