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飛機,龍彪就接到了楊一其的電話,楊一其說要給他洗塵,龍彪笑了,有什麼塵好洗的,我可是一塵不染呀。
朱槿看一眼龍彪說:“算了,不要自我標榜了。我相信你,你的老部下也都相信你。不管怎麼說,這次你的考察任務還是完成的不錯的。”
龍彪收起電話說:“兩次都是無功而返,怎麼叫完成的不錯的呀。”
朱槿說:“你們都沒出什麼偏差,不就是很好嗎。”
龍彪說:“無功就是錯,總的來說,這一趟日本之行,和上一次一樣是無功而返呀。”杏花村大酒家的生意越來越紅火,如果不是早早的訂了位子,就怕要到三孝口或四牌樓去吃了。楊一其邊給龍彪訴著苦邊引著他和朱槿走上樓。龍彪說:“怎麼,就杏花村的酒好喝嗎?想當年,咱們用軍用酒壺灌的散酒喝起來不也是口感挺好嘛。”
落坐後,楊一其先是責怪龍彪上一次沒有在省城逗留,接著,又問及龍彪此次日本之行的情況,龍彪揮了一下手說,“不談工作,老楊,你是一個鬼精豆,你一翹尾巴我就知道你拉幾個驢屎蛋子。”聽龍彪這麼一說,在場的幾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楊一其向龍彪介紹著在坐的一些人,翟大成、邢遠海、郭海波、武學良、張誌華、趙後禮、王噸永、吳朝輝。說到吳朝輝時,那人站起來朝龍彪笑了笑說:“龍市長,他們都是你的老部下,隻有我是墟城人。”
龍彪說:“墟城,你從墟城來到這裏做生意?”
吳朝暉點了點頭。
楊一其說:“這一幫子人都是拖拉機廠的,都是你我的老部下,這一次能聚在一起,真是很難得。隻是這位吳先生是從南方來的。他是展市長的全權代表,至少在省城的一些事,都由他出麵來辦。”
龍彪皺了皺眉頭:“這話是什麼意思?”
楊一其說:“展衛成在南方辦事處抽不開身,但省城總有一事些事情要辦的,總要有一個能為自己貼心辦事的人吧。”
吳朝輝說:“楊老板,咱們還沒喝酒呢,你怎麼就說起了酒話。當年我和展衛成在梨花灣時就有些私交,後來我不教書了,展衛成便有意把我帶到南方。現在,他省裏有一些事要辦,讓我先過來打個頭陣,也是可以理解的。”
龍彪問:“什麼打個頭陣?打頭陣是什麼意思,他展衛成打過仗嗎?”
楊一其說:“現在墟城要進行換屆選舉,還不象打仗一樣嗎?老首長,你的一些軍人作風也要改一改。現在是改革開放的年代,世道在變,人心在變,我們的一些工作方式和方法是不是也該變一下。”
龍彪端起一杯酒飲而盡,他把酒杯朝桌子上一擲說:“不管怎麼變,我們的軍人本色都不能變。如果你們還當我是你們的老首長,就要拿出八四年打老山、者陰山的豪氣來。你們的用意我知道,不就是想給拖拉機廠拿個技改項目嘛。行,隻要你們願意跟我去墟城,我可以答應你們到那裏去發展。現在,墟城的柴油機廠正是一個爛攤子,我正愁著沒有辦法收拾呢。至於老楊以前給我提到的合資的事,我會竭誠相助的。”
楊一其為龍彪斟滿酒,示意在坐的舉起杯:“來,諸位,我們將竭盡全力助龍書記讓墟城騰飛。為我們的事業成功,幹杯。”
朱槿看了一眼紛紜站起來的人說:“都坐,都坐。你們都還是那麼有激情。”
幾個人相互看一眼,都一起把杯子舉到朱槿麵前,楊一其說:“喝,今天我們要喝你和龍書記的喜酒。當時我們是沒有機會的,現在要補上。補,補。”幾個男人差不多是叫喊著一杯接一杯地讓朱槿喝了個夠。
回到住處,醉意朦朧的朱槿仿佛又聽到震耳發聵的槍炮聲。焦黃的硝煙打著卷兒,一個又一個戰士向前衝去。她不停地和她的戰友們在搶救著傷員。王社。她和王社相擁著走進一家叫紫葡萄的舞廳。她和王社情思繾綣。——不!朱槿驚叫一聲。龍彪忙起身問:“怎麼啦?”他看朱槿失魂落魄的樣子,用手探了一下她的額頭,拍了拍她的肩說,“睡吧,下一次不要喝這麼多了。”朱槿再睡不著了。她在床上輾轉反側,盡管她在心底深處暗示自己要入靜,要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但她總是下意識地懷戀起她的軍旅生涯。龍彪說,“算了,睡吧,這一陣子你都是睡眠不足,這樣會影響身體的。回到墟城,你要好好休息一下,什麼都不要想,什麼都不要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