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二合一

◎他突然就懂了……◎

何夕跟校長說好了, 那位太清道人什麼時候到學校的話,校長會聯係她。

臨走之前,何夕去了趟新女生宿舍樓, 到305寢室輕描淡寫的繞了一圈, 再出來到時候便說這邊宿舍已經沒有問題,可以讓學生們繼續住宿了。

沒人知道她進去做了什麼,隻知道她在窗邊點了一隻煙,唐妙她門回去的時候見那隻煙立在窗台上,區別於普通香煙的淡淡植物香氣隨著吹進來的風擴散至整個房間。

短短的時間裏周遭發生了這麼些事,膽子再大的人也不敢說完全不害怕,校隊那幾個人這會兒又跟之前一樣聚在這間宿舍裏大眼瞪小眼。

“應, 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吧?”劉媛眨眨眼,其實這幾天的事發生得太過突然, 她完全沒有實感,要不是血色腳印出現的那天她切切實實被嚇到了,怕不是都要以為這是一場夢。

什麼鬼怪啊, 朗朗乾坤之下, 竟真的存在這些東西?

“是啊,這麼輕而易舉的就被咱奚教練家的大佬給解決了?”唐妙也撇了撇嘴, 眼睛滴溜溜轉著在宿舍裏來回打量了一番, 可惜她什麼也看不出。

張純略做思索,過來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要是別人說這鬧鬼的宿舍這麼快就可以住人我是不信的, 但這人要是師母……我覺得就可信了!你們覺得不保險的話, 咱姐妹幾個今兒還湊這一屋裏住唄, 怕啥?”

幾人說著說著又將話題扯到了何夕身上, 最後所有人的重點都成功跑偏, 開始爭論究竟是教練家的大佬, 還是大佬家的教練。

而成為她門話題中心的兩個人此時已經坐在了學校附近的一家火鍋店裏。

何夕把奚景眠的餐具也拆掉塑封跟自己的一起過了一遍開水,之後才幫他倒了杯熱茶:“累了吧?等下回去可以早點休息。”

“你才累好吧?”奚景眠從她手裏搶過水壺,把剛才她倒好的那杯推到她麵前去,自己才又倒了一杯,“我昨天多少還眯了一覺,你才是一點兒沒休息,等下回去得補個長覺才行。”

何夕確實是一晚上沒合眼,不過因為她的精力體格都不是能用此間標準衡量的。

不過她沒解釋這些,而是說:“等下我打算先去一趟店裏,你直接叫代駕送你回家吧?”

畢竟他現在隻是一個身負神格的普通人,一夜沒睡還要開車的話,怕他會注意力不集中出危險。

誰知他搖了搖頭,做出一副不大滿意的表情:“怎麼,這麼快就想把我單獨撇掉啦?!”

這一波屬於撒嬌撒在何夕心巴上了,她一句也沒爭,連聲答應,飛起的唇角就沒落下來過。

何夕去店裏是是為了見趙小樂。

之前趙小樂說要去探視一下桃源村被抓的那些人,了解一下有沒有當時被她們遺漏的信息,今日上午的時候趙小樂去見那些人了,這會兒肯定已經回了店裏。

二人吃完飯,由何夕開車載著奚景眠往「3Day」去。

奚景眠係好安全帶後又問了一次:“真的不喊個代駕?”

她應該比自己更疲憊才是吧,怎麼跟個沒事兒人一樣?

“放心吧,我可能不惜自己的命,但我會惜你的命。”何夕笑了笑,啟動了車子。

這話聽到奚景眠心裏有幾分乖乖的,他身體靠進座椅裏嘟囔:“說的什麼瞎話……”

·

趙小樂是大上午的時候去見的人,中午飯點兒就返回店裏了,因為提前跟何夕打過招呼,知道他們會過來,還特意跟小劉一起準備了個下午茶。

何夕和奚景眠到的時候趙小樂正把剛烤出來蛋糕往桌上擺,小劉在煮奶茶。

見何夕身後還跟著個帥哥,小劉愣了一下,之後挑了下眉,眼神中帶著揶揄:“我早尋思你們倆之間肯定有情況,之前那什麼豪門養子和私生子的狗血劇本根本就是幌子對吧?”

