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鎮長與鎮書記的矛盾(1 / 2)

毛胡子當時是梨花灣的民兵營長,和武少波一樣,他們都是梨花灣有頭有臉的人物。

整個梨花灣都知道了羅盼霞的嬌豔和狐媚,於是,眾多的男人暗暗地拿自己的老婆和羅盼霞比較,但比到最後,總覺得自己的老婆還不如羅盼霞的一個腳趾頭。他們隻有在和自己的女人幹著自古以來就很原始,連所有的動物都會幹的那種事時,在心裏默默地念著羅盼霞的名字,想著羅盼霞的模樣,幻覺著和羅盼霞應當如何如何。梨公社書記武少波就多次找毛胡子和羅盼霞談話,讓他們注意影響,特別是毛胡子,是北京來的知青,更應當向貧下中農學習,要以大局為重,把握住革命的方向,為建設梨花灣美好的明天貢獻自己的青春年華。毛胡子聽後很受感動,但他每象武少波保證過一次不久,就會對羅盼霞卷土重來,並且一次比一次有過之無不及。

武少波知道毛胡子心病的根源是展衛成,於是,他便把工作做到展衛成那裏。武少波沒料到展衛成會對他反唇相譏,他說,你武少波和柳柳那一檔子事我不知道嗎?柳柳,多好的一個姑娘,你武少波偏要給人家上什麼軍人課,她難道還不算一個合格的軍人嗎?武少波緘默了許多才說到,老展,我們來自五湖四海,都是為了一個共同革命目標才走到一起的,為了工作,我們何必要那樣呢。展衛成得理不讓人,哪樣?你說哪樣?我知道你武少波省裏有人,你現在知道毛胡子的爹媽要從五七幹校調出來,又對毛胡子曲意逢迎。不就是想升官向上爬嘛。

武少波有些羞愧,他知道展衛成正說中他的心思,一個男人最怕別人說出他隱藏在心底的欲望,那樣就不能稱得上光明磊落,那樣就是一個小人。武少波自問還不是一個小人,他以為自己有向上攀升的欲望,那也是為了更好地發揮自己的才幹為革命工作。他已得到毛胡子的父親就要官複原職到某省就任省長的消息,他也一直留心聽著廣播,希望能聽到毛胡子父親張省長如何如何的消息,但他一直都很失望。現在展衛成揭穿他的心思,令他有些尷尬。展衛成見武少波發呆,感到有些好笑。武少波見展衛成乜斜著自己,這使他覺得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怒火。女人,不就是因為女人嘛。你展衛成對柳柳垂涎三尺我還能不知道?你隻要不再插足毛胡子的家事,我可以出頭給你和柳柳搓合。展衛成有一種喜出望外的感覺,他愣了好半天才訕笑到,那樣也好,反正你武少波對柳柳也隻是可望不可及,象我一樣隻是望梅止渴而已。武少波把牙齒齧進唇裏說,是的,我和柳柳並沒有什麼,你也知道,我不能算得上柳下惠,但至少也能稱得上一個很正直的人。

展衛成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梨花灣的人親眼看到了正直的武少波升到墟城市,並在梨花灣歸屬墟城市變成黑桑樹街那一年成為他們的市委副市長。展衛成也是不甘其後,在武少波從梨花灣走後不久他也升遷到墟城,並和秋姨離婚後與柳柳名正言順的結為夫妻。但展衛成在羅盼霞心中留下了永久的恨,她覺得如果不是因為展衛成毛胡子是不會死的,正是因為毛胡子死了,她在梨花灣身價又陡然下降到從前,一些對她存有非份之想的男人又開始蠢蠢欲動,有幾次她是在惡夢中驚醒,還有幾次真的被一些噴著酒氣的男人壓醒。日子久了,也真讓那些男人討了不少便宜。饑饉是她最不能忍受的,她記得那一年明明是大豐收,卻讓莊稼爛在地裏不讓收,接著就遭到上蒼的報應,發大水,過蝗蟲,還外債,掘地三尺把私人家的糧食都挖出來上交公家,弄得家家都揭不開鍋,隻有吃樹皮,吃野菜,甚至還有吃人的。羅盼霞在合化和羅蘭一點點長大的日子裏學會了如何馴服和利用男人,她會在家裏揭不開鍋的情況下很快搞到一些能充饑的東西,先是賣光了所有的家當,但那也沒換上幾頓飽飯。她想大喊大叫一番,但叫出來卻是毛胡子。是的,她想如果毛胡子不死,她一定不會象現在這樣任人欺淩的。想到毛胡子,羅盼霞便對展衛成恨之入骨,她躍起身便決定去找展衛成報仇。

合化和羅蘭終於長大成人了。羅盼霞一開始是指望合化能有出息的,但日子過下來她才發現一切並不是她想象的那樣,不管是升官發財沒有人是不行的,合化並沒有什麼過人之處,有的是一身蠻力,娶了葉子,能過上吃得飽穿得暖的日子已不錯了,她也不想對他有什麼奢望。至於羅蘭,羅盼霞感到她畢竟是個女孩子,現在有了她外公這一層海外關係,她能到好多人都羨慕的美國去出洋留學,已算得上出人頭地了。現在,她隻想趁父親羅雲這次來一塊到美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