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不正好嗎？壓壓陣，免得他們亂來。”
“小本把你當我老爸我不怕，我就怕不是小本的人把你當我男朋友了。”
他好像覺出她這個“不是小本的人”是特指的，提議說：“你可以對他聲明一下。”
“聲明有什麼用？一男一女同住一個屋頂下，怎麼聲明都沒用。”
他想了一會，說：“你說得有道理，那我這次回去就先不過來吧，反正離寒假也沒多久了，這段時間就讓你自己在美國單獨打拚一下，等你回國過了聖誕，我再送你來美國。”
“不用，不用，聖誕之後你也不用送我來美國了！”
“你一個人跑這麼遠，你媽媽肯定不放心。”
她隨口胡謅道：“我不是一個人，李康也要回去過聖誕的，我可以和他一起回來。他也是從北京走，我們可以訂同一個航班的機票。”
“那我給你們訂吧。”
“不用，不用。你以後還是少摻和這事比較好，我不想讓他誤以為——”
他不吭聲了。
她生怕他又動用他的八卦天分去打聽李康聖誕到底回不回國，趕緊交待說：“你別又去打聽人家李康，要是讓他知道你在背後調查他，肯定恨死我們。”
“我知道。”
兩人悶頭吃了幾口，她說：“你這次回去，就趕快跟我媽把婚結了吧。”
他剛夾起的一個餃子掉到盤子裏去了。
她盯著他，問：“把你嚇著了？餃子都掉了。”
“哪裏呀，是滑了一下。這種不鏽鋼筷子，看起來好看，但其實一點不實用，夾東西愛滑。”
他淡定而穩當地夾起一個餃子說：“怎麼這麼急著說結婚的事？”
“我想我媽到美國來陪我。”
他不解地看著她。
她解釋說：“你不是美國公民嗎？我媽和你結了婚，不就可以到美國來了嗎？她要能在這裏陪我讀書，那多好！”
他考慮了一會，說：“嗯，你說得有道理，我這次回去就跟她商量這事。”
她歡呼起來：“哇，太好了！我可以做伴娘嗎？那樣我就可以穿上漂亮的裙子。”
“穿漂亮裙子還不容易？買幾條來穿就是了。”
“那不同嘛！再說我媽也應該穿穿漂亮的新娘服了！她和我爸結婚的時候，沒有隆重的婚禮，也沒穿白婚紗，連結婚照都沒好好照一張。”
“那時不興這些。”
“不是不興，而是我爸沒錢，而我媽也不想張揚，就這麼偷偷摸摸、窩窩囊囊地結了個婚。你這次可要好好排場排場，彌補一下我媽這個遺憾。”
他許諾說：“行，到時候由你全權設計。”
“真的？那太好了！別人家是媽媽嫁閨女，我們家是閨女嫁媽媽。”
她把剩下的幾個煎餃吃完問道：“你以後不能再管我媽叫‘林老師’了，太生分了。”
他半開玩笑說：“這個也由你全權決定吧。”
她拿著個雞毛當令箭，真的設計起來：“叫‘你媽’肯定是不行的，聽上去像罵人一樣，叫林老師也不行，太生分了，你就叫我媽‘紅’吧，你電話裏存的不就是‘紅’嗎？”
他有點尷尬：“那我還是直接叫他英文名好了。”
“但是她的英文名字也叫‘Linda’。”
“你們都叫Linda呀，那怎麼辦？”
“你可以叫她Linda sr.（大林妲）。”
“好，就這麼著。她是Linda sr.，你是Linda jr.（小林妲）。”
“哈哈，我知道你為什麼喜歡Linda這個名字了，等你和我媽約會的時候，如果我媽要走，你就可以對著她唱：‘Linda，Linda，Linda，Linda，可不可不要走，這美麗長夜，不應有著缺口’，她一下就被打動了，然後你們的美麗長夜就沒缺口了。”
她大方地說：“你們今年結婚，明年就可以生個孩子，抓緊點，我媽應該還能生，她還沒到更年期呢。”
他越來越不自在，打岔說：“不早了，你還不去學校？”
她看了一下鍾，慌慌忙忙跑掉了。
過了幾天，她送他去機場，他還是像往常回國一樣，自己的東西隻裝了小半個旅行箱，其他空間裝的都是國內的親戚朋友要他帶的東西。
她叫他把自己的衣物都帶回去，但他說沒必要：“國內跟這裏穿的不一樣，帶回去也沒用。”
她想想也是，就沒再堅持。
她從機場回到自己的小窩，看到收拾得幹幹淨淨的客廳，簡直不敢相信他昨晚還睡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