“本來也沒什麼狗血劇本,那都是上一輩人的事,又跟我們沒關係。”何夕撇撇嘴,拉著奚景眠在擺著小蛋糕的桌邊坐下。

趙小樂也咧著嘴笑,將剛出鍋的杯子蛋糕遞給奚景眠一隻:“老板娘,這是小劉剛搞出來的新口味,你試試合不合胃口?”

“老……老板娘?”奚景眠愣愣地接過杯子蛋糕,臉上都不知道該作何表情,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這輩子還有被人叫“老板娘”的一天!然而他轉頭去看何夕,想讓她幫自己解個圍,結果就見那貨在盤邊笑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你還笑!”他沉下臉哼了一聲,今天他就要大作一下,哄不好了!

何夕努力收斂住笑意,討好地給他遞了個吃蛋糕的小叉子,低聲說:“我是老板,她喊你老板娘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奚景眠低頭吃蛋糕不理她。

小劉端著三杯剛煮好的奶茶也坐到桌邊,偷偷看了默不作聲的奚景眠一眼,又小心翼翼地用眼神詢問何夕:咋啦咋啦?咋扭頭就把人惹惱了?

何夕沒說什麼,倒是察覺到自己似乎闖了禍的趙小樂不好意思地縮了縮脖子。

“小樂先說說見到那些人之後的情況吧,有沒有什麼發現?”何夕將一杯奶茶推到了奚景眠跟前,跟趙小樂說起了正事。

“我去見了村長,跟他提起了永生神,原本我看他表情應該是知道什麼想要告訴我的,結果……”趙小樂眉心壓低,似是有些不解,“結果他剛要開口說話,突然整個人就瘋癲起來,哈哈笑著說什麼他是永生神忠實的信徒,把他關起來也沒用,他可以永生不死,就好像有那個……你們外邊兒年輕人總說那什麼病來著?”

她看向小劉,小劉立馬會意,做了她的嘴替:“中二病。”

“對對對!”趙小樂連連點頭並送了他一個大拇指,抿了抿唇又繼續說,“我還去見了劉大偉,就是劉子,我辦了婚禮但沒領證的前夫。”

說起劉子,趙小樂的表情越發難看,顯然對自己那段被壓迫的人生感到痛苦惱怒,但她還是盡力壓下了情緒,看似毫不在意地說:“他倒是正常得很,但是一問三不知,他對永生神的了解應該跟我也差不多。”

探視結束後趙小樂沒有直接回來店裏,而是去了煙城第二精神病醫院,之前桃源村那位備受壓迫侮辱的聖女現在就住在那裏,在村裏的時候其實她的精神就不太正常了,可能是出自人的求生本能,她心裏一直繃著一根弦,沒有發作。

而村裏的惡事敗露,惡人全被警方帶走,她就再也繃不住了,整天又哭又笑,把自己泡在河裏洗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差點兒溺死在河裏。還好有人經過救了她,聯係了當地精神病院將她送去看顧治療。

“聖女她似乎不記得什麼了,她隻是逢人就說‘那幫惡人會遭報應’。”趙小樂搖了搖頭,眸子裏閃著同病相憐的悲痛,現在想起當時的事她仍舊會忍不住渾身發寒。

原本聖女的命運是要落在她妹妹身上的,如果不是他們一家激烈反抗一朝離世的話。

何夕垂下眸子,抿了抿唇:“抱歉啊,讓你再去回想這些痛苦的事。”

“嗐,過去如何都不重要了,我現在已經不是桃源村的趙小樂了。”趙小樂眼睛突然亮了亮,整個人仿佛又活了過來,“我現在是「3Day」的趙小樂!”

