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涵坐了下來,她接過柳三棉遞給她的茶,呷了一口便一拿在手裏,並不喝,隻是專著地聽著柳三棉在滔滔不絕地說著什麼。她不明白為什麼柳三棉想對她說什麼,隻是翻弄幾下書櫃。
“嗯。”曉涵急忙點了點頭,也許是點頭的幅度太大,手中茶杯裏的水濺到了曉涵的褲子上。
柳三棉急忙走近曉涵,他又手擦拭著曉涵褲子上的水珠兒,曉涵起身想走,當她看到柳三棉伏在她腿下的頭上的那幾根稀疏毛發,隨著起伏的身子在飄蕩的時候,她又一次啞然失笑了。
柳三棉抬起頭,他見曉涵已經收住笑容,便尷尬地咧著嘴笑了笑,起身走回自己的坐位上。柳三棉呷一口茶水,他抹了一下說時嘴角上溢出的口沫兒。曉涵看了一眼,差一點幹嘔出聲,她勸自己一定要多忍耐一會,人家是學者是政府秘書長,自己是一個剛調進機關大院,不要過於張揚自己,曉涵這樣想著,便又耐心地聽柳三棉講了起來。
柳三棉笑著說,曉涵同,你可能聽說過我是咱們這一地區聊齋研究會的會長,平時,我還會招集一些對聊齋有興趣的學者來咱們學校開學術研討會。你的文科那麼好,我真想介紹你加入聊齋研討會。
“柳秘書長,我現在是沒有多少時間看書的。”曉涵把手裏的茶杯放下,“說不看,也看了一點,實在談不上讀書了。在圖書館一呆這麼多年,天天鼻子眼裏都是書。要說看書,還是王社,那人捧上一本書能半天雷打不動。”
“那是,那是,我是知道王社的。早幾天,才和他一塊喝過酒。他現在選派到梨花灣當大隊書記去了,我和他是發小。”柳三棉幹笑兩聲。
“我想走了,柳秘書長。”曉涵見柳三棉愣愣地望著自己不說話了,她站起來笑了笑,起身朝門外走去。但是,曉涵在打開門的一刹那,分明感覺到脖間有股熱呼呼的氣息向她噴過來,令她作嘔,她想吐,她想喊。
柳三棉強行吻向曉涵的脖子和耳根處。
曉涵自從那天晚上醉酒之後,再見柳三棉就難免有了一些不自然,柳三棉是何等鬼精的人物,對這細微變化當然能看出來。不過曉涵也非等閑之輩,懂得怎樣巧妙的解開這個結兒。曉涵掙脫柳三棉麵色緋紅地說道:“對不起柳秘書長,我要走了。”
柳三棉看了曉涵一眼,故作輕描淡寫地說:“算了,我知道沒有哪個女人願意為我投懷送抱的。”
曉涵有些羞怒地離開了辦公室。
從那以後,曉涵有意躲避著柳三棉。但是,柳三棉依然對曉涵豔慕之極。這一點從曉涵看柳三棉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來,那是一種慌亂中含有那麼一點兒曖昧的神情。自從曉涵調到宣傳部上班以後,柳三棉都是趁曉涵不注意時,用這種眼神看她的。、曉涵逃也似地走了。
晚上,四成傑在墟城大酒店宴請的都是市裏政要。
龍彪,武少波和兩個副市長。在場的還有展衛成,當然,市委辦公室主任柳苒是必須到場的。展衛成的酒興並不高,他從南方辦事處回來已經幾個月了。這幾月來,他一邊緊密配合龍彪認真履行市長職責,一邊撲下身子深入基層,已基本摸清了墟城近幾年的市情:城市擴容,但依然是一個地級城市。墟城是地廣人多,全市轄四個縣一個區,六百九十萬人口;經濟欠發達,各項經濟指標均居全省之末,財政十分拮據。麵對如此薄弱的基礎,如何振興?早幾年被上一屆市委排擠到南方,現在回來了,他在市委常委會上提出了當前的工作思路,即應立即著手梳理、研究和規劃的四大問題:農業產業結構調整已經試點,如何全麵推開?工業基礎薄弱,如何爭取大項目,如何招商引資?企業改製即將掃尾,如何解決低保和拓展大量失業工人的再就業的路子?城市如何規劃和建設才能上檔次?他的見解得到大部分市委領導和市府領導的肯定。一提到爭取項目和引進項目,展衛成首先想到的了一個人,那便是在南方的黑爺。
展衛成把自己的一些思路給老省長彙報了,他覺得老省長是個好人,因為他最關心貧困地區的發展問題,在省裏他有幸多次見證老省長的工作思路和作風,每次開會研究項目分配問題時,他總是率先發言,總是先導性地提出優先照顧欠發達的地區,往往使得會議形成了一麵倒的現象,很快就統一了認識。黑爺不在政界,走的是一條經商辦企業的路子,無官一身輕。時下已是美國太平洋公司駐中國的總代理人了。算不算官?至少在中國傳統概念裏應該不算。前不久獲悉,黑爺有意回墟城發展貿易。至於和黑爺私下的交情,隻有展衛成自己心裏最清楚。不過,幹什麼事情都是有風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