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到底是誰有能力辟出這麼一塊兒空間來啊!即便是他師父也做不到這一點,這根本就是犯規了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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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開門

◎你旁邊不會有別人吧?◎

何夕自樓梯下方款步走來, 而此時她眼前的一人一鬼已經因陷入她提前準備好的環境而變得呆滯。

她挑眉笑了一下,走進隔壁405宿舍,隨意地坐在了一張下鋪木頭床板上, 從隨身小包裏把提前準備好的線香拿出來點燃。

何夕這邊歲月靜好, 但太清道人那邊卻是要命的凶險。

郊外沒有電燈,四下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他的兩邊有樹影交錯,月光下那些老樹的枝椏像是什麼怪物的利爪,陰森又帶著極強的壓迫感。

他原地轉了幾圈,警惕四周每一個細節,生怕錯過了什麼自己這條命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但關鍵是, 他【嗶嗶】的根本就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啊!獨立空間?還是幻境?

他不敢輕舉妄動,隻能順著眼前看起來比較安全的小道往前走走看, 隻是他沒想到自己剛走了幾步眼前的場景再次一變,郊外似乎還是那個郊外,但也略有些不同, 四周似乎出現了村子, 打眼望去能看到些亮著燈的人家。

他大著膽子尋著亮光而去,斟酌著選了一戶門外貼著大紅對聯的人家敲響了房門。

“咚咚咚——”

寂靜中, 突然想起的敲門聲顯得格外響亮, 太清道人覺得自己心跳聲似乎與敲門聲重合,都重如擂鼓。

大概在他足足等了有一分鍾的時候, 眼前那扇木門才被人從裏麵打開。

來開門的是個跛腳的老婆婆, 花白的頭發低低地在腦後綁成了髻, 眼皮耷拉著像是睡覺被吵醒的, 嘴唇癟癟的張嘴隻露出牙床:“什……麼人啊?”

“我路過, 能不能在你家借宿一晚?”太清道人理了理略有些淩亂的衣袍, 麵上盡量扯出一抹和善的笑容,繼續道,“我可以付錢!”

“年輕人就是莽。”婆婆吐槽了一句,嗓音喑啞,眼神似乎也不太好,隔了老半天才將視線對焦,看到了眼前不認識的人,嘴巴動了動緩緩衝他招了兩下手,“進來吧,我們這地方啊過了十二點,是不能……在外麵亂走的,不然啊就再也走不出去嘍!”

太清道人沒有在這位老婆婆身上察覺出什麼,便跟著進去了。

老婆婆的老伴兒也出來了,見家中有客,便拿了碟花生米和一壺酒,笑得慈祥:“今兒過節,正好人多熱鬧,年輕人陪我喝個酒吧!”

太清道人被老爺子拉著坐到桌邊,聯想到剛才在兩位老人家門外看到的大紅對聯,推測這裏的應該是在過春節的時間節點,邊跟老爺子喝酒邊琢磨怎麼從這個空間走出去。

酒過三巡,老爺子開始跟他絮叨:“我們這邊最近不安生。”

說到這裏,老爺子又往嘴裏塞了幾顆花生米,然後才壓低聲音神秘兮兮說:“這晚上啊容易鬧鬼,前幾天隔壁家小孩子就被那紅衣女鬼給抓了,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紅衣女鬼?!”到這時候太清道人才察覺出什麼。

老爺子所說的這個紅衣女鬼怕不是楊靜雅吧?

於是他趁低頭喝酒的時候不動聲色地問:“你們見過那鬼嗎?她還有什麼特點?長什麼模樣……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鬼呢,好奇。”

老爺子瞥他一眼,嗤笑一聲:“來了我們這兒就算是見過了。”

再多的他一句也沒說,他那個酒壺裏的酒像是無窮盡一般,就隻管給太清道人的酒碗裏倒酒,二人一直喝到了深更半夜去,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太清道人就醉得睡過去了。

直到太陽升起,太清道人被陽光晃了眼,這才逐漸轉醒,然而眼前場景令他不受控製地渾身打了個激靈。

這哪兒是什麼村落啊,這根本就是一片亂墳場!