她很幸運,老板給了她新的生活。

何夕彎唇笑了笑,心裏默默想著永生神的事,聖女出現精神崩潰的狀況或許是受到長期壓迫所致,但村長絕對不是,他不該瘋但卻瘋了,或許是傳教人給那些知道更深層秘密的信眾下了什麼禁製,一旦想要將這些秘密說出口,就會遭受精神攻擊汙染,從此無法再自主思考,某種程度來說,這個人就成了被永生神拋棄的傀儡。

大概四點多的時候何夕和奚景眠離開「3Day」準備驅車回家,何夕心裏一直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自己坐上了駕駛座才發現漂亮青年仍舊站在車門外,眸光沉沉地透過被她搖下的車窗盯著她。

她低低笑了一聲,又把安全帶解開,下車繞到他那邊去,伸手戳了戳他的窄腰:“還生氣呢?”

奚景眠的不爽直接寫在了臉上。

他到不是生氣,本來不過是開玩笑的小事,雖說窘迫,但仔細想來做她的老板娘確實也有那麼一丟丟甜蜜。他現在煩的是剛才在店裏一個來小時,何夕竟然全程隻顧著想事情完全沒有搭理他,這會兒出來竟然差點兒自己開車走了把自己落下!

“果然沒睡醒的人就是脾氣臭啊。”何夕伸手幫他拉開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笑道,“還是想我抱你上車?就是這大街上人來人往……”

“……誰沒睡醒,誰脾氣臭啊?!”奚景眠炸毛得更厲害了,還說抱他上車,根本就是想看他出醜吧?!以前怎麼沒發現她這麼腹黑!

他怕她真的會抱著把他塞進車裏,隻能惱哼哼地坐進去,何夕順勢彎下腰來幫他係好了安全帶,合上車門後才再次返回駕駛座,坐好之後忍不住伸手去捏了下旁邊氣成河豚的某人的臉頰:“那不如趁路上的時間,你好好想想,要我怎麼賠罪才能原諒我。”

最後奚景眠也沒能想出要她如何賠罪,因為上車不久他氣著氣著就睡過去了,到家大概是五點鍾,何夕將車停在院中的停車位,下車繞到另一邊將人從車裏抱下來。

奚景眠也是個大高個兒,她生怕把他頭磕在車頂上,動作十分小心翼翼,隻是剛將人抱出來,人就迷迷糊糊醒了。

他兩條手臂自然的攀在了她的脖頸上,嘴巴癟了癟小聲嘟囔:“你這樣總抱來抱去的,顯得我很沒麵子誒……”

“自家院子裏要什麼麵子。”何夕笑了一聲,又將他抱得緊了些,上樓到了臥室,“困了就睡吧,睡醒了我們再吃飯。”

“不行。”眼看何夕要將他往床上放,他突然掙紮著要往下跳,“我兩天沒洗澡都快醃入味兒了,不能直接上br床!”

何夕隻好先放他下地:“你先去洗吧,我去幫你找換洗衣服。”

“這些事我自己就可以做,你不用總照顧我。”奚景眠突然察覺到何夕似乎過於照顧他了,明明他也是一個身強體壯能生活自理的大好青年來著,“我隻是小你一歲,又不是小孩子。”

何夕心想這跟年齡有什麼關係,這隻跟情br趣有關係。

她被別別扭扭的青年推到了門外,沒辦法,隻能移步去隔壁衝了澡,再回來的時候奚景眠頭發都已經吹幹了,身上裹著純白的浴袍,隻有腰間係著一條脆弱的帶子,光是看著就叫人蠢蠢欲動。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不穿裙子了?”

“!!!”奚景眠的臉一整個爆紅,惱羞成怒地揮起爪子要跟她幹一架,“就知道整我!欺負我打不過你!可惡!”

