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果然很感動,但誇獎了賽蒙一番後,就擔心地說:“開假證明不大好吧?如果被簽證官發現,不光這次簽不到證,恐怕以後若幹年都簽不到證了。”
她不是沒想這麼遠,而是沒想這麼可怕。在她印象裏,很多是黨員的,填寫簽證表格的時候,都說自己不是黨員;很多壓根沒打算回國的,為了證明自己沒有移民傾向,都對簽證官說自己在美國學成之後一定回來報效祖國,這不都是搞假嗎?至於找個熟人開個財力假證明的,更是數不勝數。
但媽媽既然這麼害怕,她就不繼續嚇唬人了:“我知道開假證明是不行的,我也沒準備讓他幫我開假證明。但是他還說了,他可以從他賬上轉些錢到我賬上,等我簽完證之後再還給他。”
媽媽說:“我們現在還是先別著急這些吧,很可能我們現在操的這些心都是白操,我覺得你應該能拿到獎學金的。”
“怎麼我說了你不相信呢?我的托福和GRE都考得不好,美國又不相信我們中國這些大學開出的成績單,他們連中國教授寫的推薦信都不相信,隻相信托福GRE成績。過了一會媽媽痛心地說:“唉,都怪我沒本事!現在那些有錢的家長,孩子從高中就送到外國讀書去了,而我呢?連送你去讀博士都做不到——”
“又來了,又來了!我最怕你這麼自怨自艾了!人家美國的家長,孩子上大學,該孩子自己貸款解決學費問題,家長有錢都不會給孩子交學費。”
“但是你沒地方貸款呀。”
她堅定地說:“我已經想好了,拿到獎學金就去讀,拿不到獎學金就不去讀。”
媽媽想了一陣,咕嚕說:“我還是去找你爸爸吧。”
她嚷起來:“你找那個猥瑣男幹嗎呀?”
“我不是找他討學費,而是——”
“而是什麼?”她從媽媽的表情裏猜到了,“你想跟他複婚?”
媽媽囁喏說:“我覺得,如果我願意跟他複婚的話,他會願意資助你留學的。”
“你別做美夢了,當心賠了夫人又折兵。如果你跟他複婚了,但他還是不肯資助我去美國念書怎麼辦?”
“不會的,我覺得他就是怕兩邊都落空,如果那個姓柴的知道了他資助你留學的事,肯定會跟他鬧翻,如果姓柴的不要他了,還有我要他,他就不會那麼畏畏縮縮了。”
她覺得媽媽臉上的表情很複雜,意識到媽媽並不願意她這麼看不起爸爸,她在心裏覺得媽媽的情商是有點問題,就算爸爸去美國後移情別戀是情勢所迫,事先看不出來,但爸爸那麼矮,媽媽怎麼會看上他的呢?
她不知道自己的情商是不是剛好遺傳了媽媽的,可能在外人眼裏,她愛上陶沙也是情商低的表現。陶沙從身材上講,可能比爸爸強一些,但你看他的表現,比爸爸還差勁!爸爸至少在追到媽媽之前還是很一鼓作氣的,如果不是當時的政治形勢所迫,可能也不會跟那個柴老師搞在一起。
她決心努力提高自己的情商,可別像媽媽一樣上那麼大個當,而且光自己不上當還不夠,還要提攜媽媽共同進步:“媽,我可跟你說了哈,你千萬別去找爸爸,不然他知道你願意和他複婚,不知道多得意呢,拿去對那個姓柴的女人說,結果被人家利用,吹也沒吹掉,幾個錢還全部攬過去了。”
“嗯,你說的有道理。我看我們還是先等等,等到學校通知來了再操這分心也不遲。”
她估計媽媽現在滿腦子“學費”“簽證”和“複婚”,根本沒心思去露西那裏翻供了,還不如自己去。為了統一口徑,她決定先向詹濛濛打聽一下,看詹濛濛對露西是怎麼說的,免得兩個人的口供不一致。
“我說那些照片都是我用電腦PS出來的,本來是為了搞笑,忽悠忽悠賽蒙,後來見他總在中間撮合林老師和藍總,很生氣,想整他一下,所以就對你說那是賽蒙和林妲的豔照。怎麼了,你媽答應去‘翻供’了?”
“沒有。”
“沒有?那你問這麼詳細幹嗎?”
“我問清楚了自己去翻呀。”
詹濛濛仿佛如夢初醒:“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