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棉把市政府秘書長這邊的工作處理得有條不紊,虎山新區的開發工作又抓出了成效,特別是在擴建虎山經濟圈工作中,柳三棉提出把虎山的梨花灣打造成工業旅遊城,注入新理念,提升了虎山新區建設的文化品味。於是,在龍彪身體康複以後,又值墟城新班子換屆選舉之際,市長龍彪便舉薦柳三棉為副市長候選人。喜歡柳三棉的人便都說,市長龍彪的舉薦正確而客觀。柳三棉他當這副市長一定會把墟城改天換地的,整治舊城區、擴建新城區一樣樣政績擺在那,不服氣不行,再讓他多幹幾年,我們這城市就變花園了。當然,不喜歡柳三棉的人各有各的說法。副市長武少波和墟城駐南方辦事處主任展衛成雖然平日裏是龍虎相爭,但在柳三棉的副市長提名上,都是持反對意見的。
“三棉,不要讓這個墟城機關大院裏的人以為你和我有任何裙帶關係,懂嗎?”龍彪的語氣很重,他的兩眸子象兩顆寒星在閃爍。
“嗯。”柳三棉垂下頭,他望著自己的腳尖,心裏有些發虛。
“三棉,大院的一些傳聞,你一點也不知道?”
“不知道。”柳三棉搖了搖頭。
“最近,是不是和老婆子在鬧騰?”
“是的。”
“這樣不好,一個搞政治的人,不要被柔弱的情感所迷惑,知道嗎?”柳三棉無言於答。前段時間,市長龍彪和夫人朱槿住進了醫院,柳三棉便提了果藍營養品去醫院慰問探訪。柳三棉和朱槿談及孩提時代的趣事,話說得多了,情緒激動,朱槿的臉色就越來越蒼白了。柳三棉看看不對路,忙喊醫生……醫生忙乎了大半天,柳三棉就在病房外等了大半天。後來,柳三棉還放心不下,就安排秘書科一位女同誌過來陪護她。他怕朱槿的情緒反複再出什麼事兒,怕朱槿的病情愈發嚴重影響了市長龍彪的心情,影響了市長龍彪的工作。但那次和朱槿談及兒時的話題,柳三棉和朱槿的關係便被傳得神了。
市長龍彪歎了口氣說:“這不怪你。不過,你還是注意點,以後少和朱槿來往。從這一次日本考察情況來看,朱槿是沒有什麼病的,隻是心情鬱悶而已。還有,三棉,以後,表麵上,你和我的關係也不要走得太近。”
柳三棉知道龍彪話裏的意思,知道官場的複雜,正是物色副市長候選人的時候,他不能招惹太多不利於自己的傳言。
市長龍彪揮揮手說:“你回去吧。”柳三棉不想離開。他還想知道,這謠傳到底產生了什麼樣的影響?準確地說,到底在領導層裏產生了什麼樣的影響?龍彪不說,柳三棉也不敢問,即使問了,柳三棉也知道,龍彪絕不會說。臨出門的時候,市長龍彪說了半句話:“以後,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一言一行,都要慎之又慎。”有了龍彪這句話,柳三棉放心了。
葉月兒去了老家四川,現在,柳三棉一個人在墟城生活。其實,當初,柳三棉娶葉月兒,也是家境不好。大哥是個馱子,外出流浪杳如黃鶴。二哥是個社會小混混,一年不會回家幾次。家裏就剩下柳三棉一個人,眼看到了結婚的年齡,在黑爺的搓合下才草草和葉月兒結婚的。柳三棉失去了情愛,感受到了冷清和寂寞。對於一個娶不到心愛女人的男人,愛不再轟轟烈烈欲生欲死,一切愛已漸趨平淡,滲入生活的點點滴滴。有時,柳三棉也想到自暴自棄,雖然,每次柳三棉總是適可而止,沒有多少實際上的行動,但他還是感覺到自己歡去那種地方,感受一種精神上的施放和滿足。性不是形而上的東西,也是實實在在的物質需要。柳三棉再忙再累,再怎麼抑製,也不可能沒有這種本質上的需求,除非他是神仙。他不是神仙。他是普普通通的人,健健康康的男人。他越是抑製自己,那需求就日積月累越發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