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苗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可耐不住瓜大俠眼力佳,看見她立馬朝著吼了兩聲,閻朔偏過頭,視線恰好與她交錯。
那高挺的身影矗立不動,傻狗先一步跑了過來,直往她身上撲。
中間隔著一條馬路,飛馳的車輛她看著都覺得心驚。
等終於跑到她身邊,這才鬆了一口氣,飯苗拍著邊牧的頭,說道,“瓜大俠,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大俠呢?”她假意氣憤,“這麼多車,你不怕變成肉餅啊!”
肉餅?
瓜大俠似乎聽不懂,或許又以為是什麼好吃的,吐著大舌頭下一秒好似要流口水。
風很大,傻狗兩側的黑白毛被吹起,飯苗摸了把,手感很不錯。她這一係列動作都被男人看在眼裏,飯苗心裏知道,但沒敢去看他。
片刻,那人走了過來。
她擦了擦臉頰邊上的汗,站起身來。
“朔哥。”
“嗯。”男人淡淡應了聲。“回家?”
“嗯。”飯苗攏了攏肩膀上掛著的帆布包,“那我先走了。”
傻狗抬起頭,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二人。
飯苗轉身往前走,傻狗也一前一後來回出現在眼前。
那男人也不管,就這麼走在她身後。
周五下午,紅樹林海岸邊聚集了很多人,許多攝影愛好者搬來椅子等候,就為了拍下黃昏落日的那一刻絕美景象。
隻是這倆人誰都沒注意,一個長焦鏡頭從無望的海邊,轉而朝向了他們。
二人一狗,黃昏下遠看著和諧地像一幅畫。
風柔柔的,披肩的長發被吹得肆意飛起,飯苗伸手攏了攏,回頭往後望去,“你們,不去散步了?”
“不去。”男人神色懶懶地看向她,輕飄飄地說著,“它累了。”
累?
飯苗疑惑地瞥了眼瓜大俠,它這精神亢奮地哪裏像累?
傻狗好像不大給他主人麵子,蹦躂地可歡快。飯苗忍不住笑了笑,繼續慢悠悠朝前走。
就這一側頭,被最後一抹晚霞驚豔住了。
長長的光暈像是用水墨筆甩出來的一般。
美極了。
她腳步變慢,感歎的同時拿起手機,想要抓拍住。
可惜,這麼美的景色隻能留在這一刻。鏡頭下的那一幕,畫麵都失真了。
閻朔瞥了眼那景,神色不動地看向她。
眼中的情緒意味不明。
那目光,飯苗卻是沒注意,徑直朝前走去。
回到家,又如渾身脫力般,她呆呆地靠在沙發上,對麵陽台窗戶未關,一輪明月高掛在夜空中,從彎彎的小月牙,逐漸飽滿。
仔細看,周圍還灑著一層薄霧似的淡淡光暈。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飯苗忽地,想家了。
不是這裏,而是伴隨著她度過整個童年的老家。
要是此時此刻,她應該是才吃完晚飯,和奶奶一起坐在家門口乘涼。
涼風習習,小飯苗總好奇看著那月亮,“奶奶,裏麵真得有仙女嗎?”
“有。”
飯苗的奶奶扇著扇子,總會在這時候講起誌怪故事。
詭異驚奇,每每聽著,仿佛進入一個神秘的異世界。
她習慣性地發愣,盯著那月亮久了,人的魂兒也跟著飄遠。
手機的震動聲驚乍起,她倏地回神。
是許女士。
“媽。”飯苗聲音帶著些幹啞。
“苗苗,中秋節過來我這邊嗎?”許女士像是才下班,周圍聲音嘈雜,“我們要趕貨,沒有假,要放假也得等到下個月。”
“媽,”飯苗頓了頓,“要不,你下個月放假來海城?”飯苗盡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愉悅,“我帶你去玩一下。”
“天這麼熱,去哪兒玩?”許女士語氣略顯擔憂,“再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去……”
“沒關係。”飯苗安慰著,“隻要你來,去哪都行。”
“好,聽你的。我先不和你說了,還要去洗澡。”
飯苗看著手中的電話掛斷,心情有些開心,又有些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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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晚上,又是一場不眠之夜。
疲憊了一周的人,開始肆意狂歡起來。
燈光與音樂交織,酒杯碰撞下充滿著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