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棉晚上仍然住在開發區的賓館裏,一夜未睡,王副市長把自己的筆記本借給他,讓他好好構思,不要急躁。天色微明,一篇題為《墟城崛起隻爭朝夕》報告文學誕生了,一萬多字,在報紙上發表有點長,但不長不足以展示才華,他知道,不論多長,稿子會順利發表,但現在他發文章已經不願意署真名了,完稿了,他沒有直接找王社。
電話裏,王社同意了。接著,柳三棉又去李冬子那裏。
李冬子溫柔的聲音傳來:“誰呀,這麼早。”“我,冬子。”門開了,讓柳三棉詫異的是,李冬子是穿著睡衣開門的。柳三棉愣在門口,忐忑地說:“冬子,你還沒起床呀,我等會兒再來吧。”李冬子一把就把他拉近房間,輕輕地扣上門,很嫵媚地說:“進來就是,我什麼都給你了,你還害羞呀?”李冬子的睡衣很薄,隱隱可以看到紅紅的奶頭和紫色的內褲,特別是李冬子逆光站立的時候,簡直就一覽無餘,這讓柳三棉渾身燥熱,很不自在。李冬子是過來人,對柳三棉的反應心知肚明,她很興奮,柳三棉的神情說明自己還有魅力,並不是自己擔心的那樣已經是落花的黃瓜,毫無吸引力了。她關切地問:“寫好了?你一夜沒睡吧?”柳三棉沒說話,點點頭,接上電源,打開筆記本,“和王社說過了,署名王社。”李冬子並不急於看稿子,而是溫情地說:“你一夜沒睡,趁我看稿子,你先在我床上睡一會。”柳三棉說:“你看稿子吧,我想回辦公室了。”李冬子臉上出現了一團紅暈,語帶命令的說:“就在這兒睡吧,省得我麻煩,還得去你你那兒找你。”說罷,也不管柳三棉接受不接受,獨自把筆記本放在床的一側,低頭看稿子。
柳三棉在那種語氣下,已經不好反對,隻好縮進李冬子的被窩。“把外衣脫掉,和衣而臥,髒不髒呀?”李冬子的心思並沒完全放在稿子上,她還在指使柳三棉。柳三棉躺在李冬子的被窩裏,李冬子留下的餘溫尚在,一股女人特有的氣息撲麵而來,讓柳三棉想入非非,但是他克製住了自己。
柳三棉回自己的住處去了。
龍彪讓柳三棉搬到虎山溝,要他坐鎮那裏指揮虎山經濟開發區的事情。當然,明擺著的事情是讓柳三棉把虎山溝征地的事情辦好,這一點,柳三棉心裏比誰都清楚。
在虎山溝,去食堂吃飯,柳三棉是可以吃小食堂的,坐在有空調的小食堂裏,想吃什麼,事先可以預訂,可以叫食堂的廚師特意做,但到了地級市,柳三棉就隻能像普通幹部那樣吃大食堂,三菜一湯,自己在窗口領,再端著托盤四處找位子,更不可能配司機,出入坐專車了。
這時候,趙後禮來了,來看柳三棉的宿舍。
身為城郊書記,趙後禮覺得自己應當給柳三棉一些溫暖。從日本考察歸來,柳三棉被指派到虎山溝蹲點,顯然柳三棉在龍彪麵前坐了冷板凳。
趙後禮見到柳三棉說,這地方似乎太窄了點,隻好委屈你了布置得好像還不錯嗎?站在柳三棉身邊的李冬子忙說,地方是小一點,不過樣樣都齊,在大城市能有這個環境,已經不錯了。趙書記,不,應當叫你趙市長,我家在省城,好多年都隻住十平米。柳三棉想不到李冬子態度轉得那麼快,話說得那麼得體順耳。趙後禮說:冬子,別叫我什麼市長不市長的,我和三棉同誌一樣,隻是墟城下一屆的副市長候選人而已。再說,代市長古雲龍來了,如果龍彪市長真的走了,咱們墟城的政局如何發展,如何走向,還不明朗呢。這裏,條件不好,三棉你先住著吧,以後再想辦法。柳三棉說:“不用麻煩了,反正離家也不到一個小時的車程,不必搞得那麼複雜了。”趙後禮說:“你可別想著每個周末都回家,這裏的事,不定是周末就不忙的。特別是近期時間,不定是周末就能回家的。”他對李冬子說,你要多點來看他,別讓他回去看你。李冬子紅著臉說:“我可是準備離開墟城的,在這裏有人風言風語,我還怕有些人拿我和柳三棉說事呢。”柳三棉泡了茶,給趙後禮斟了一杯,要他喝。他說,我不喝了,還有事要處理呢?柳三棉問,有什麼事需要我幹的嗎?趙後禮說,也沒什麼事,就是開了一天的會,要回去處理一下文件。
柳三棉和李冬子就把趙後禮送到樓梯口。這時候,天已經黑了,宿舍樓裏有不少人走動,有上街的,有串門的,也有隻是出門倒垃圾的。大家見了柳三棉和李冬子,可能是生麵孔的緣故,不覺就多看了幾眼。李冬子雖沒覺得什麼,柳三棉卻感到不自在:今晚,你就別住在這了,咱們回墟城開個房間吧。李冬子問:“為什麼?”柳三棉說虎山鎮裏的人很雜,素質不高,說什麼話的都有。我們現在這種關係,還是不要住在一起。畢竟,這裏在宿舍大樓,不同於住宅區。這大雜樓裏又多是普通幹部,什麼素質的人都有,什麼風語風言都是人說。所以,他不想一上班就有太多不利於自己的傳聞。李冬子想起他堅持要買單人床,就說:原來,你早就不想讓我和你住在一起。柳三棉說:不是不想讓你和我住在一起,是不想你和我在這裏住在一起。
“我知道了,是不是因為葉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