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還懂這個。”現實中江與竺的聲音響起,把他思緒拉了回來,“我以為是劇本裏才有的。”
一不小心就說多了,葉執忙解釋:“咳,是因為我之前拍戲的時候,想要了解深入一點,就查了查資料。”
江與竺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
葉執心生悲憤,對方不說他也知道,這個表情是——做了這麼多攻略還演成這樣,算了,不要說話打擊他的自信心了。
“所以你覺得……是有人用符紙驅使你做出異常的舉動?”江與竺回到正題。
“我也搞不準。”
葉執心說,要是真的就問題嚴重了,說明這個世界真的已經出現了修仙元素,剛才看到祁淩的變化也不是錯覺。
“不知道姓祁的還有沒有進一步計劃,我會找人再盯著他。”江與竺說著,走向了前方的亭子。
葉執跟著他邁步,這一刻想問一句話的衝動達到了頂峰——你為什麼這樣關心我的事?
雖然很像他演過的三流言情劇台詞,但江與竺今天所作所為,太不符合他的性格了。
要是江與竺的人設真這麼見義勇為樂於助人,那他穿的那本三章就能完結。
當然他還是沒問出口。
剛踏進亭子中走了兩步,他們頭頂突然“嘎吱”一聲響。
同一瞬間,一個黑影飛速從上方掉下來。葉執下意識的反應是去拽江與竺,想幫他脫離危險。
然而比他更快的是江與竺的動作,已然扳著他的肩膀把他拉了回來。
葉執心有餘悸地回望,一盞巨大的吊燈已經墜到半空,被連接的鐵鏈拉住,在空中晃來晃去,發出刺耳的聲響。
“難道這也是祁淩……”
他喃喃著,轉過臉對上江與竺近在咫尺的雙眸,裏麵的暗潮湧動讓他心頭一驚。
“是我做的。”江與竺道。
聽到這話,葉執瞳孔微微縮緊,呼吸也跟著一滯。
難道江與竺恢複了書中的記憶?或是一開始就有,隻是在演戲讓他放鬆警惕?
他暫時沒有動,隻是在咫尺的空間裏靜靜觀察著江與竺的表情。
江與竺感受到自己握著的手臂線條繃緊,由於聽力也異常敏銳,他甚至能隱約聽到葉執心跳逐漸加速的聲音。
但對方在幾乎被他圈在懷裏的情況下,並沒有驚慌或掙紮,隻有睫毛隨著眨眼的頻率一掃一掃。
那雙漂亮的眼睛近看更加清澈見底,流露出了一絲難以置信,不知道他今天做了什麼,眼尾一直泛著淺紅,看著多少有點……楚楚可憐。
江與竺鬆開了手,斂起眼中的波瀾:“其實,我剛才是在進行一個測試。”
測試?看他會不會突然掏出一張符來用嗎?
葉執這才開始有點生氣,果然還是那個敏感多疑、心機深沉的江與竺,他就這麼不值得信任?
“不是測試你,是測試我自己。”江與竺道。
葉執愣住。
“我發現我……控製不了去救你。”
葉執更聽不明白了。
江與竺接著說:“醒過來後,我回想起你落水時我的反應,一直在思考自己究竟為什麼會那麼衝動,今剛才我終於明白了。”
“吊燈隻是個小機關,我明明提前知道不會有任何危險,但你剛才害怕的一瞬間……”
江與竺頓了頓:“我幾乎是同時被一種力量驅動,大腦裏隻剩下拉你回來的衝動。”
“甚至剛才你在病房裏,心情恐慌的時候,我都感覺極其難受。”
葉執怔怔地望著他:“怎麼會……這樣。”
就像有一股神秘力量,把他和江與竺的安危綁在了一起,怪不得對方那麼迫切地想要查出真相。
忽然,他靈光一閃,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在那本裏,當江與竺初次修煉禁術,經脈寸斷、命懸一線的時候,他為了救徒弟,曾經分了自己的一絲元髓給江與竺。
具體怎麼操作的,作者一筆帶過,他也不太清楚,總之在密境裏睡了一天一夜就算完成了。
以他一個現代人的理解,大概就是做了個無痛手術,捐了點骨髓和神經細胞給江與竺。
在這期間主刀的門派長老已經看出江與竺的異心,留了個心眼,在簽手術同意書的環節,逼江與竺立下天道誓言,此生不能傷害自己的師尊一分一毫。
這個誓約在後麵,被他這個反派反複利用,讓江與竺吃盡了苦頭。
但葉執沒想到的是,換了世界背景它還能夠生效,而且效力似乎還升級了。江與竺不僅自己傷不了他,似乎不能看到他受到任何傷害。
江與竺看見他恍神,伸手在他眼前一晃:“嚇到了?”
“沒有。”葉執壓下心裏的驚濤駭浪。
他也不知道自己該開心還是憂愁,好消息是二徒弟就算現在恢複記憶,也不可能殺得了他。
而壞消息是——在這個世界,他和江與竺的命運不就又被迫糾纏在一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