但他這一波操作屬於雷聲大雨點小,隻管張牙舞爪,實際上根本就沒用什麼力道,最後被何夕腳下一絆,整個人直接往床上仰倒下去,最後時刻他拉住了何夕的衣領,將她也一起帶倒。

何夕本來沒想真的放倒他,隻是嚇唬他一下,然後在倒下去之前將人拉住,誰知道他突然來了招“同歸於盡”。這一下她沒防備,跟著倒下去,情急之下隻能下意識迅速將兩隻手墊在他身下,護住他的腰和後頸。

“唔!”何夕還整個人都砸在了奚景眠身上,致使他驚呼一聲,隨後才意識到兩人現在的姿勢怪怪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他更是被她束縛在懷中完全動彈不得。他兩隻耳朵上逐漸泛起緋紅,羞赧地與她錯開視線,頭也別向了一邊,低弱地喃喃出聲,“何夕……”

何夕倒下去的時候有刻意避開男性某些容易受傷的重點br部位,但見他此時表情不大對勁,還是擰眉擔心了一下:“碰到哪裏了?”

見她說著就打算動手親自檢查,奚景眠被嚇得差點兒彈起來,立即抓住她亂動的手,語速都不自覺變快了:“沒有!哪裏都沒碰到!完全沒事!”

何夕麵露狐疑,但也沒再跟他爭,抽出被他抓住的手,順著他的臉頰慢慢臨摹起他漂亮的五官,居高臨下俯視著他:“總這麼緊張做什麼?怕我?”

“沒有……”他垂著眼,烏黑濃密的睫毛隨著眼皮一顫一顫的,像是兩扇不安的蝴蝶翅膀。他的嘴唇也緊抿著,像是生怕自己一旦鬆了勁兒就會溢出一些其他的聲音來。

他所有的行為表情都透露著他的口是心非。

不怕是真的,但怎麼能完全不緊張呢,他現在可是在愛人的懷裏啊!雖然似乎哪裏怪怪的,但他的心髒都好像要跳出來了!

麵上唯唯諾諾,心裏卻如此咆哮著。

隻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些什麼,愣愣地將腦袋轉回來,微微掀起眼皮注視著她,隨即眉心微蹙:“你一點都不緊張?你看起來……”遊刃有餘?還挺熟練的?

何夕不明所以,隻覺得他不停開開合合的粉嫩唇瓣十分誘人,受到蠱惑一般俯下頭去想跟他有更親近的接觸,誰知他又側頭躲開了。

她動作一頓:“怎麼了?”

在她的預想中,他們這樣的進展也算不上快,不應該接受不了才是。

“我是……第幾個?”他有些憋屈地問著,不敢看她的眼睛。

何夕兩根手指捏住他精巧漂亮的下巴,將他的頭重新轉過來,直接杜絕了他的躲閃,繼續剛才的動作吻上了他的唇瓣,兩人呼吸交織糾纏著,鼻尖縈繞著的都是剛沐浴過後的淡淡香氣。

隻是蜻蜓點水般地啄了一下,她便又與他的唇拉開了距離,隻是視線仍舊焦灼在那兩片似乎變得比方才更加豔麗的唇瓣上,聲音也變得格外低沉喑啞:“什麼第幾個?”

奚景眠腦子裏像是有什麼東西突然炸開了一樣,有灼熱又絢麗的色彩紛揚而下將他包裹淹沒,他抿了抿嘴唇,那上麵似乎還留存著她的溫度。

恍惚間他呼吸都略微停滯,脫口的聲音像是夢中的嚶嚀:“你之前……有過男朋友嗎?還是……有女朋友?”

“噗——”

何夕沒憋住直接笑出聲來,就在身br下那人又要惱羞成怒的時候,她將一直支撐著身體的手漸漸下移,最後整個人都壓在他身上,兩隻手臂緊緊環上了他的腰身,腦袋埋在他頸側,溫涼的唇瓣貼在他耳邊磨蹭,帶出來的都是氣音:“隻有你一個,哪有其他人?”