而他之前就倒在一個墳堆上睡覺,頭旁邊就是個寫著夫妻兩人名字的合葬石碑,這墳堆旁邊有個挺新的花圈,上麵掛著一副挽聯——

昔日乘鶴去,今日踏月歸。

橫批:音容宛在。

太清道人揉著太陽穴仔細回想,這才想起一些夜裏不曾注意到的端倪。

他在人家屋門口看見的哪裏是紅色春聯啊?!分明是花圈上這幅白色的挽聯,上下聯和橫批都對上了!這已經去世了的老兩口是真的踏月歸來音容宛在了啊!

反應過來這一點後,他被嚇得立馬撐著墳堆想爬起來,誰知手恰好壓到了什麼燙人的東西,劇烈的灼燒痛感讓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

手抽回來他才緩緩轉頭望方才手撐著的地方看去,發現那是白燭燃燒過後化成的一灘蠟淚,他的手恰好按滅了最後的火苗,將已經軟化的蠟燭殘骸壓成了爛泥。

太清道人腦子裏又有某根弦繃斷了。

所以,昨夜他看到房中的亮光也根本不是電燈,而是這燃了一夜的燭火!在聯想起怎麼喝也喝不完的那壺酒,應該就是這麼些年裏人們每逢祭祀供在墓碑前的酒!那那些花生米又是什麼東西?!

正想著,他就看到墳堆上扒著的各種蟲蟻……

他突然腸胃一陣痙攣翻湧,忍不住幹嘔起來。

·

不知道什麼時候何夕又站在了樓道裏,看著太清道人突然變得痛苦的表情,她彎起唇笑了笑。

手中那支現象飄散出來的白色煙霧迷漫在她眼前,她終於動了動唇瓣:“看來薛閻王事務繁忙,來得有些慢啊。”

這回出現的十殿閻王薛禮不再隻是煙霧化為的輪廓虛影,而是真實的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薛閻王上下打量了她一通:“你現在看起來倒真是人模人樣的……”

“……”何夕扯了下嘴角,隨後一言不發地就要往樓下走,這亂七八糟事她突然不想管了,她又不屬於這方天地,左右也不關她的事。

“脾氣倒是一點兒都沒見好。”薛閻王大手一揮,在她麵前豎起了一道空氣牆攔住了她的去路。

她漫不經心地回頭:“你以為憑這個能攔住我?”

開玩笑,她打開混沌之門,上天入地都不在話下。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把我們小神明拐走了……”薛閻王說起這事來語調裏帶著些幽怨。這世間千萬年來都沒在出現過新生神明了,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卻遭算計又入了輪回,他們沒辦法才喊了何夕這個刺兒頭搭把手,結果她倒好,來了一招直接偷家!薛閻王惱哼哼地吹了吹胡子,不大高興地說,“這方世界是不關你的事,但他是此間神明受此方天道約束,若是日後這方天地亂了,你能保證他可以善終?你這家夥明明就是個不負責任的渣女!”

何夕臉上的表情終於變了一瞬,閉了閉眼,認命地又走了回去。

薛閻王也不敢再多嘚瑟,與她說起正事,下巴往旁邊一人一鬼的方向揚了一下:“這倆怎麼回事?”

“那女鬼生前名叫楊靜雅。”何夕將楊靜雅的事簡單與薛閻王說了一遍,當然也包括楊靜雅與太清道人之間的恩怨,最後她看著太清道人說,“我推測這男的跟咱們想查的地府叛徒有關,剛才我看了一下他的生平,這人小時候是孤兒,被他師父陰玄道長撿回家的,之後就一直在替他師父辦事。”

“永生神的信仰自然也是他師父從小就給他灌輸的,他是真的信永生神能讓他永生,之前幾次跟永生神相關的事件應該也都是他跟他師父在幕後推動的。”

薛閻王聽了直皺眉:“什麼勞什子永生神……所以你特意找我來是幹什麼?”

