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8章(2 / 2)

一開始倒是沒覺得煩,還覺得一個大男人扮女裝,在我麵前時時刻刻的星星眼,還挺好玩。我也便繼續假裝失憶了,啥都不記得了,跟這所謂的唯一一個“師妹”相依為命。反正,啥時候不玩了,再扯開了去,說自己不是那什麼夜朝歌,也沒有什麼喜好男色的癖好,一切呢,都是我那腹黑皇帝的詭計,目的就在阻止你閻大護法複仇,將整個夜氏給拖下水。你閆大護法若是怒了,所謂怨有頭債有主,徑可出了此處,去乾昭皇宮,找我那腹黑皇帝師弟算帳。再然後,揮揮手,說聲再會,回我的巫山逍遙去即可。

玩著玩著,某日醒來,左顧右盼,沒見著往常總是一睜眼便是見到的如花笑靨,恰在此時,落腳的驛站外傳來一聲淒厲叫聲。

想也不曾想,一躍而起,穿窗而出。驛站外,也不知上演的是哪家仇殺或是情殺,反正就是一堆的死屍,斷胳膊的,斷腿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死人堆裏,有昨日才來的麵孔,也有驛站長住的麵孔。

努力的想,昨日,昨日他穿的是什麼顏色的衣服,對了,是櫻花色的春服,領口繡了鴛鴦,甚是嬌俏,總是引得驛站裏不少覬覦的目光。不對,不對,入睡前,他明明穿的是素白綢衫,看上去清清爽爽,好似一隻細長頸的白瓷玉瓶,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摸。

忽然看到死人堆裏,有一色的素白綢衫,白淨的手微微曲張,衫底暈了血汙。跑過去,將人撈出來,慢慢的,去撥開那披散了一臉的青絲,呼吸停滯,心跳加劇,手指竟而顫抖。

“大師兄,你在這裏作甚?怎是不穿鞋便是跑出來?”

我抬臉,晨曦下,他背光而立,素白綢衫,雙爽利利,是一隻上好的白玉瓷瓶。

我仰臉看著他,瞬間隻覺渾身的力氣被抽走,一屁股坐在死人堆上,隻大口喘氣。

他好似歎了口氣,走過來,低彎了腰,手指摸了摸了我的腳,自語道:“腳底板真涼,涼壞了身子咋辦?”說著,便是蹲在我身前,將我的腳放在唇邊,嗬氣。

熱熱的呼吸,嗬得腳底板發癢,發顫,發麻。

他的唇,粉白的色澤,一開一合,微微嘟起。

忽然,便是覺得呼吸障礙,熱氣熏得渾身膨脹。

近乎粗魯的,抬腳,踢開他。

他沒有防備,整個人跌坐在地,我這才看到他的手臂沁出圈圈血暈,暈紅了半邊袖角。

忍不住的,想要伸手去拉他起身。

他卻是先自站起身來,急急道:“師兄,地涼,我先去給你找鞋子來,你別走動。”

他前腳入內,我後腳便是離開,徑自去了那小鎮上最大的紅館,點了花魁,軟香在懷,朱唇欲拒還迎,眼裏閃閃滅滅的,皆是那粉白色的櫻唇,啟啟合合,晃得我心煩。

“來,給爺爺嗬嗬腳底板。”不甚溫柔的將花魁壓在身下,抬高腳底板。

花魁媚眼如絲,嘟氣唇來,點點嗬氣,柔著嗓子問:“爺,舒服不?”

見鬼的,腳底板除了感覺一些熱氣,不顫,亦是不抖。呼吸亦是順暢,渾身亦是正常。

饒使花魁使出渾身勾魂解數,我竟是絲毫不為所動,花魁終於累了,從我身上爬下來,香汗淋漓,鳳眸微帶憐憫,寬慰我道:“爺,不急,慢慢來,許是您累了……”

斷了?真是,斷了?

出了紅館,左拐,進了楚袖館。

刻意點了看上去很像一尊白玉瓷瓶,有著白白長長頸子,與他年紀相仿的青年。當那青年的手伸進我衣內時,我忽然覺得很惡心,推開青年。

青年睜著一雙老道的眼,四下看了看我,頗為行家的道:“公子,您分明不好這口。”

一直在外麵閑蕩,直到,月上星稀,才滿身酒意的推開驛站的門,清晨的死屍已是不見,死了那麼多人,哪裏還有人敢住。朦朧月色下,我踉蹌走過去,便是見到他蹲在門檻上,聽見腳步聲,抬眼看了看,眼神微微迷茫,隨即,站了起來,躊躇著,問我:“師兄,你回來了?”頓了頓,粉白色澤的唇蕩出一圈笑渦來,“回來就好。”

他在我眼前一個變成兩個,兩個變成三個。耳畔轟轟隆隆的,什麼都聽不真切。

沒斷,我沒斷,可是,我想要碰他,想要碰他的唇,他的脖子,想要摸摸那素白綢衫下的細腰,想要嚐嚐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