她都拉神明下凡塵了,這足夠了。

奚景眠的眼睛肉眼可見的開心起來,用力一個翻身,兩人調換了位置。

何夕也沒反抗,舒舒服服平躺在床上彎著唇角衝他笑,隻見他俯身湊近她,嘴唇跟她的貼在一起,然後眨巴兩下眼睛,有些不得其法。

不過現在他絲毫不覺得窘迫了,反正他倆都是頭一回,誰也別嘲笑誰!

就在他自我安慰著想要繼續摸索的時候,後脖頸突然被她的手臂纏上,致使他剛剛才與她分離的唇瓣又被她按回到自己的唇上,這次她不止是蜻蜓點水,也沒再小心試探,而是趁他頭腦發蒙的時候突然發起進攻,在他的城池中肆意掃蕩掠奪。

“唔!唔……夕……”

不一會兒奚景眠就換不明白氣了,有些難受地用手抵著她推拒,隻是他唇齒間漏出的幾個音節卻更加愉悅了她,讓她不想那麼快放手。

好在她還是克製住了,放開他,手輕輕撫上他的脊背幫他順著氣。

漂亮的年輕神明略顯狼狽地跌坐在她身上,大口大口地納入著新鮮空氣,眼睛濕潤潤的,像是被欺負狠了一般。

“都是第一次,怎麼你……”剛驅散的窘迫又回來了,這種感覺就像兩人明明同是小學生,但隔壁那個卻能解出高數題,而他連十以內的加減法都算不明白

丟臉死了!

“嗯?”何夕笑著挑了下眉梢,理所當然地說,“誰知道呢,這種事不都是無師自通的麼?”

“?!!”奚景眠覺得這人是在凡爾賽。

何夕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始慢慢往下移,同時看似在輕聲詢問,實則語帶蠱惑:“繼續嗎?”

“繼……”他垂眸看向她,抿了抿唇,小小聲問,“可以嗎?”

這種事怎麼問他呢?

雖然現在這個年代已經不把這種事看得多重了,但肯定都是要尊重女性意願的,何夕她再強,到底也是性別女,這事該問她才對。

“你說可以就可以。”何夕還是溫溫和和地笑著。

奚景眠絲毫沒有查出拿笑裏藏著的某些惡劣,紅著臉說:“那我……先拉窗簾。”

原本明亮的房間裏忽然陷入昏暗,氣氛瞬間顯得更加曖昧。

何夕仍舊沒骨頭一樣躺在床上,等奚景眠再次回到窗邊時她壞心思的伸出罪惡之手,將他浴袍腰間那條係帶給解開了,一瞬間他浴袍散開大敞著,昏暗的光線勾勒著他有型的腰腹肌肉,格外養眼。再往下看,有塊兒礙眼的深灰色布料。

她回憶著之前托著他臀部抱著他的經曆,那種肌肉緊實飽滿的程度讓她喉嚨發幹,誇他一句天賦異稟都不為過。

奚景眠沒想到事發這麼突然,這麼一下子他就幾乎跟何夕坦誠相見了,一瞬間麵皮燒得厲害,就連頸項都泛起一層緋紅。

他喉結上下滑動,緊張得吞了吞口水。

何夕見傻小子似乎又不知所措了,這才伸手拽了一下,將人拽了一個趔趄直接跌在她身上。

“磨蹭什麼。”她上手將奚景眠身上礙事的浴袍扯下來扔到了一邊。

奚景眠也強迫自己跟著對方進入狀態,去拉扯她衣服係帶的手都有些不穩。雖然他很生疏,但之後還算順利,房間似乎都熱了起來。

就在他自以為進入佳境的時候,何夕忽然一個翻身,二人的位置再次調換。

“何夕?”他有些氣喘,不知道對方要做什麼。直到他被她泛著涼意的指尖觸碰到,渾身控製不住地顫了一下,混沌的腦子才陡然清醒,神情也變得慌亂,想阻止她的動作再確認些什麼,卻因為之前主動折騰了半天早已沒了力氣。

而何夕不同,從方才開始她就一直任他折騰,養精蓄銳。

何夕倒也不會真的強迫他,指尖逡巡著,俯身在他頸側親吻,輕聲問:“可以嗎?”