“這活人我直接處理是違法的啊老薛,我現在是把他和楊靜雅一起困在改良後的陰氣場裏了。”何夕不顧形象地翻了個白眼兒。陰氣場還是之前楊靜雅搞出來嚇唬徐昭的那個,不過她把其中內容給改了,這兒楊靜雅和這個太清道人應該已經在裏邊碰麵打起來了。她聲音頓了頓又繼續道,“我不能動手但你可以啊,你有生死簿,去跟判官拿一下判官筆,勾劃那麼幾下給這兩個壞棗兒編個死法,人下了地府再如何不都是你們說了算了麼。”

薛閻王想了想,確實也有道理。

首先他們這方世界的神官也是要受天道約束的,判人生死也不是說憑心情就能判的,還是要根據因果來辦事,否則天道可能會直接甩道雷把地府劈裂了。

其次這什麼太清道人和他師父確實做了不少壞事,雖然不知道他們之前是用什麼方法蒙蔽了地府的視聽,但現在消息已經傳到他這裏了,讓他們即刻償還因果也合情合理。

最後,填改生死簿這事兒他跟崔判官都熟練得很,不過這次這個太清道人他有點摸不清對方的路數,他們之前能有歪門邪道蒙蔽地府試聽,很難說他回去之後還能不能準確找到這個人。以免回去之後出了岔子,薛閻王先在旁邊僵硬如人形立牌的太清道人身上留下了一絲神念。

何夕根薛閻王商量大計的時候太清道人正在陰氣場裏受大罪。

人在墳場,自然是打不過鬼的,就算他本身能力比楊靜雅強上許多,但在這地界裏,楊靜雅屬於天時地利鬼和。

隻見麵前的紅衣女鬼一頭長發飛揚,她隻是輕飄飄抬了下手,這片墳場裏飄蕩的鬼魂就盡數朝她而去,全部成為了她的養料。

這一瞬間,太清道人突然明白喝酒的時候老爺子鬼跟他說紅衣女鬼抓走小孩是怎麼回事了,什麼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那小孩的陰魂怕是早就被楊靜雅給吞了!

“太清!我要你死!去給我的孩兒陪葬!”楊靜雅段時間內汲取太多陰氣能量,這會兒整個鬼都處於一種癲狂狀態,長發自腦後飛揚而起,麵目猙獰得讓人不能直視。

太清道人根本來不及防備,隻能被動地跟她過起招來,隻是在這個地方打他有些力不從心,幾番躲閃下來身形也開始顯得狼狽。

而就在他以為自己要被楊靜雅一招滅掉的瞬間,楊靜雅的身影突然從這處空間裏消失了。

“???”

太清道人一腦門子問號,在原地茫然轉了幾個圈後眼前的場景突然撕裂崩塌,眨眼間他又回到了之前的舊樓樓道裏。

一切發生得太快,他猝不及防,這也讓他心中升起一陣惱怒,覺得自己這一番像是被人當猴兒耍了。

“你是何人?!”轉頭間他看見立於一旁正衝他笑的何夕,因為自己此時的狼狽被人看見了而愈發心煩,“你怎麼會在這裏!嚴國慶他們到底在做什麼,這種地方怎麼能放閑雜人等進來!”

“在下不才,略懂些陰陽術數,因閣下進來這棟樓許久不曾有半分音訊,嚴校長這才請了我進來幫忙。”何夕笑得溫和,隻是那笑意未達眼底,她那雙眼像是一汪冰涼的湖泊,明明深不見底,看起來卻一片平和。她往前挪了幾步,唇角笑容更盛,“我名何夕。”

“何……!!!”太清道人驚了。

現在但凡是圈子裏的人就一定聽說過何夕這個名字!

