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試鏡現場眾人反應過來時,腦海中不約而同地湧出——
“起猛了,眼前居然加特效了。”
“這還屬於舞劍的範圍嗎?”
“根本已經脫離武術的範圍了吧!”
“或者說這是人能做到的嗎?”
“媽媽我看見了神仙!”
導演已經忍不住站了起來,撐在桌麵上的手微微顫抖,而統籌正激動地抓著監製的胳膊,連一向不動如山的楚見川,表情也出現了一絲怔然,眼中難抑波瀾。
葉執握著已經變得輕盈如平常的劍,心想不好,似乎把大家嚇到了。
但這也不是他能掌控的。
最先行動的是離他最近的武術指導老師,一個箭步衝到他麵前,連聲音都顫了:“請問……請問你拜入的是哪位高人名下?”
他自幼習武,除了在最正統的武術學校學習外,也見過幾個堅守著一派功夫的世外高人,但沒有一個像眼前的年輕人一樣,能使出如此獨特的劍法,光憑招式帶出的劍氣,就可以達到萬樹飛花的效果。
“呃……”
葉執覺得總不能說是在裏學的吧,於是硬著頭皮報了一個在書裏指點過他的長老的名字。
武術指導老師自然是沒聽過,隻當是在桃源中隱居的大師,毫不猶豫,一個半跪便向葉執行禮道:“師父!請受徒兒一拜!”
葉執凝固在原地,睜大了眼,目光震動。
這是什麼發展?現代人拜師都這麼隨意的麼?
導演這時終於回過神,趕緊把武術指導拉起來:“老吳,你這是幹什麼?還在試鏡呢,你理智一點。”
其他人也紛紛從定身狀態緩過來,目送著葉執從試鏡場上下來,甚至在他走過自己身邊的時候,情不自禁地往旁邊挪了一步,唯恐擋到了他的路。
葉執:“……”
如果他現在隻能拿回書裏的一樣法器,那他一定選擇能夠消除人短時記憶的忘憂鈴。
走到寧宣旁邊的時候,寧宣已經變成了星星眼,直接問:“葉執,你是穿書的吧!”
葉執:“!!!”
“不對我說錯了,”寧宣換了說法,“應該說你是從書裏穿出來的,說實話,你是不是白無霽本人?”
葉執鬆了一口氣,一直緊繃的神情也鬆懈下來:“你別開玩笑了。”
他的眼神在人潮中飛速地搜尋著,很快找到了那個黑色的身影。
在場能會這把劍附上如此可怖的煞氣之人,隻有一個。
祁淩也早有所料,目光淡然地與他相接。
雖然大徒弟二徒弟都還在場上,但葉執覺得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如果祁淩隻像上次一樣對他展示一些法術,他尚且能暫時無視。
可現在祁淩顯然不滿意他的忽略,企圖通過其他無辜之人的命運引起他的注意,他必須問清楚對方究竟想幹什麼。
於是在導演尚在宣布試鏡結束,發表一些辛苦大家、靜候佳音之類的場麵話時,葉執隨在祁淩身後,一齊走向同一個方向。
終於如願和他並肩後,祁淩微微一笑,轉身抬手,葉執隻看到一張泛著金光的符篆一閃,身後人群的聲音已經隔絕開來,耳邊一片寂靜。
外麵的人此時也已經看不見了他們兩個的身影。
評委席上,目光本來追尋著他們的楚見川臉色一沉,突然站起身。
而江與竺本來正被幾個演員圍住搭訕攀談,此時像是感知到了什麼,驟然轉身,視線在桃林的入口急切地搜尋著。
空無一人的桃林小徑中,祁淩邊向前走,邊開口道:“你現在不怕接近我了?”
“你到底想做什麼?”葉執語氣冷靜地反問。
“我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祁淩轉過臉,眼神純粹,“我說了,我們是一樣的人,說實話我這些年很孤獨,好不容易有人能夠理解我。”
葉執眉心微蹙:“我不認為我能理解你,你說的一樣,又是什麼意思?”
祁淩指向前方的一把長椅說:“先坐下,我們慢慢說吧。”
葉執十分不想和他靠近,但現在要找到對方做這些事的原因,不得不相隔著最遠的距離,在長椅的另一側坐下了。
祁淩平常很少彎起的唇也展開了笑意,跟他說:“我也沒有父母,是祁家的養子,這個你應該知道。”
葉執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講起自己的事,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