“不想的話,我可以停下。”

事已至此,奚景眠才算想明白,為什麼剛才是她在詢問自己要不要繼續!

可在這種氛圍下,他到底也沒說出什麼拒絕的話,視死如歸一般將自己完全交給她。

“不會讓你疼的。”

……

奚景眠再睜眼的時候天已經大亮,被陽光刺得眨了幾下眼,他的腦子仿佛才重新開始轉動,回憶起前一天的種種。隻一瞬間他就臉色爆紅,將整個腦袋都縮進了被子裏,恨不得把自己整個藏起來。

隻是他緩緩轉頭看向旁邊,卻突然發現另半張床上早就沒了何夕的人影。

方才的羞窘一下子變成了慌亂,他“噌”地一下爬起身,忽略了某些不適感,啞著嗓子喊:“何夕?”

何夕人在樓下煮粥,她的手機屏幕還停留在之前參考的瘦肉粥食譜上,這會兒粥已經熬至軟爛了,就在她剛將粥盛到碗裏時,突然感應到了什麼,便加快了動作,將粥碗放到餐盤上端著上了樓。

再看見她的一瞬間,奚景眠那顆沒落到實處的心好像才安定下來,望向她的眸子裏泛著些可憐兮兮的水光。

“哪裏不舒服?”何夕快步走過去,將餐盤放在床頭櫃上,坐在床邊伸手想掀開被子再幫他檢查一下。

奚景眠趕緊將被子死死按住,整個人紅成了一隻煮熟的蝦子:“沒有!我舒服得很!”

說完他才意識到這句話說起來好像不大對勁,立即將腦袋垂下,想把自己藏起來。

臉越丟越大了啊啊啊!

何夕笑了一下,沒忍心再捉弄他,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又湊近再他唇上輕啄了一下:“先把早飯吃了。”

奚景眠側過頭去一看,發現今天的瘦肉粥不是用外賣飯盒裝的,而是盛在碗裏的。

他驚喜地抬眼看她:“你煮的?”

“嗯,看著食譜煮的,不保證好吃。”何夕將勺子遞給他,就這樣望著他笑。

仿佛透過他澄淨的眸子,穿越時間長河,看到了宇宙邊界,世界盡頭。

第72章 笑納

◎提供你們一個戰場◎

何夕接到奚景眠電話的時候正在幫人看一個死亡案子。

這案子最後是以意外結案, 但家人極度悲痛,一致認為是有人蓄意謀鯊,這才通過何夕店裏的賬號聯係到她。

何夕這會兒剛在事發地點幫這家人做完事件回溯。

“真的不是有人要故意害我們家囡囡?”

何夕搖了搖頭, 溫聲說:“隻看到了意外。”

“詛咒呢?是不是有人給我家囡囡下了咒?”那位痛失愛女的母親已經泣不成聲, 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她才不到二十歲啊!人生才剛剛開始,怎麼會……”

何夕上前抱了下這位母親,溫和地說著:“我看到她了,她紮著可愛的丸子頭,發色很淺很漂亮,是個很有活力的女孩……她很好, 她說一切隻是意外,你們不必太過為她傷心, 她隻是邁向新旅程了,你們的生活也該重新開始。她還說奶奶腿腳不好,要你們多關心她。”

何夕最後拍了拍這位母親:“其實每個人來世上一遭的目的都不同, 每個生命即然來了便都有各自的意義, 她也隻不過是走著她的路,她的任務完成了, 所以才會離開, 活著的人還是要好好生活,她才會安心。”

她這句話說完手機就響了, 是奚景眠打來的, 告訴她那位太清道人已經到學校了。

跟這家人道別之後, 何夕直接打車趕往文理學院。

她到的時候太清道人還在跟校長講價。

“現在學校會出事都是因為當年那件事的遺留問題, 而當年那件事我們是交給你處理的, 出現問題明顯是你當時處理不當!”嚴國慶皺著眉心, 講話有理有據義正詞嚴,直接把先前太清道人的獅子大開口給回絕了,“學校出了這麼大的亂子,我們沒找你索賠就不錯了,你個售後服務還要另收費?!”