沒人知道她是從何處,騰空出世一般通過網絡進入所有人的視野。之前他曾聽圈裏人抱怨過,說自從這個何夕出現,之前排隊看事的那些豪門就都跑光了,寧願去這個何夕麵前排長隊,也不願意再去找旁人。

也不知道這人究竟是有什麼魔力,還是說,她當真就那麼牛?

但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太清道人很快清醒過來,裝模作樣沉聲問:“那女鬼呢?”

他四下張望了一通,確定從之前的空間出來之後就再也沒有看見楊靜雅了。

“閣下在說什麼?”何夕眼眸略微睜大,似是不解。

“……”太清道人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話,眉心不由皺得更緊,看不透眼前這個年輕人說的究竟是真話還是假話,甚至有些看不出來她是真有實力,還是那些都是網絡營銷出來哄騙人的噱頭。

他能感覺到,這棟樓裏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楊靜雅存在過的痕跡,他之前設的那個陣法應該也完全被抹除了,甚至連一絲陰氣都無法捕捉到。要不是太清道人確信自己的腦子沒出問題,他甚至要懷疑之前的一切是不是都隻是他做的一場夢,或者,是不是從楊靜雅事件一開始,他就已經浸於環境之中,這會兒才被人拉出來。

因為這裏實在太幹淨了。

太清道人不自覺間陷入了自我懷疑,為此差點兒道心不穩,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晃了晃腦袋,沉聲說:“不可能!沒有拿到那件東西,她不可能離開這裏!”

“閣下到底在說什麼?”何夕麵露不解,隨後便開始催促他,“咱們先下去吧,在下瞧著這裏也沒什麼需要用術法解決的麻煩了。”

其實何夕心裏知道,太清道人說的“那件東西”正是當初用楊靜雅那個為出世的孩子祭煉出的一滴屍br油,當初太清以孩子魂魄為祭讓楊靜雅成了厲鬼,又以那滴屍br油作符藏在了新的女生宿舍樓305寢室天花板的一塊兒房頂磚內,成為舊樓的困陣的陣眼。

孩子的魂魄和肉身都成了祭品,那張符就成了世間唯一能跟那孩子形成關聯的東西,這也成了楊靜雅的執念,她想拿到那張符,以己之魂幫孩子重塑神魂,度他來生。

太清道人以為那東西他藏得隱蔽,卻不知早就被借馮潤之身出了困陣的楊靜雅發現,雖然當時湊巧天亮了,楊靜雅沒能將其收回,不過前幾天自己進去掃尾的時候把那東西順出來了,剛才已經交給了薛閻王,連同楊靜雅也讓他帶走一並處理。

而在太清道人醒過來之前,她已經將整棟樓的磁場淨化過了,對方確實察覺不出什麼。

太清道人心裏也知道這肯定有問題,但他自己心裏也有鬼,不敢多問什麼,隻能先跟著何夕下了樓,權當自己折損了楊靜雅這員大將。

這會兒外麵太陽已經西斜,他們確實在樓裏呆了許久。

之前這邊還有不少吃瓜人圍著,可能是因為時間太久,大家該散的也都散了,隻剩下正副校長以及奚景眠還等在外麵。

何夕一出來就迎麵被人撞了個滿懷,然後被某人拉著各種檢查:“沒受傷吧?”

“當然。”看見奚景眠之後她才真心地笑了,一隻手掌自然地蓋在了他的腦袋上,眼睛卻看向了嚴校長,像模像樣地胡說八道,“人我幫你們救出來了,尾款記得要結清啊。”

說完她就拉著奚景眠走了。

“就這麼走了?”奚景眠邊被她拉著往前走,邊忍不住回頭看,“事情怎麼樣了?全解決了?那個什麼太清道人不會再找麻煩吧?”

