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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妲知道媽媽說“試試”其實是“不用試”的意思,但她一心想去美國找陶沙,便故作不知,緊緊抓住媽媽的字麵意思說:“好啊,我們就去試試吧,早日拿到簽證早放心。”

“但是你簽的證是去H大,就隻能去H大,那就把自己栓死了。如果過段時間你被更好的學校錄取,你也不能去了。”

“還是再等等,等到六七月份都沒問題。你又不用辦護照,你的護照是現成的,就是去美國大使館辦個學生簽證就行,要不了多少時間。”

但她感覺一天都等不下去了,等那麼久,誰知道陶沙跑哪裏去了?她固執地說:“我還是想去試試,早簽到早放心,不然我成天擔心這件事,簡直是度日如年。”

她知道這就算是默許了,高興得一躍而起,跑到自己房間去給賽蒙打電話:“我媽她同意了!”

賽蒙聽上去又驚又喜:“是嗎?我以為她會不相信我人品阻攔你呢。”

她心說“你還猜得挺準的呢”。

此刻她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恨不得現在就飛到美國去。她急切地問:“那你能幫我弄到銀行證明?”

“都包在我身上了,從搞證明到訂機票,我向你提供全套服務。”

“那你自己在這邊沒什麼事情要處理嗎?比如車子、房子。”

賽蒙支吾了一下說:“車子、房子都不是我的,是一些朋友的。沒什麼好處理的。”

“那他們都住哪兒?不自己用嗎?”

賽蒙開玩笑說:“你打聽這麼清楚幹什麼?是不是想報告給濛濛,好讓她去泡我的朋友?”

“濛濛才不屑泡你的朋友呢,詹濛濛的目標是藍總,這些他都看不上眼。”

“哦,那就是你自己對我朋友感興趣?”

林妲懶得理他,瞪著眼睛看著他。

賽蒙馬上說:“哦,對對,林大小姐隻對淘沙情有獨鍾。”

“我對他更沒興趣。”

賽蒙馬上緊跟一句:“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去了美國可不許跑去找他。”

“你的意思是——他真的在美國?”

“看看,女人就是狡猾。三句兩句就露出狐狸尾巴了。是,他在美國。這下滿意了吧?”

她此地無銀三百兩:“誰狡猾了,我問你這個隻是急著要還他借給我的報名費。”

她佯裝生氣,想到馬上就可以去美國找陶沙就開心極了,又不好意思跟媽媽表露,於是立馬給詹濛濛打電話,興奮地彙報說:“我要去簽證了!”

“簽證幹什麼?留學啊?”

“是啊,不留學我簽證幹嗎?”

“誰說簽證就是為了留學?為了找對象的、為了結婚的、為了生孩子的,原因多著呢!誰知道是不是去找淘沙呢?”

她很吃驚,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她一說出國,他們就都想到陶沙身上去了呢?回想媽媽的眼神,不也是這個意思嘛?難道她的一點心思就這麼無處藏身?

她剛想申辯一下,就聽詹濛濛說:“唉,你太幸運了,我隻有羨慕嫉妒恨的份呀!”

她愣了:“你不是一直都不讚成出國留學嗎?”

“對啊,出國留學得自己掏錢,給老板賣命,拿個屁都沒用的破文憑回來有什麼用,浪費時間金錢和青春。要是我,直接奔著錢去。怎麼能賺就怎麼賺。我認識一個學姐,跟了一個香港人,現在住在加州二奶村的豪宅裏,開奔馳車,背愛馬仕包,過得可愜意呢!”

“哇,你眼光越發遠大了,藍總跟不上趟了?”

“他這種土財主,小氣鬼,怎麼會舍得給自己的女人買那麼些大牌?”

“那你不準備泡他了?”

“先泡著再說吧,但我不會把自己栓死在他一棵樹上。他這種吃了女人虧的老家夥,還會不會結婚都成問題,我可不想一輩子做地下情人。”

詹濛濛突然很認真地說:“等你去美國了,一定幫我留個心,看看有沒有機會給我介紹幾個比爾·蓋茨之類的富家哥哥。也不見得非要比爾·蓋茨那樣的不可,類似的實力股、潛力股都可以。喂,差點把你老爸給忘了,他老人家現在怎麼樣?給你找下後媽了嗎?”

“可能還是跟那個姓柴的在一起吧。”

這回輪到詹濛濛叫起來:“還跟那個姓柴的在一起?把你爸的電話號碼給我一個。”

她嚷起來:“幹嗎?你要泡我爸?”

“嚷什麼嚷什麼?姐忙成這樣,哪裏有時間開玩笑?”

她感覺詹濛濛真不是在開玩笑,也認真起來:“我媽前幾天還在說為了我的留學費用問題想跟我爸複婚呢。”

“你媽也太機會主義了吧?你爸就看不出你媽那點用心?他會讓你媽去誑他的錢?”

她對這事沒什麼特別大的反感,也沒多大的興趣。這麼多年不在一起,她心裏根本沒有“爸爸”這個概念,就當他是一個外人。既然是外人,那麼到底是爸爸娶詹濛濛,還是藍總娶詹濛濛,對她來說就沒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