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不要去打聽別人的隱私
很多人以為把秘密透露給你,是施給你恩惠,偏偏又有像我這種會跳起來吃餌的笨人與他們應和,令他們自以為很重要。結果,我們這些蒙受恩惠的人,得到的卻是寧可永遠都不知道的情報。
到此刻為止,這個下午一直十分愉快,好友歡聚在一家新開張的餐廳,述說陳年往事。接著事情就來了——在用完甜點,付賬之前,亞琳揚了揚眉筆,壓低嗓音問我:“想不想知道一個秘密?”
到了我這種年紀,對這問題的回答是“不想”。我不想知道誰把公物帶回了家,也不想背負任何最不可告人的秘密。因為我曾走過那條路,結果痛苦萬分。
就在這一刻,我還在為不久前無意間聽了一段我不願聽到的告白而內疚不已。我和丈夫曾跟一對與我們交情尚淺的夫婦共進晚餐。在我們沒有來得及警覺之前,已經不知不覺地承擔了一個秘密:那位太太有個我們夫妻都不認識的姐姐,患有精神病,一直住在療養院裏,最近剛過世。她因為對有這樣的姐姐極感羞恥,連葬禮都沒有參加,也不想告訴子女有這麼一個大姨。一個秘密又引出了另一個秘密,在你還未能稱它是“衷心懺悔”之前,我們已被迫為這婦人負起了保密義務。然而事實上,我們根本還不怎麼認識她和她先生。對這種突如其來的親密,我們是憎惡多於感激。人們從來不考慮傾訴秘密對聽的人會造成什麼影響。我有個感覺敏銳、見識深遠的朋友,但她卻不曾明白,我為了傾聽她淒涼地重複述說她丈夫如何虧待她,付出了多大代價。即使在“她”已經寬恕他之後,“我”卻仍不能原諒他,我甚至沒有機會跟他討論這個問題以獲得紓解。
揭露他人外遇秘密的人也是罪不可赦。當我的朋友艾莉絲問我能不能保守秘密時,我不假思索地回答:“絕對可以。”(我確實能保密,這正是我的問題所在。)於是我再度嚐到了苦頭。艾莉絲透露的消息是:我的摯友蘇的丈夫傑甫有了外遇,而他們結婚已經7年了,蘇如此崇拜他,前一天她還告訴我他們想生個孩子呢。
現在我知道了傑甫的秘密,我震驚得快要崩潰,不僅因為同情蘇,生傑甫的氣,也有一份失落感。教我如何再信任傑甫?我如何能再對他有絲毫尊重?更難的是如何能若無其事地麵對蘇?明明就有事,而且我還知道是什麼事。
我當時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想幫助我的摯友,可是怎麼幫呢?告訴她這個足以令她心碎的消息嗎?指出她顯然不想看見的真相嗎?但是我一想到傑甫,就忍不住想狂叫,我衝動地想揭發他。然而我有權為了自己覺得好過些而犧牲蘇嗎?要是傑甫隻是一時逢場作戲,而其實她最好自始至終都不知情呢?我憑什麼斷定怎麼做對他們的婚姻最好呢?我終究保持了沉默,但這項決定並未令我的心緒平靜下來。
幾個禮拜過去了,蘇再次約我見麵時,我答應了,不過卻有幾分畏懼。當她告訴我,她發現傑甫有外遇時,我心中五味雜陳。至少這件事已明朗化,我也脫離困境。然而,關於是否該保密的內心衝突並沒有因此消失。什麼時候一個朋友向她所傳遞的消息會有趣而無害?又在什麼時候,她對真誠關心她或與秘密有關的那個人要求太過分了呢?
知道秘密的人,在衝動地想把自己的重大發現說出來,應捫心自問幾個問題:你傾吐的對象能用正確的眼光看待這些秘密嗎?還是會一直放在心裏,甚至帶入夢裏?這個對象真能提供什麼幫助嗎?還是你隻是找個人替你分擔心事?時機也很重要。你把秘密說出來,是否突然使原本一團糟的狀況變得更混亂?如果你無法徹底保密,是否至少可等危機過去再說?最後在這裏提出一項決定性的測試:會不會在你傾吐了秘密之後,感到好過些了,卻令傾聽的那位密友開始不過好了呢?如果是這樣,你不是在“分擔”,而是在“倒棄”,這當然是不公平的。
至於在“傾聽的人”這一方麵,我們必須明白,往往是我們容許別人傾吐的。很多人以為把秘密透露給你,是施給你恩惠,偏偏又有像我這種會跳起來吃餌的笨人與他們應和,令他們自以為很重要。結果,我們這些蒙受恩惠的人,得到的卻是寧可永遠都不知道的情報。
啊,如果被牽扯進別人的卑汙事情裏是一項恩惠的話,我可真擔當不起呢。從今以後,我絕不會對自己的朋友硬塞給這種恩惠。
當涉及他人的私事時,我明白我若不知道將更快樂——這可是我的秘密喲。
再回到餐廳吧。這時候,聽到亞琳要告訴我秘密,我對她微笑著。
“是哪一方麵的?”我問。
“什麼意思?”她一臉困惑。
“這個嘛,我沒辦法先答應你不告訴別人,得等到我知道是關於什麼秘密,才能斷定。”我不會再讓自己背負不忠的丈夫或親戚那些沒人想知道的包袱。
“是希爾第生日的事。”
我放心地吐了口氣。慶賀生日的有些活動倒是挺好玩的。不過,如果她的語氣聽起來事情比較複雜,或者會使我感到煩亂,我就會跳過不聽。這是我現在的原則。當然啦,有時候不聽,自己也會後悔,但是我知道,從長遠看來,我會過得比較快樂。這就是我的秘密。
14.麵對成功與失敗
做任何你所能夠做的事,如果結果還是失敗,那麼就帶著尊嚴來接受它。一定有人會失敗,有人會勝利。有時候換個口味,失敗也不錯,從失敗中可以學習到的跟從勝利中可以學習到的一樣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