“你家老攻出手,當然是解決了!”何夕笑著將他拉近了一些,與他十指相扣,入時說道,“楊靜雅被薛閻王帶走了,太清來這一趟的目的本來就是楊靜雅,現在他目標沒了,他自然不會再費力氣來找事兒……而且過一段時間估計他自己都要麻煩臨頭了。”

“閻,閻王?”哪個活人都不願意見閻王,奚景眠說起來的時候舌頭都打了結,但還是按耐不住好奇心,悄咪咪問道,“光天化日的閻王也能現身嗎?”

“嗯,喊他的話就可以。”

“那……閻王長什麼樣?”

“有十個呢,你說哪位?”

“……”

·

學校確實沒再出什麼亂子,但地府那邊好像不太順利,判官筆突然丟失,導致地府現在亂成了一鍋粥,白無常跑上來給何夕傳話的時候帽子都是歪的。

“判官筆早不丟完不丟,就在我們發現線索的時間丟,說明我們的大方向是對的。”謝必安扶了扶自己的高帽子,表情裏難得流露出幾分擔憂。

何夕的思考角度卻有些不同:“生死簿由十位閻王輪流保管不曾丟,判官筆由四大判官輪流掌管卻丟了,或許這問題就是出在審判司呢?”

謝必安愣了一下:“倒是有理。”

於是他直接開了鬼門往回趕,邊走邊拋下一句:“我這就回去通報幾位閻王!”

何夕房間裏的唱片機正咿咿呀呀地唱著,謝必安離開之後她又開始繼續往行李箱裏塞東西。

她有事得去趟京城,恰好最近奚景眠也正帶隊在那邊打比賽,說起來他們已經有些日子沒見過麵了,本該是蜜月熱戀期,現在卻被迫分隔兩地,說起來是有些難受。

最近天氣轉涼,她往行李箱裏塞了幾件奚景眠的長袖外套,恰是這時奚景眠的視頻電話打過來了。

她還沒告訴奚景眠自己明天晚上就會到京城,所以拿著手機去了外麵客廳才接起電話,揚聲器裏頓時想起奚景眠的聲音:“比賽輸了……”

他聲音聽起來無精打采的,像是被霜打了的小青菜,鼻音也很重,尾音還拖得老長。

“怎麼聲音這樣,感冒了?”何夕盯著手機屏幕裏漂亮青年的半張臉,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那頭兒奚景眠吸了吸鼻子:“嗯,京城這幾天降溫了,煙城呢?你那邊降溫了嗎?記得換衣服。”

“我這邊還好。”奚景眠對氣溫變化不是很敏感,不過她見大街上的其他人都已經換上了長袖,以此來判斷確實是降溫了。

奚景眠又絮絮叨叨跟她說了會兒比賽的事,說裁判眼神有多差,他的球員在禁區被創飛愣是沒給點球,說有個進球差點兒被裁判抹了,非說是越位,幸虧他堅持要求看var回放,確實沒越位,這才改判進球有效,他還說了許多,何夕就靜靜地聽著,時不時回應幾句。

突然的,何夕就覺得他們倆之間竟莫名有了幾分老夫老妻的意味,少了點兒新鮮活力,多了些細水長流。

這種狀態雖說也不錯,但感情還是需要一些保鮮劑的,何夕這次去京城,也特意給奚景眠準備了小驚喜。

想到這裏她眼睛又彎了彎,最後囑咐他早點睡覺才掛斷電話。

何夕這次去京城是收到了之前飛機上遇見的那位空姐粉絲的求助,具體的也沒說明白,總之是家裏出了事,請她過去看看。

不過她跟對方約定的是後天見,她晚上飛機落地,正好可以直接去奚景眠他們校隊住的酒店落腳。

第二天晚上七點來鍾何夕乘坐的飛機落地,手機飛行模式關閉後發現幾分鍾前奚景眠給她發過消息,說開始比賽了,九點鍾結束回去之後再給她打電話。

她拎著背包邊下機便迅速給他回複了一句:【好的。】

奚景眠他們住宿的酒店離比賽體育館不遠,但從機場過去估計要一個多小時,正好何夕取了行李出機場大概是七點半,再打車到酒店,奚景眠他們這場比賽差不多也打完了。

奚景眠對這一切全然不知,因為路上堵車,他到酒店的時候已經要九點半了。全隊就他和謝思煬兩個男性,自然而然地就一起住了標間。回房間後奚景眠讓謝思煬先洗澡,他則倒在單人沙發裏給何夕撥了視頻電話。

