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把她送到她家樓下,告辭說:“我今天就不上去了,你幫我告訴林老師,說等我忙完這一段再來拜望她。”
她回到家,迫不及待地把今天的奇遇全都告訴了媽媽,隻沒好意思說陶沙受傷還牽涉到“別的部位”,也沒好意思說出陶沙不敢見她的真實原因。
媽媽聽了,感動極了,差點掉下淚來:“唉,這孩子,怎麼把退休金都提前取出來了呢?那得損失多少錢啊!”
“人跟人就是不一樣啊!你看你爸爸,自己的親骨肉需要錢,他都舍不得拿出來,真不知道我那時怎麼會看上他!”
“剛好我們也快去簽證了,那就等我們從北京回來再說吧。”
她覺得到那時陶沙的傷口肯定痊愈了,便答應了:“嗯,等我們從北京回來請淘沙過來吃頓飯吧。”
接下來的幾天,她嚴格遵循露西的囑咐,沒有去聯係陶沙,沒打電話,沒發短信,連醫院都沒去。照理說,藍總動手術,她應該去看看,但為了不讓陶沙“激動”,她隻好先對藍總失一把禮再說。
奇怪的是,她雖然還是見不到陶沙,但她一點沒有前段時間那種懸心的感覺了,簡單的說就是度日如年。
但現在不同了,雖然還是見不到陶沙,但她知道他在哪裏,在幹什麼,還知道他跟露西啥事沒有,因為他一心都在她身上。
以前她看《泰坦尼克》和《山楂樹之戀》的時候,總是不理解露絲和靜秋怎麼能在自己心愛的人去世之後還能夠活下去,那時她總是想,如果是我的話,我肯定跟他去了,不然一個人活在世上,永遠見不到心愛的人了,那該是多痛苦啊!
現在她終於明白了,人因為見不到心愛的人而難過,主要是擔心自己所愛的人變了心,如果知道心愛的人沒有變心,那麼即使見不到心愛的人,也不會難過。
過了幾天,她和媽媽去簽證。因為她暗中希望簽不到,所以也沒好好準備。但媽媽心細得很,材料、表格、簽證費什麼的,都是媽媽在操心,她像個“甩手將軍”,啥事也不管。
但就是這麼甩著手,她還是“一簽”就過了。
該定機票了,她才深刻地認識到,是真的要去美國留學了!
於是她剛剛平靜下來的心又開始躁動,大腦又進入了前段時間那種成天押寶猜謎語的狀態:陶沙到底愛不愛我?
畢竟陶沙自己從來沒有對她說過“我愛你”三個字,她都是從外人那裏聽來的,確切地說,也隻兩個“外人”。
她不由得想起很多影視劇裏的情節,總是有那麼一個特有心計的女配,單戀著劇裏的男主,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對女主編造一些謊言,哄得女主懷疑男主,男主討厭女主,男主女主鬧起了矛盾,而那個特有心計的單戀女配見機行事,幾乎就得到男主了。
好在編劇總是特別照顧男主女主,總是讓真相在女配和男主生米做成熟飯之前就大白了,因此男主沒有犯下不可逆的錯誤,而男主女主終成眷屬。但現實生活中,女主有沒有這麼幸運?很可能沒有,不然人們就不用看影視劇了。
她越想越害怕,仿佛都能看見露西正在得意地笑,而陶沙聽信了露西的讒言,見她這些天一點音信都沒有,以為她移情別戀,便把她從心裏徹底清除掉,投入了露西的懷抱。
她給詹濛濛打了幾次電話,但因為不能把陶沙見到她會“激動”的事說出去,也打聽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隻知道藍總手術很成功,陶沙和露西每天都在醫院。
她回到家的當天就想親自跑到醫院去找陶沙,但她思前想後,都拿不準露西到底是不是在撒謊,萬一不是,那她可就成了影視劇裏那個本來還不令人討厭,但總是信心不足,於是總在想方設法驗證男主的愛情,最後終於讓男主討厭的女配。
最後,她想出了一個萬無一失的辦法,急忙跑去跟媽媽商量:“媽媽,藍總住院開刀,你不到醫院去看看他?”
媽媽立即讚同:“早就應該去了,都是簽證的事忙的,到現在還沒抽出時間來。我們明天就去吧。”
“呃——你去吧,我去不好。”
她麵紅耳赤,支支吾吾了好一陣,才把不能見陶沙的理由說了出來。
這事可真夠沒邊的,連媽媽那張老臉都羞紅了:“這個,好像太誇張了吧?我記得他是年初去攀岩的,要受傷也是那時受的傷,這都快半年了,傷還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