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氣地嚷道:“怎麼你一點都沒告訴我呢?你幹嗎讓陶沙出麵阻攔我去簽證的事!”
媽媽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生這麼大的氣,連她自己都不明白這氣是發給誰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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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妲在心裏生了一陣無名悶氣,稍緩和了下語氣才咕嚕出一句:“你幹嗎去求淘沙呀?你告訴露西不等於是在曲線求他嗎?你是我媽,你去求他,他不是以為我叫你去的嗎?”
“不管你怎樣,我肯定不讚同你現在去簽證,尤其別跟那個賽蒙一起去,我對那個人很不放心。”
“但是如果我不跟他一起去簽,他肯定不會幫我搞銀行證明。”
“我對這個銀行證明特別不放心,你銀行裏又沒錢,他靠熟人開出這麼一個假證明來,如果簽證官發現了,你不是玩完了嗎?不光是這次簽不到證,連以後都沒機會簽證了。”
她其實也很擔心這個,但因為找不到更好的方法,隻好孤注一擲:“反正是簽不到證,用這個方法還有一線成功的可能。”
媽媽猶豫了一下,說:“其實我已經搞到一筆錢,但要存幾個月才能開出銀行證明來。”
她差點跳起來,連珠炮一般地問道:“你搞到錢了?什麼時候搞到的?怎麼搞到的?跟誰借的?”
“是——你爸爸。錢是借的,今後要還的。”
“不過,他以前不是連借都不肯借嗎?”
媽媽撇撇嘴,沒說什麼。
她又問:“那他不怕那個姓柴的唧唧歪歪了?”
“可能沒讓那個姓柴的知道吧。”
“哈哈,是爸爸的私房錢啊?嗯,我就知道他肯定有私房錢,我爸可不是省油的燈!算他聰明,不然辛辛苦苦賺的一點錢都讓那個姓柴的拿去給她家裏人用了。”
媽媽笑了一下,未置可否。
她開心極了,想不到這個問題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解決了,真可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也可以說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感激說:“謝謝媽媽!我知道你不願意要他的錢,也從來沒要過他一分錢,這次不是為了我,你肯定不會去求他。但這麼多年了,他一分錢的撫養費都沒給過我,難道不該拿點錢出來讚助我留學嗎?其實他這樣才是聰明的做法,不然的話我恨他一輩子沒商量!”
媽媽叮囑說:“這事你可千萬別去問你爸。”
“我謝謝他也不行嗎?”
“謝什麼呀!你不是說了嗎,就當是他這些年應該付給你的撫養費。”
“我知道。我現在就去給賽蒙打電話,告訴他我搞到了簽證的錢,讓他別等我去簽證了。”
媽媽叮囑說:“你跟他說話的時候婉轉一點,別把他惹毛了,也別對他說錢的事。”
她給賽蒙打電話的時候,還真忍住了沒供出爸爸來,隻說媽媽問人借到了一筆錢,存幾個月就能開出銀行證明,所以不用賽蒙幫忙搞的那個假證明了。
賽蒙聽完事情的來由萬般無奈地說:“那好吧,你就耐心等待你的好學校錄取你吧,如果到時候錄取通知沒等到,或者等到了你媽拿不出那筆錢來,可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
她豁出去了:“如果真那樣,隻能說明我命中沒留學命,我要麼再考托福GRE,要麼就徹底放棄留學夢。”
她覺得賽蒙說得也很誠懇,也想不出他能從幫她開銀行證明等事情中撈到什麼好處,所以相信他真的隻是想幫他。但站在媽媽的角度,有那種擔心也是很正常的,就是她夾在中間不太好做人。她幹脆轉移話題,關心地問:“那你是現在就回美國還是等以後再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