何夕本來想語音接通的,結果不小心劃錯直接接通了視頻。

她開的房間就在奚景眠他們那間隔壁,房間布置都差不多,隻不過她這間是大床房,怕視頻會暴露自己,於是她眼疾手快將手機扣著放在了床上。

“今天比賽贏了!補時最後一分鍾進了一球,我們從小組賽晉級,接下來就是淘汰賽了!”奚景眠的聲音很興奮。去年他們也參加這個比賽了,不過當時校隊組建時間短,小組賽倒數第二落敗,根本就沒有晉級機會。這次卻又分到了死亡之組,組裏各個是能打半決賽的強隊,他們以小組第二險勝出線,已經能看到不小的進步。他興奮地講了半天,才發現何夕那邊的攝像頭一直是黑的,忍不住蹙了下眉心,“你人呢?怎麼黑的?”

“等下啊,剛洗完澡沒穿衣服。”何夕隨口胡扯,換了身衣服,小心翼翼拿起手機用拇指將攝像頭堵住開門往隔壁走。

奚景眠自然察覺到了不對,才到她肯定是有事情瞞著自己,心裏憋屈:“我剛一到酒店就給你打電話,你怎麼……該不會是你旁邊還有別人吧?!”

說到這兒奚景眠都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但有些事不能想,一點想了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我聽到開門聲了,你和誰在一起?在做什麼?”他之前因為贏球而興奮的聲音頓時低落下去,逐漸變得委屈,“是我離開太久了麼……”

算起來他帶隊出來比賽確實也有小半個月了。

“想什麼呢,你開門。”何夕倚在他門邊,聲音帶笑,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作者有話說:

晚安!

第74章 見麵

◎撿了件衣服引發的……◎

突然被掛斷了電話, 奚景眠盯著手機屏幕愣怔了一瞬,腦子還沒轉過彎兒來,隻以為自己可能是離家太久, 何夕給他叫了什麼鮮花外賣之類的, 便過去開門。

結果剛拉開一條門縫,腦袋還沒看出去,就被突然伸進來的一條手臂勾住了腰身,整個人都被抓了出去。

他被嚇了一跳,手機都差點兒給甩飛了,慌慌張張地剛要驚叫出聲,就被人眼疾手快捂住了口鼻, 耳邊傳來了刻意壓低過的熟悉的聲線:“我這驚喜成驚嚇了?”

“!!!”奚景眠眼睛逐漸睜大,轉過頭去盯著許久未見的人猛眨了兩下眼睛, “你怎麼來啦?!”

“想你了。”何夕回身把奚景眠房間的門帶上,把人拉到了自己的房間去,“順便來辦點兒事。”

“想我才是順便的吧?”奚景眠輕輕哼了一聲, 被她拉著坐在了小沙發上。

何夕提前叫了兩份水果撈, 遞了一盒給他,解釋說:“之前從安城回煙城的飛機上遇到的那個空姐你還記得嗎?她家裏或許出了些事, 約我明天碰麵去看看。”

奚景眠邊吃水果邊不由壓了壓眉心, 想起之前何夕與他提起過的永生神,便問:“這邊的事也跟永生神有關嗎?”

