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雪雖感納悶,卻也不多問些什麼,迅速把信揣進懷裏,“千尋大哥正好不在寨裏,我現在就下山!”

“嗯,謝謝你,曉雪!”

“不用客氣,菱姐姐,您放心,我一定會完成任務的!”

寧菱一聽,內心又是一陣感動,情不自禁地納她入懷。直到曉雪提醒,她才鬆開她,目送她離去。

隨著枷鎖聲響,柴房內恢複了安靜,寧菱仰頭望著屋頂的天窗,暗暗祈禱曉雪不會出賣自己,祈禱她順順利利地把信送到王封安手裏,祈禱東方辰來救她,帶她一起回宮。

陰沉沉的天氣,陰沉沉的心情,一大清早,寧菱佇立窗前,怔怔望著灰暗的外麵,略顯憔悴的嬌容布滿無限愁雲。

關在柴房五天之後,她被東方顕釋放出來,改為囚禁在這——她之前居住的寢室。

門口,窗戶等地方都有守衛監視,寧菱心知逃脫無門,故從沒動過逃走的念頭,不吵不鬧地呆著,每天都在暗暗期盼東方辰的出現。

在信裏,她將東方顕是鳳凰山寨的頭目,東方顕囚禁自己,軟禁鄴城縣令的家人,還有鳳凰山那條出入密道全都寫上去。

從鄴城寄出的急件一般隻需三天,王封安一收到信,必定第一時間派人快馬加鞭送往京城,東方辰若看信,肯定也是第一時間趕來這裏。

算算時間,應該10天便可,如今都12天過去了,卻一點動靜也沒,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莫非曉雪把信給錯人,接信的不是王封安本人?又或者,王封安並無及時把信送往京城?路途出現意外?東方辰讀不懂那些拚音?John不在京城因此無法解釋給他?

人越心煩,越會胡思亂想,寧菱頻頻歎氣,柳眉一直緊擰,從沒舒展過。

“菱姐姐,天氣轉涼,您怎麼不加件袍子?”

伴隨一聲充滿擔憂的問候,寧菱感到一樣東西落在肩上,整個人隨之一暖。她稍微側臉,看到曉雪一如既往的親切笑靨,心窩更加暖和。

“菱姐姐,今天想吃什麼早點?”曉雪笑盈盈地問。

寧菱正在懷孕期間,早餐都是每天等她醒後想吃什麼再做決定。

“隨便吧,你決定!”寧菱無精打采地應了一句。

覺察到寧菱的悶悶不樂,曉雪重複這幾天一直在說的勸慰,“姐姐請別擔心,您的願望一定會達成!”

寧菱看著她,又忍不住問,“曉雪,你確定從你手中接過信的人是王封安?”

“嗯!”曉雪點頭。

“那你……能否描述一下他的長相?”寧菱仍不死心。

曉雪略微思索,回答,“大約25歲光景,皮膚黝黑,濃眉大眼,對了,他這兒有顆很大的黑痣。”曉雪說著,抬手在自己右麵頰靠耳朵的某處指了一下。

確實是王封安!寧菱繼續問,“他真的沒講過其他話?”

“我照您的意思跟他說明來意,他接過信後隻是用古怪地瞧著我,說了一聲謝謝就往屋裏走。”

寧菱不再吭聲,開始陷入沉默。

這時,外麵忽然響起一聲洪亮的呐喊,“寨主,大事不妙,朝廷帶著大批人馬,正從密道攻上山!”

寧菱立刻回神,難道是東方辰來了?肯定是,肯定是他!寧菱靠近窗欞,往外望去,正好看到東方顕策馬率先奔出寨門,他手持長劍,威風凜凜,模樣恍若英勇戰神。

仿佛背後長了眼睛一般,東方顕驀然回首,正與寧菱的目光碰在一起。

那對深似幽潭、布滿怪異神色的黑眸,讓寧菱心頭莫名一凜,卻也睜大清澈如泉的眸子,毫無懼色地迎向他。

兩人對視了大約十幾秒,東方顕首先收起視線,轉過頭去,一聲咆哮響徹雲霄,駿馬朝前馳騁起來。

其他人也群起策馬,緊跟在東方顕身後,奔騰出寨,揚起漫天塵沙,達達的馬蹄聲震動大地,由腳心傳至心口,教人莫名心慌。

大隊人馬離開得極為迅速,不消片刻已不見蹤影,寨內由嘈雜轉趨安靜,部分女眷仍舊站在原地,憂心忡忡地望著遠去的人馬,兩手緊緊揪著粗布裙衫。

而曉雪,不知幾時已衝出院子,扯大嗓門安慰那些女人,“各位大嬸無需擔心,我們寨主一向英勇無比,實會凱旋而歸!”

另一個女人,眼裏明明閃過擔憂,臉上卻也強扯出笑容,“就是,寨主每次都會把敵人殺個片甲不留,這次也一定是!我們回去吧,做些好吃的慶祝他們凱旋歸來!”

大夥稍微安心,終於一哄而散,紛紛各自忙去。

寧菱也收起視線,回到床前坐下,繼續沉思,直到曉雪再次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