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上足了勁兒的發條,常山用不可思議的速度把活兒做完,一晌之內,殺了十八頭豬。剩下的活兒留給副手雜手們去,熱水煰,刮毛,開膛剖肚,分析骨肉雜貨。善後處理的事情多著呢。
把刀子用燙豬刮毛的熱水一再洗了,常山小心翼翼地取幹淨的布擦拭,兩尺長的雪亮鋼刀反映著周圍一些事物的影子,確實是不錯的東東啊。
在殺坊外麵,翠翠早已等候多時。另外還有一個家丁陪伴著她,那家丁殷勤地尋找著話題,試圖討得翠翠的歡心,可是,翠翠毫不留情,對他動輒訓斥。
“翠翠姐姐,你今天穿著的男裝更好看呢!”家丁說著,眼睛在她的腰間徘徊。
翠翠連頭都不扭,反唇譏笑道:“那你穿穿我們女孩子的衣裳試試看漂亮不?”
家丁年紀也不大,但是眼光很賊,估計是偷過葷腥的小貓,聽了這話一點兒也不著惱,繼續說:“我想穿啊,可是,哪裏有?要不,翠翠姐姐,你的衣服借來我穿,讓你見識見識?”
“呸!”
“哎呀姐姐,我不渴!”家丁笑嘻嘻地容手在臉上抹了抹:“還有一股奶香味道!”
“呸!不要臉兒!”翠翠哈哈笑了半截兒,突然感到不對,立即咒罵道:“好你個死毛子,小心我告訴了老爺,治你的罪!”
“嘿嘿嘿,姐姐,你說,那老爺能治理我個什麼罪名?”色膽包天的家丁腆著臉繼續厚顏無恥地笑著:“姐姐你說?”
“治你。。。。。。拔了你的舌頭喂狗,剝了你的驢皮熬阿膠。”翠翠有些羞紅的臉上終於憤怒了。
“喂,公子,您看,我的刀。。。。。。”常山溫文爾雅地托了刀來到翠翠的跟前。
翠翠一見,立即高興起來,吩咐道:“四毛子,你回去做你的事情吧!常山大師傅,我們的公子爺在那邊廊下等著呢,走,我們快去。”
那個叫四毛子的家丁用怨恨的目光瞅了瞅常山,然後又留戀地用眼光`在翠翠身上遊走一圈兒,終於無可奈何地走了,很遠,才小聲地罵出一句:“小騷貨。等著瞧。”
“哦,常山大師傅,你看本公子的衣服怎麼樣?”翠翠得意洋洋地擺布著青布衣服的腰身,這個殺豬的家夥居然長得這麼英俊,真是奇怪啊。嘿嘿,他怎麼這麼傻?居然看不穿我的真實身份,傻得挺有趣,嘻嘻,我得逗他一逗。
常山看上一眼,把她的棉衣裏包裹得好好的胸懷迅速偷看了一遍,很有力地意淫了一把,然後若無其事地再看她衣裳:“哦,公子的衣服不錯,很合適。哦,沒有多大破洞,也沒有多少灰塵,小小的皺折也不礙事。”
“啊?哪裏有破洞?”翠翠慌忙前前後後地拉了衣裳尋找:“沒有呀?”
常山心裏暗暗發笑:哼,小雛兒!
實在忍不住,常山噗地一聲笑出來。
“啊?你?!你在戲耍我?”翠翠終於發現了問題,撅著鮮紅的小嘴巴氣憤地責問道:“你怎麼這麼壞呢?我說你!”
“走吧,小心咱公子經不起這麼久的耽擱會生氣的!”
常山笑容可掬地說:“一個大男人怎麼經不起逗?小娘兒們呀?”
翠翠氣得滿臉通紅,可是竟然找不到話說,最後隻得說:“你真壞!壞到家了!”
在兩人逗嘴的時候,那邊遠遠的廊下,先前來的公子哥兒正和國公爺在說話,他們說話的聲音不高,說的時候也很謹慎,好象怕被人聽見。
“畫眉?你真信邱百戶的話?”國公爺清減的臉上總是掛著些若有所思的感慨和淡淡的傲氣。不過,這時候,他絕對又增加了喜歡和疼愛。
“是啊,爹,您說呢?”穿著公子服裝的畫眉嬌嫩地說道:“寶刀啊。”
國公爺有意考察似的問:“爹的乖女兒,你說說,你憑什麼相信邱百戶的話?”
畫眉,國公爺的女兒,如畫的眉毛一彎,驚心動魄地笑了一下,露出兩個小巧玲瓏的酒握窩兒。自信地說:“爹,邱百戶不是尋常人等,他的祖上是邱福邱大將軍啊,雖然說在成祖爺那會兒吃了敗仗丟了十萬大軍,連自個兒也搭了進去,可是,邱家以後還不是以武立身傳家的?邱家別的不行,看兵器的眼光可毒著呢!”
“對!他不會胡說。”國公爺同意。
“還有,他是個直性子人,要是稍微有些頭腦的,他會不加聲張,慢慢地把常山那把寶刀給欺騙過來。現在他一聲張,那常山怎麼會輕易給他?女兒覺得他是見了好刀實在不忍。”畫眉的秋波流轉,伶俐地分析道。
“可是,要是個騙局呢?”國公爺皺了皺眉。
“騙?他騙誰?”畫眉一驚。
“騙我。”
“騙什麼?”
“騙錢!”
國公的眼睛一眯,仔細想了想,哼哼冷笑兩聲:“會不會他和常山一起弄個騙局引我上鉤?”
“爹!”畫眉很不服地說:“瞧他邱家那傻瓜樣兒,敢騙您?”
“嘿嘿嘿嘿。”國公爺笑得很得意:“不錯,就算他是騙局,我也要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