“我目前猜測是這樣。”何夕點了點頭, 把自己那份水果撈裏的龍眼送到了奚景眠的餐盒裏, 隨後放下小叉子, 從包裏掏出一個文件袋, “打開看看。”

“還有禮物?”奚景眠笑嘻嘻接過, 將文件袋上纏繞的細繩解開, 將裏麵的幾張紙抽了出來,是份合同,他仔細翻看了片刻嘴巴張成了“O”字型,“足球俱樂部的股份購入合同?!”

何夕點了點頭:“這家俱樂部經營不好,這兩年幾乎沒有進項,市值一跌到底。不過雖然眼前股價不高,但我自己也吃不下來,所以我拉宋芙入了夥,我們兩人持股加起來正好百分之五十一,俱樂部的話語權在我們這邊,以後你有興趣的話可以直接參與俱樂部運營。”

奚景眠久久沒能回過神來。

他跟學校簽的是賽季合同,這個賽季大概會在十一月之前結束,也就是說如果沒有續約的話他跟學校的合作會到那個時候終止。他心裏也清楚,對於文理學院來說,他就是經費緊缺的情況下被抓過來補缺的,下個賽季開始之前羅教練應該差不多能回國了,倒是後學校的第一選擇仍舊是她。

至於他奚景眠何去何從,學校是不會替他考慮的。

想著這個賽季結束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就連他自己也還沒去思考後路,但何夕卻已經替他想過了。

他抿著嘴唇,眼珠轉了幾轉,起身過去給了她個熊抱:“你也太好了吧!”

感受到他毛茸茸的腦袋瓜在自己頸側磨蹭,她伸手揉了一把:“這些我不替你做你自己也做得到的,過幾天柳芸那邊答應轉給你的資產也快過完手續了,到時候你高低也是個青年土豪。”

“話不能這麼說。”有些事他自己做是一回事,愛人替他著想又是另一回事,不然足夠有錢足夠強的人就都該孤獨終老了。他抱著她的脖子,幾乎整個人都掛在了她身上,嘴唇湊在她耳邊問,“那你喜歡我什麼?”

他仔細想來,從小到大,他讓人想要交好的點就隻有家世背景,是他曾經奚大少爺的這個身份,自從他脫離這個身份之後,曾經的那些朋友就再也沒在他跟前露過麵,隻有她願意從泥沼之中拉起滿身淤泥的他。

“人美心善?”何夕笑著將他扯到了自己大腿上,湊近親了親他。

其實哪有那麼多原因,注定的緣分罷了,硬要說的話可能是閻王給她牽得紅線,畢竟如若不是有任務在身,她可能也不會跟他有什麼交集,更不會被他的美br色所惑,注意到他的好。

就在房間裏的氣氛逐漸升溫變得曖昧時,奚景眠放在小茶幾上的手機響了,是還在隔壁的謝思煬打來的。

“我……接下電話。”奚景眠臉上紅紅的,耳朵比打了幾把遊戲的手機還燙,他有些尷尬地接起電話,就聽聽筒裏傳來了謝思煬的聲音。

“教練你人呢?我那麼大個教練呢?!”謝思煬洗完澡出來才發現奚景眠沒影兒了,這會兒都十點多了,明兒一早起來還要訓練呢,教練該不會打算夜不歸宿了吧?想到這裏謝思煬聲音頓了一下,“不是,教練您可是有家室的人,您這大晚上的出去……不合適吧?何大師拎您還不跟琳小貓咪一樣簡單?”

“……”即便手機沒開揚聲器,但奚景眠這會兒就跨坐在何夕大腿上,聽筒裏傳出來的聲音算事一個字不落地傳進何夕耳朵裏了,這會兒她正彎著唇對著他笑。奚景眠囧得腦袋隻往胸前藏,聲音壓低,語氣又急又快,“就是家室自己跑來了,晚上不回去,掛了!”