太清道人仍舊穿一身青灰色的道袍,手中拿著一柄折扇,端得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隻是他現在的表情算不得好。

要不是他和師父現在沒了孫家那個錢袋子,他又怎麼會跟學校開這個口!笑話,當年全豪門圈都上趕著巴結他,這個嚴國慶不過區區高校校長而已,竟敢這樣給他沒臉!

一怒之下他又將音量提高了些,高傲地扇動了幾下折扇:“之前我幫你們處理這事的時候可沒收一分錢,條件可是跟你們錢副校長談好的,當時確實講事情解決了,但我也沒保證不會再出問題。”

最後他身體往座椅裏一靠:“188888,錢一分不能少,不然這麻煩活兒我不會管的!”

顯然他是篤定嚴國慶找不到其他能解決那厲鬼的人,所以才如此步步緊逼。

楊靜雅現在發展到什麼級別就連他都不敢肯定,而這世上比他更厲害的術士恐怕就隻有他師父了,但他們要是找他師父來,價錢隻會更高。

何夕和奚景眠並沒有進入到校長辦公室裏,而是在辦公室後門門縫處默默看著這一切。

隻見嚴國慶又狠狠瞪了縮在一旁不敢說話的錢程一眼,冷哼一聲:“錢我一分都不會出給你,如果無論如何都要出錢的話,前一陣子網上不是有個何大師厲害得很麼,我還不如花錢請他來呢!”

說完他又吹了吹胡子補了一刀:“上次你都沒把事情解決好,我看你是根本沒有解決這件事的能力吧~”

聽著嚴國慶帶著質疑的尾音,奚景眠躲在門外差點兒笑出了聲,不得不承認他們校長是有那麼點兒說話的藝術在身上的。

何夕一手搭在他肩膀上,也跟著彎了彎唇角。

之前她跟嚴校長達成協議,需要錢程將太清道人請過來,然後讓人進入到那棟舊樓裏,其餘的事她會解決。

本以為假意答應對方的條件將人哄騙進去就行了,沒想到嚴國慶還挺硬氣,直接拋出一套激將法。

而且看樣子那太清道人還真的上鉤了!

“這事兒除了我沒人能解決!”太清道人麵色沉了沉,因為需要斟酌說辭,他的語速都慢了下來,“網上哪兒有真話啊?虧你還是個校長呢,那些瞎話你也信?那什麼何大師根本就是個假的,我們圈裏根本就沒這麼個人!回頭你們被他騙了錢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沒想到嚴國慶底氣仍舊很足:“真的假的又如何?事情解決,我付款,沒解決不付款,這才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正常交易,可不像某些……”

說到這兒的時候嚴國慶眼神在太清道人和錢程的臉上來回移動,就差直接點明他倆一個騙子一個傻子,一個壞,一個既蠢又壞了。

奚景眠在外麵看著都想鼓掌了,他們校長這演得根本不像假的。

果然太清道人的臉更黑了。

他和師父確實沒有摸清那個突然蹦出來的何大師的底細,甚至查不到對方師從何人,真就跟憑空出世似的。

要是嚴國慶真的找了那姓何的過來,對方沒能力也就罷了,不過是進舊樓裏給楊靜雅送個人頭。但若是對方真有些本事,發現了是他將楊靜雅困在那樓裏豢養,指不定還會惹來更大的麻煩。

斟酌再三,他終於不大高興的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我就看在幫學校忙是在做好事的份上,幫你們這一次,你們可要念著我這份人情!”

嚴國慶變臉比他想象的更迅速,幾乎一瞬間,前一秒還虎著的臉,下一秒就堆滿了笑容,對他的態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是是是,那是自然,您請。”

嚴國慶做了個“請”的手勢,讓太清道人移步宿舍樓。

外麵的何夕和奚景眠也適時離開,從另一條道向那棟舊樓趕去。

二人在暗處看著太清道人進了樓,這才走出來,嚴國慶看見何夕立馬衝她點了點頭:“大師,您看現在該如何?”

