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見事情不對勁,實在不敢再留這房子了,直接在房價上打了個對折,隻求中介能盡快幫他將房子轉手。
“結果你們也看到了,到現在也沒轉手出去。”中介經理搖頭撇嘴,別家凶宅隻是有人橫死都很難賣出去,更別說半山公館這種已經開始頻頻出現怪事的了。最後他壓低聲音小聲告訴他們,“自從這宅子落到了手裏,這王先生一家啊就一直在倒黴,到現在得有三年了!生意一落千丈事小,家裏人重病事大啊,聽說家裏老人沒幾天可活了……唉,可憐呦!”
幾乎是踏進半山公館院落的那一刻,何夕就知道,自己低估了這邊的狀況,這裏根本不是什麼自然形成的普通陰宅,而是人為打造的陰邪培養皿,隻站在院門處她都能感覺到快要溢出來的陰邪氣。
且不說其他,就說現在七月份的豔陽天,她站在這宅院前竟覺得十分陰涼,到是個避暑的好地方,空調電費都能省一大筆。
而造成這一現象的就是圍繞在公館周邊的陰瘴之氣,就算是完全健康的人長時間處於這樣的環境中,久而久之也會受到侵蝕,輕則氣虛體弱,重則病重不治。而有心之人完全可以通過這些陰瘴之氣達成更多的目的,比如讓步入其中的人陷入幻覺,再比如直接殺人於無形。
探險小分隊能毫發無傷從半山公館逃脫,大概要多虧了他們是三個人一起行動,身上帶著三張她畫的平安符,三張平安符的強大念力引來的天地規則將陰瘴之氣破開了一瞬間,這才讓他們有了逃生的機會。
而且這整個宅院都被設了禁製,一般的術士做法可能發揮不出效用,還會遭到反噬,那位來瞧事不成卻出車禍的先生就是個例子。
在這裏,就連她的回溯能力都要受到限製。
當然,如果有需要,也不是全無辦法。
她不慌不忙地走到木質的院門前,伸出手去將手心貼在門上,沉下心來感受門內的狀況。
“我們……要進去嗎?”饒是郝帥一向以膽大著稱,這會兒也不免覺得害怕,昨天那樣的經曆他這輩子都不想再來第二次了,他都覺得實在不行哥兒幾個今天就吃散夥兒飯算了,錢怎麼都能賺,這要是把命搭進去可沒地方講理。
何夕閉著眼,唇角微微上翹,聲音語調與往常沒什麼不同,帶著能撫平人心底不安的溫和:“嗯,但需要先了解個大致情況,有些棘手。”
說完她睜開眼,視線轉到中介經理身上:“現在這宅子報價多少?”
“???”
中介經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這人看上去溫文爾雅,就算隱隱約約能察覺出她身上的幾分痞氣,但行為言語上帶出來的那種仙風道骨的大師氣質也能將其掩蓋,經理萬萬沒想到,大師竟是想要抄底買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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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城東海市民醫院。
這天羅雅婷陪著奚景眠一起去辦理了出院手續,午飯過後他們就要返回學校了。
“羅教練,醫生有說救我的人是什麼模樣嗎?”奚景眠收起了醫療卡和自己的相關證件,邊走邊問。
那人不僅是救了他,甚至還替他付了醫療費。
之前他也試圖問醫生要過恩人的聯係方式,但醫生說當時他的情況十分緊急,等他脫險後那人就離開了,他們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
羅雅婷衝馬路招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上車後才說:“我問了你那屋的護士,她說是個長得很好看的年輕人,看起來跟你差不多年紀,不過對方沒留下聯係方式。”
奚景眠垂下頭,揣在褲兜裏的手指反複摩挲著那個已經爛得不成樣子的護身符,心裏大概已經猜到是誰救的他了。隻是他想不明白,那人為什麼會忽然出現在東海市,對於一個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神誌正常的普通公民來說,這種玄之又玄的事情很難立即接受。
“對了,你救下的那個孩子好像是咱們學校體育院的學生,之前碰見的時候她br媽媽手裏好像拿了一件咱們的係服。”羅雅婷突然想起這個事兒。
奚景眠沒說話,卻皺了下眉。
“怎麼了麼?”羅雅婷問。
奚景眠搖了搖頭,沒多說。
他不認為那孩子落水是意外,沒人會大半夜穿著長裙跑到海裏遊泳,那孩子多半是輕生,不知道是不是生活上有什麼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