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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那段日子,林妲覺得時間過得又快又慢。能見到陶沙的日子,時間就過得很快;見不到他的日子,時間就過得很慢。
她後來還去過醫院幾次,他一般都在那裏,但每次都是詹濛濛搶著送她回家,因為詹濛濛在醫院呆膩了,想出來透口氣。
陶沙後來也到她家來過幾次,大多是因為有事商量,如果正趕上吃飯,他也會留下吃個飯,時間充裕的話,他還會在她家客房小睡一兩個小時。
但他還是老問題:跟媽媽說的話比跟她說的多。他跟媽媽經常有時單獨在一起。私下她對媽媽提過這事,但媽媽不以為然,還笑她吃飛醋:“放心好了,他這麼年輕,怎麼會對我有那方麵的想法呢?”
“那他怎麼總是和你說話,不和我說話呢?”
“他哪裏有啊?就算他跟我說話,不都還是在說你的事嗎?”
她想想也是,他哪次來不是為了她留學的事、訂飛往美國的機票、訂美國國內旅遊的機票、訂加勒比沿海旅遊的船票,都是與她有關的事,沒有哪一次是為了媽媽而來的。
她咕嚕說:“那你對他有沒有興趣呢?”
“有啊,但那是未來嶽母對未來女婿的興趣。”
她見媽媽這麼坦然,覺得這兩人應該的確沒什麼事,是自己多疑了。
現在她最盼望的就是趕快去美國,去了那裏,隻剩下她和他兩人,她就不會疑神疑鬼,杯弓蛇影,自己嚇自己了。
這一天終於到來!
她和陶沙一起飛往美國。
以前她聽人家說在飛機上待十幾個小時很無聊,很難熬,但她覺得一點也不無聊,更不難熬,有他坐在身邊陪她照顧她,她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高興都來不及,哪裏會覺得無聊?
這不,她還沒過足飛機癮呢,就已經到了美國,輕輕鬆鬆進了關,轉上了美國國內航班的小飛機,飛到了M大所在的M市,再一轉眼,就住進了陶沙為她租好的公寓。
她那套公寓房相當不錯,比她在國內住的房子好多了,比她和媽媽在美國時住的房子也好多了,說不出的寬敞潔淨,溫馨高雅,是帶家具的,還有自己的洗衣房,洗衣機烘幹機都配置好了,很方便,廚房也很現代化,冰箱烤箱氣爐微波爐等等,一應俱全。
最令她開心的是水費電費都包在房租裏,再也不用隨手關燈關空調了,也不用像打仗一樣匆匆忙忙洗澡洗頭了。
他的車還放在朋友那裏,所以他們隻到附近的快餐店吃了點東西,又買了些急需的物品,就回到她的住處。
他指指洗澡間:“你早點洗澡休息吧。”
她見他一副外出的樣子,好奇地問,“你要去哪裏?”
“我去找個旅館住一晚上,明天我們就去朋友那裏拿車。”
她很失望:“你怎麼要去住旅館呢?”
“不住旅館住哪裏?”
“就住這裏不行?”
他到處看了看,沒吭聲。
她慘兮兮地說:“我剛到這裏,一點都不熟悉,你讓我一個人住這裏,我不怕嗎?”
“這裏很安全的,你沒看到門口的崗哨?壞人混不進來的。”
“但是鬼總是能混進來的吧?”
他笑了,說:“好吧,我今晚就在客廳住,鬼來了先吃我,不怕了吧?”
她開心地說:“不怕了!”
第二天,兩人出發去朋友家拿車。她以前聽說車在“朋友家”,感覺車就停在隔壁一樣,哪知道還隔著五百多英裏,得坐飛機去。
他抱歉說:“那時不知道你最終會選擇哪個學校,沒法把車放到離你近的地方,隻好找了個離我們近的朋友,把車放在了他家。”
“沒事,隻要跟你在一起,去多遠的地方我都願意。”
那位朋友叫王鬆,也是搞計算機的,在N市一家公司當碼工,應該是混得不錯吧,在高尚住宅區買了很大的房子,三個車的車庫,但孩子還小,夫妻兩台車,多出一個車位停陶沙那輛。
為表示感謝,陶沙給王鬆一家帶了很多禮物,還把他們請到當地一家最有名的中餐館吃了頓飯。
吃完飯回來,幾個人坐在家居室閑聊。她第一次發現陶沙還挺健談的,什麼話題都能說上幾句,一點也不悶。
九點多鍾的時候,王鬆的老婆路瑤對她說:“林妲,我帶你去樓上客房休息吧。他們兩個是死黨,聊起來沒完,我們陪他們耗不起。”
其實她很想留在家居室聽他們閑聊,因為她很少有機會聽陶沙說話,但陶沙也叫她早點休息,她隻好跟路瑤上樓去。
到了樓上,路瑤把她領進一間小臥室,一邊把滿地的玩具往牆邊踢,一邊抱歉說:“這就是我們家的客房,平時沒人住,就成了我兩個兒子的玩耍屋。你和陶沙今晚就住這裏吧,洗澡間在對麵。”
“真不好意思,打攪你們了。”
“別客氣,以前陶沙在美國的時候,我們也經常去他那裏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