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香氣彌漫在空中,織成了一個柔軟的網,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裏麵。眼睛所接觸到的都是罩上這個柔軟的網的東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裏那樣地現實了,它們都有著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樣都隱藏了它的細致之點,都保守著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出工地不遠,就是集市,偶爾有一輛摩托車呼嘯著經過。每天晚上,特別是四成傑拿到征地以後,晚上有事沒事李冬子都要到這邊走走,總在這裏搭摩托回城裏。李冬子在集市出現的時候,就有一個摩托車開了過來。那駕摩托的人已經和李冬子很熟了,知道這個漂亮的女人每天都要搭摩托回城裏。李冬子忙對柳三棉說,的士來了,我掛了。到市裏再給你電話,李冬子不想讓柳三棉聽到摩托的聲音。柳三棉剛把電話掛了,手機又響了。他以為是李冬子上了的士,又打進來了,也沒看顯示屏,就問,還有什麼事嗎?那知,卻是葉雲兒的聲音。
葉雲兒大聲說,三棉哥,你搞什麼鬼?剛才還關機的,開了機又占線這麼久!柳三棉說,是雲兒呀!葉雲兒問,你剛才跟誰通電話?柳三棉愣了一下,想我跟誰通電話關你什麼事?你葉雲兒是我什麼人?我跟我的女人通電話怎麼了?你有權管嗎?然而,嘴裏卻說: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葉雲兒說:我警告你,柳三棉!我一直就這麼叫你,就算你馬上當上副市長,當了多大官,我也這麼叫你。我的事不要你管!柳三棉說:我管你什麼事了?葉雲兒說:你沒管嗎?上次咱們從省城來,你說要給我介紹朋友,你為什麼把我的手機號告訴那個杜合化?你這是什麼意思?柳三棉說:我能有什麼意思,他問我要,我就給他了。也沒什麼意思。葉雲兒說:他叫你把你的腦袋給他,你也會給他嗎?
柳三棉笑了:雲兒,你怎麼又叫起來?如此咄咄*人,真讓人受不了。合化是我的發小,以後,你和全化畢竟要進行生意上的合作嘛。我是你什麼人都行,你以後不要這樣對我說話。葉雲兒說:我就是這樣的,我一直就是這樣的。我不想掩飾自己,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發現,對你隻能這樣,越咄咄*人越好,對你稍好一點點,你就得寸進盡了,就更不把我當回事了。三棉哥,別把我當兩歲小孩子。你那點心思我會不知道?你是不是叫合化來追我?我告訴你,你別想得逞,別以為隨便找個人來追我,我就能放棄你。你也太不了解我葉雲兒了。
柳三棉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一點不知你說什麼!葉雲兒說:你會不知道嗎?你別給我裝糊塗。你是不是叫那個杜合化一有時間就打電話給我,是不是要他纏著我。這樣,你就可以解脫了?我老實告訴你,這根本不可能,我還會纏著你。你也知道這次我姐為什麼來了又走,是我讓她走的,以後,我就是要天天纏著你。真可笑,那個杜合化在電話裏說很願意陪我去逛商場。我呸。我最討厭男人那麼婆婆媽媽。最討厭那麼婆婆媽媽的男人。三棉哥,你要想找個人來追我,也找件好的,找件像個男人的。不是我看不起杜合化,我真懷疑他是搞基的,是假男人。
柳三棉又好氣又好笑,想這葉雲兒,真是天馬行空,什麼都想得出來。葉雲兒又在電話裏吼起來,三棉哥,你怎麼不說話?你是不是覺得理虧了?是不是覺得自己不應該那麼做了?是不是覺得你對不起我葉雲兒了?柳三棉想,這又那是那呀?怎麼就想到我會對不起你葉雲兒了?柳三棉苦笑到,雲兒,我今晚有事,你再沒什麼事,我就掛了。我在等電話呢!葉雲兒說:這還不是事嗎?這事還不重要嗎?這是你不解決,你就別想掛機。我告訴你,你別想掛我的電話,你要掛,我還打,打爆你的機。我知道你在等誰的電話,等你那個女人的電話是不是?我哪一點比不上李冬子呀?是不是覺得到了那邊沒在這裏過得舒服?是不是覺得到了那邊一切都要從新開始?象李冬子這樣的女人,你還在乎她什麼?她是四成傑的人,她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歡你。她隻是喜歡你以前的官!你手裏的權。柳三棉,這一點你都看不出來,真是個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