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敖有錯在先,難道不該受到懲罰嗎?”蘄毅也變得悲憤起來,“菱兒,父皇不知你跟東方敖之間的感情有多深,可是每當看到你如斯為他,父皇就柔腸寸斷,父皇才是你的爹,但你對外人的態度比對我這個爹還親呢!況且,那個外人不是誰,他是害得我們家庭破碎的惡人,害你母後痛苦了大半輩子的魔鬼,若要追究起來,他才是罪魁禍首,你母後如今生命垂危也是他造成!”
“父皇……”
“你口中喊我父皇,但你心中有無真正當我是你爹?你寧願相信外人也不信爹?!爹叫你忘了東方辰那小子,你偏不肯,還想去找他,他到底有什麼好?讓你沉迷成這樣?”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之所以去,是想問清楚他,同時讓他交出解藥!”
“你問他?根據他的性格,他會承認嗎?你想要他交出解藥,根本不可能!”
“那我不問他,我去看看淩兒可以吧?您也知道,我有多麼想念淩兒,我可以沒了東方辰,但我不能失去淩兒,他是我兒子,我怎能對他撒手不管?”想起兒子,寧菱再度灑淚。
“父皇,您別氣了,菱兒也有她的難處,況且菱兒這麼大了,她有自己的思想,她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菱兒或許真的是想念曦淩,不如就讓她去看看吧。”這時,蘄昕出聲勸慰。
蘄毅沉默不語。
“父皇,最多我應承您,我絕口不提母後中毒之事,我也不會質問東方辰,或者跟他要解藥!我去,真的隻想看看曦淩,必要時我要把他帶回來!”
“父皇,讓菱兒去吧!”蘄昕繼續勸道。
最終,蘄毅總算答允。蘄昕寫下一個字條,命人護送寧菱出宮。
寧菱抵達京華路的【雲霄客棧】,已是響午時分,她讓其他人在客棧外麵等候,自己獨自上去,來到東方辰下榻的房間。
推開門,看到床上酣然大睡的小小人兒,寧菱由於激動而渾身發顫。
原來,東方曦淩昨晚跟父親去做了某件“擾人清夢”之事,現在正好補眠。
寧菱緩緩邁步,靠近大床,最後在床畔坐下,伸手撫上東方曦淩天真無邪的睡靨,淚水跟著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
仿佛有心靈感應,東方曦淩乍醒,看見寧菱,竟然自言自語地呢喃,“我明明在客棧睡覺,母後怎麼會出現,莫非父皇又帶我進入母後的夢?”
聽到這句無心的話語,寧菱既感可笑,又感氣惱,可惡的東方辰,果然利用兒子糊弄了自己。
不過,接下來的事,更讓她哭笑不得!
東方曦淩竟然迅速撲進她的懷中,像前兩次那樣淒慘地哭喊出來,“母後,淩兒好想您,您幾時回來?您再不回來,淩兒要被芙妃巫婆虐待死了!”
寧菱先是下意識地摟住他,但很快,一把將他推開,微慍地看著他。
東方曦淩略感困惑,暗暗納悶寧菱為什麼之前那樣與他抱頭痛哭,特別是當碰到寧菱有點冰冷的眼神,他的小心靈沒來由地一慌。
不過最後,他按耐住忐忑倉皇,繼續朝寧菱懷裏撲去,哭得比剛才更淒厲,“母後啊,淩兒好慘,淩兒心好痛,頭很痛,胃也疼,渾身都疼,求求您快回來吧,您再不回來,恐怕不能見淩兒最後一麵了!”
聽及此,寧菱再也忍不住,兩手穩住他的小肩膀,嚴聲叱出,“淩兒,你才多大,竟然懂得耍壞,真是太不聽話了!”
仍弄不清狀況的東方曦淩,對寧菱的“異狀”愈感困惑,但他仍然堅持下去,小手用力捶打著床板,“母啊,您回來吧;母啊,孩兒好想您;母啊,您何其忍心,留下孩兒一人在世,孤獨啊,淒涼啊!”
看著他哭天喊地的模樣,寧菱惱怒交加,忽然有股殺人的衝動,心裏在暗罵東方辰一百遍。
她再次抓住東方曦淩的兩隻手,抬起他的小臉,讓他麵對自己,一字一句地對他吼出,“淩兒,你別裝了,母後不是做夢!這裏是客棧,是你和父皇暫時居住的客棧,母後來找你,母後找到客棧來了!”
終於,東方曦淩愣住,目瞪口呆。
“母後才離開你多久,你就學到這麼調皮,這些都是你父皇教的吧?教你一起欺騙母後?”寧菱繼續斥責。
東方曦淩朦朧睡眼瞬時轉亮,腦子也赫然清醒,他低頭,在自己白嫩的手臂上用力一咬,好痛!接著,他又環顧一下四周,終恍然大悟,趕緊心虛地垂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