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人!難道你忙得連打個電話發個短信的時間都沒有?”

他掏出手機:“剛把手機弄好,我現在就給你打電話。”

她破涕為笑,擂了他兩拳:“反正我好糊弄,你就使勁糊弄我吧!”

他沒答話,臉上有種忍痛的表情。

她問:“我把你——打疼了?”

“沒有,沒有,是我腿上的傷——還沒好利索——”

她趕快去扶他:“那我們快去車裏坐下吧,能走路不?”

“沒問題。”他小心翼翼地往車裏走,好像腳一碰地就很疼一樣。

5

讓林妲非常非常鬱悶的是,陶沙掏手機的那一下,就把她的手放開了。其實他並沒真的撥號打電話,隻那麼比劃了一下,就把手機放回兜裏,但他卻沒再來握住她的手。

她試了幾次,想把“牽手”的畫麵繼續下去,但他好像完全沒那個意思,一心一意盯著地麵在走路,她隻好作罷。

兩人坐進車裏,他轉動方向盤,把車調了個頭,往市裏開:“我先送你回家。”

“然後你去哪裏?”

“還不知道,可能去醫院,也可能去我爸家。”他用頭指了指後麵,“不是這個爸,是另一個。”

“藍總家?”

“嗯。”

她搞糊塗了:“你不知道他住沒住院?”

“醫生要他動手術,但他不肯,我們一直在勸他,好不容易說動他今天去醫院辦住院手術了,但辦著辦著,他又動搖了。”

“為什麼他不肯動手術?”

“他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說人體是一個封閉的小宇宙,一開刀就會破壞這個小宇宙的氣場,降低身體與癌症作鬥爭的能力。”

“聽上去還挺有道理的。”

“是啊,他還搜集了很多例子,說誰誰誰也是得了這個癌症,但自己並不知道,活得好好的,結果體檢時發現患癌了,馬上手術,然後化療放療,結果人都被整虛脫了,沒多久就死了。”

她覺得聊這話題有些沉重,於是問道:“這裏哪裏有出租叫?”

“我叫濛濛幫我叫的,她是不是也在醫院?”

“嗯。她跑出去接了你的電話,回來說你去我家了,沒車回市裏,正在路邊哭呢。”

“她騙你的!”

“怎麼不會?剛才我還見你哭了呢。”

“但那不是因為叫不到出租車,而是因為——”

他突然把臉從她的方向轉到另一邊去了,她嚇得不敢吭聲了,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不對頭的話,把他得罪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再也沒把臉轉到她的方向,而是直視前方地開著車。

她感覺他不願意談她和他的事,隻好找點別的事說說:“想不到濛濛和藍總還真成了。”

他笑了一下,沒表態。

“還記得當初濛濛是介紹給你的嗎?”

他仰臉一笑:“怎麼會不記得呢?”

她見他不忌諱這個話題,膽子大了起來:“如果不是你和濛濛相親,我怎麼會認識你呢?”

他沒回答,但臉上的表情很柔和,好像陷入了回憶一樣。

“你那時是不是想方設法要把濛濛嚇走?連吃頓飯還要和她AA製。”

“那不是很正常嗎?”

“還有,你故意讓賽蒙把她帶到你家去。”

“帶到我家去有什麼不對嗎?”

“沒什麼不對,但那就讓濛濛覺得你不是藍少東了。”

“我本來就不是藍少東嘛。”

“那誰是藍少東?”

“誰是藍少東我不知道,我不是,賽蒙不是,大家都不是。”

“嗬嗬,你到現在還在撒謊!你爸都說了你是藍少東了,你還不承認?”

“我爸爸說我是藍少東,隻是因為我跟他生活在一起的時候叫藍少東,他那樣叫慣了。但我這麼多年都沒跟他生活在一起,早就不是藍少東,而是陶沙了。”

“但濛濛和賽蒙有過那種事,你不覺得她跟你爸爸在一起有點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