說完他就立馬掛斷了電話,跟手機燙手似的把它扔到了一邊。

何夕被逗笑,停都停不下來,眼見人要惱羞成怒了才把人抓到浴室去:“洗澡,早點睡。”

第二天文理學院隊雖然沒有比賽,但早上九點鍾奚景眠要帶球隊去訓練。

他醒來的時候何夕還在睡,他嚐試輕手輕腳從她懷裏溜出去,結果反而把人吵醒,何夕迷迷糊糊地又把兩條手臂緊了緊。

這會兒何夕在夢裏好不容易抓到一條大魚,結果這魚滑不溜丟的差點兒給跑了,她趕緊給魚來了一招擒拿。

“唔!”有一瞬間奚景眠覺得自己老腰要被勒斷了,這才終於舍得伸手拍打何夕的手臂,“鬆,鬆開,我要去訓練了!”

“???”何夕疑惑地睜開眼,這才發現懷裏的大魚變成了奚景眠。

她下巴在他頭頂蹭了蹭,又低頭輕輕吻了一下,這才將人放開,自己也跟著爬了起來。

“不在睡會兒?”奚景眠邊穿衣服邊問。

何夕起身按了一下窗簾開關,厚重的遮光簾打開,頓時有陽光傾瀉進來將全部空間照亮。

她將窗戶推開吸了口新鮮空氣:“我跟人約了上午見麵,吃個早飯也要出發的。”

·

之前在飛機上遇到的那名空姐名叫秦曼文,最近她家發生的事讓她實在頭疼。

一切都要從那天她父親撿回家一件黑色皮外套說起。

那天本來陽光大好,下午卻突然變天,瓢潑大雨頃刻而至,秦曼文的父親當時正在家附近的菜市場買菜,出來才發現雨下得越來越大根本沒辦法回家。

菜市場離家也就幾百米的距離,老人一輩子節儉慣了,斷沒有幾百米距離還要打車的道理,秦父便找了個地方避雨,想等雨停了再回家。

結果這雨根本就不見停,再等下去天都黑了晚飯時間都錯過了,秦父沒了辦法便冒著雨往回跑,反正現在天還沒那麼涼,淋點兒雨也不當緊。

就在秦父剛往出跑了幾步的時候,突然看見前麵大樹下還沒怎麼被打濕的地上扔著件黑色的皮革外套,他想著這個材質擋雨沒啥問題,便快步走過去將其撿起,頂在頭上遮擋著繼續往家跑。

本來那個外套隻是碰巧撿到擋雨的,秦父想著到家了就丟出去,結果秦母見了拿起來仔細瞅了瞅:“挺好的衣服啊,也沒壞,丟了可惜,我拿去洗洗下次有人收舊衣服的時候拿給他們吧。”

秦曼文兩手捧著咖啡杯,表情難看地說:“後來收衣服的沒來,那件衣服就一直在我家擱著。前段時間我父親突然開始倒黴,一開始之是出門頭上落鳥屎這種小事,後來開始發展到平地摔跤摔斷了腿,最後炒菜時候鍋炸了,他一條腿沒站穩,一屁股坐地下,現在還隻能在床上躺著。”

京城某家咖啡廳裏,何夕坐在秦曼文對麵,手執攪拌勺緩緩攪動著杯裏的咖啡,還未說話。

秦曼文還在繼續:“一開始我們隻覺得可能就是人倒黴起來喝涼水都塞牙,後來仔細想過才發現,我父親倒黴就是從他拿回那件黑色皮衣開始的!”

“是會有這種情況。”何夕端起杯子淺淺抿了一口,垂下眼說,“有些略懂玄學的人會以這種方式將自己身上不好的運丟出去,這樣接到黴運的人就會替他倒黴。”

“或許就是這樣的。”秦曼文點了點頭,又問,“您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嗎?前幾天我跟我媽沒了辦法到處求助,最後有一個自稱是永生神教的人說隻要信他們教,一切黴運都會遠離,還給了我媽一個信物。”

說到這裏,她從身上拿出了一條項鏈,鏈子上有個銀質的掛飾,是一對兒半展開的羽翼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