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物欲橫流的年代(1 / 2)

柳三棉終於在他30多歲那一個,成為他一直夢想的吃公家飯的人。妻子葉月兒走了,不過,那時他還是宣傳部一個職位低微的副主任科員。科長提拔為副部長後,副科長將升任科長,科裏就會空出一個副科長位子。為爭這個位子,科裏的另一位副主任科員武子君想當然地將柳三棉當作了自己的政敵,想方設法嘲弄、排擠、打擊柳三棉,並拚命追求剛從墟城師專圖書館調過來的曉涵。

王副市長以前任過蕭縣的縣長、縣委書記。王副市長當縣委書記時,杜文化給他當過縣委辦公室主任。王副市長由市委常委兼市政府秘書長直接升任市長時,給杜文化打過電話。杜文化很賣力地聯絡了一些也任過縣委書記、縣長的局長,在關鍵時刻給王副市長投了一票。王副市長因此在與其他人競爭中脫穎而出,以較高的票數當選副市長。投之以桃,報之以李。王副市長對杜文化有過一些關照。王副市長約柳三棉去洗澡,之後,去休息廳看電視。幾個穿紅肚兜的女子擁了過來,她們親昵地調弄著兩個男人。柳三棉見王副市長擁著一個女子走了,他便一把摟過立在麵前的女子。

柳三棉約展毅吃飯,氣氛有些鬱悶,展毅說,咱們講笑話吧。展毅說,一人喝醉酒出門解手,一頭撞進豬圈裏。見一母豬哼哼,同病相憐地問:您也喝醉了?母豬複哼哼。醉漢覺得找到了知己,伸手摸摸豬奶頭說:你的西服還是雙排扣!柳三棉隻是咧咧嘴,並沒有笑。展毅又說,一司機酒後駕車迷了路,隱約看見路邊霧靄中有一路標,但看不清是何字。於是決定爬上去看。好不容易爬到頂上,終於看清上麵的字:油漆未幹。又接著講:一醉漢酒醉後在大街上左搖右晃行走,行人和車輛皆避讓之。一警察上來罰款,醉漢說他並沒有醉。為了證明自己沒醉,他向前踉蹌一步說:我從你倆中間穿過去,還誰也碰不著——他眼前出現重影,將一警察看作倆警察了。柳三棉還沒有笑,展毅又講到,一醉漢騎一頭瘦驢,瘦驢還馱一袋糧食。瘦驢被壓得快走不動了,路人責之。醉漢將那袋糧食扛在肩上說:這下行了吧?驢馱著我,我扛著糧食。這個故事講畢,展毅笑了。

笑後,柳三棉說,展毅,領導像老虎。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你若硬要去摸,到頭來吃虧的準是你自己。領導像爸爸。你得時時孝敬他,不僅僅是逢年過節去看看他,平時的一言一行,一舉手一投足都得充滿孝心。領導像小孩。有時候還得哄著他。一個嬰孩,吃飽了有時也會哇哇亂哭,你得輕輕拍著他,並哼著好聽的兒歌,直到他入睡。能將領導哄得在懷裏放心地酣然入睡的下級,最終有可能成為領導的上級,便又可以在自己曾經哄過的領導、現在的下級的催眠曲中入睡。

展毅說,我現在最關心的是如何討女人歡心,別的不想多考慮了。柳三棉說,如果你想對漂亮女孩采取直接切入法。比如她給你打了一個電話,有一件工作上的什麼事情,你就會用激動甚至有點誇張的聲音說我也正想見你,十分想見。甚至會說我正為沒有你的電話號碼苦惱呢!如此直接切入她內心世界,可以很快拉近倆人心的距離。心的距離拉近了,身也就不遠了。在進一步接觸的過程中,你得表現出一種厚重。而厚重就是用來驅散輕薄的,就像殺蟲劑是用來殺蟲的一樣。當你的厚重驅散了她對你輕薄的印象,這時候她心裏就會發生化學反應:由討厭輕薄到渴望輕薄。此時你便可以在一個適當的時候和場合,用你厚重的雙唇要來她輕薄的香唇和香舌,並在她耳邊悄聲說:我喜歡你!你喜歡一個人,她有什麼理由不讓你喜歡呢!如果一個女人一生都沒有一個人去喜歡她,那是一件多麼悲哀的事情。就像凡?高說:我要去找一個女人,我不能夠活著而沒有愛情,沒有女人。如果生活中沒有某些無限的、某些深刻的、某些永恒的東西,我就不會留戀生活。凡?高愛上他的表姐後說:我要見到表姐,我的手在火焰中能夠保持多久就等待多久!當然你沒有必要像凡?高這樣為表示愛一個女人,就將手伸進蠟燭的火焰中。展毅苦笑一下說,我把手伸微波爐中都沒有用的,現在,龍小萌對我沒有一絲動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