何夕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後拍了拍奚景眠一直拉著她的手:“我得去一趟。”

“不帶我一起了?”

“帶你去怕出意外。”何夕捏了捏他的手指,神態倒是沒有任何緊張,“放心吧,小事情。”

之所以她要在這棟樓裏獨自處理這件事,是因為這個太清道人目前在陽間還有身份,即便知道他有問題,她也沒辦法直接處理他,否則她必然會被陽間執法者通緝。

她需要一個能掩人耳目的空間,請下麵的執法者來直接插手調查關於太清道人的事。

即便知道她那些神奇能力足以自保,奚景眠看向她背影的眼神裏還是浸滿了擔憂,不知怎的,他心裏竟生出一種送愛人上戰場的感覺,揪心,比她本人還緊張,並時刻期盼著她回來。

·

太清道人一進入這棟樓就隱約察覺出了不對勁,當時他設下的困陣似乎被動過了,而且這個陣法與他本人的聯係也弱化了,若不是他現在身臨其中,甚至根本就不會察覺到這些變動。

隻是他沒往深處想,隻覺得可能是楊靜雅的鬼魂已經修煉到了一個很高的階層,被困太久想要掙脫出去,所以開始從內部破壞了他的陣法,因此他的陣法才有所變動。

而正是因為陣法出現了鬆動,才會讓樓內的一些動靜泄露出去,也就出現校長之前所說的那些能被凡人察覺到的怪事。

這麼一想,似乎一切又都很正常,於是他略微放心,陣法破損再修補一下就好了,更何況那件東西隻有他知道在哪兒,那是楊靜雅的執念,隻要她拿不回那東西,她也定然不會輕舉妄動。

他一路向上,本以為楊靜雅的鬼魂會在這整棟樓裏發狂肆虐,卻沒想到這裏竟然這麼平靜,就像根本不存在什麼厲鬼一樣。

難道是楊靜雅的鬼魂根本就沒有成長起來?

不應該啊,他為了祭煉她的魂魄,特意用她未出世嬰孩為引,之後又去各種含怨而死的鬼魂通過陣法喂養,就算再不濟,楊靜雅如今也該是能一戰地府鬼將的級別了。

他一邊想著事一邊上了四樓,剛從樓梯口拐了個彎,就看見被束縛在牆上姿態扭曲的楊靜雅。

“這!”

他還沒來得及吃驚,耳膜就快被楊靜雅淒厲的叫喊聲給撕裂了。

“太清!你拿命來!!!”楊靜雅扭曲著魂魄想掙脫束縛,手指甲不停摩擦著牆壁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響。

太清看著眼前頭發披散身穿一身紅色古婚服的女鬼,登時瞪大了眼睛。

楊靜雅這鬼魂比他想象中的要成長快很多,現在看來她估計輕而易舉就能把鬼將打趴下,就算是現在的自己跟她鬥,估計也要費些精力才行。

然而還沒等他們雙方進行下一步舉措,一道清冽帶笑的聲音就在整棟樓的空間內響起:“我知二位恩怨頗深,隻是楊靜雅女士實力略有不足,所以特意為你們提供一個相對公平一些的戰場,笑納。”

她聲音剛落,太清道人就覺得眼前飄來一片混沌煙霧,視線恢複清晰時他發現自己在一片荒涼的郊外,周邊一個人也沒有,他甚至聽不見半點兒蟬鳴鳥叫,耳邊安靜得讓人心中發毛。

回想剛才突然聽到的話,他不由抿緊了唇,渾身肌肉緊繃,整個人都戒備了起來。

那話的意思分明是說,這個所謂的戰場平衡了他和楊靜雅之間的實力差距,也就是說,在這個空間裏,楊靜雅的實力會受到提升或多了幫手,亦或者是他的實力會被壓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