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糟了。
飯苗是下午才來店裏的。這個點，已經過了午休時間，可空蕩蕩的沒幾個人影。
傻狗熱得吐著個大舌頭，眼睛在她和大風扇之間來回變換。
她莞爾一笑，去後院接了一小盆水，端到了它麵前，隨後打開了工業大風扇。
今天也真是奇怪，人都去了哪兒？
安安靜靜地，就一直待到了快下班時，終於看見了幾人回來。
“李目哥，你怎麼又回來了？”飯苗很奇怪，不是說他今天和小姑一起回老家嗎？怎麼會？
李目沒答話，整個人如脫力般跌坐在椅子上。
她又看了看閻朔，眾人臉色皆不大好看。
“都怪我，要不是我貪小便宜…俺小姑不會走丟。”
“你不要急。”黃毛拍了拍他肩，“等晚上咱倆再去警局問問情況。”
閻朔坐著，似是在思考什麼。
飯苗忽然冷不丁地開口，“李哥，你…”她有些不好開口，但是眼下這情形——
眾人皆看向她，閻朔直接開口，“你說。”
“就是，你有沒有問過你小姑，她是怎麼懷上的？”一個中年女人，失了心智，這種情況下被拐的可能並不大。
飯苗繼續道，“有沒有可能，她是被那個讓她懷孕的人盯上了？”
李目搖頭，“當時俺小姑就腦殼不清楚，一問她啥事，她就跟我嘻嘻哈哈。後麵去了醫院，吃了藥，人是清楚了，但是也不大願意講話。”
他抓了把頭發，有些悔恨，“當時不是沒說過讓她把孩子打掉，她死活不肯。我這不是也想著，先帶回老家再說。”
角落裏乘涼的傻狗，脖子立得老高，睜著眼睛，像是聽故事般。
閻朔低垂著眼，抬眸看見對麵坐著的女人，一臉嚴肅繃緊的樣子。飯苗是個熱心腸的人，她希望自己能夠出一份力，她仔細回憶著，似乎，確實那個小姑姑，很在意肚裏的孩子，幾次幫她洗澡，小姑姑都會很小心地護著。
難道是熟人？
她不確定，自己也不是警察。
正要看向李目時，飯苗的視線卻與某人相撞。那雙眼太深邃，似乎也在探究著她。飯苗沒來由的一陣心虛，下意識躲避開。
閻朔緩緩開口。
“十幾年前，你小姑為什麼逃婚？”
黃毛不解，咋事情越扯越遠了……
“還能有啥？”李目耷拉著肩膀，垂頭喪氣說道，“就沒看對眼，不想嫁，聽我老爹說是跟著一外地男朋友跑走了。”
“姓什麼還清楚嗎？”
“那我咋知道呀朔哥，我那時候也就才剛讀初中。印象中是沒見過。”
黃毛捏扁空了的塑料水瓶，一把扔進了垃圾桶，“火車站不是有監控嗎？”
“看了，那就是個擺設。”
聊到這，似乎已經沒有線索可尋。
本來是下班的點，眼下幾人都沒有走。飯苗走到一旁，打開了室內的燈，傻狗興奮地走過來，圍著她打轉，那意思好像是在說，想出去遛彎蹦躂。
“不行。”突然，李目一拍大腿站了起來，“朔哥，我這個電話還是得打一個回去，問清楚當年的事。”
“那個帶她走的男人如果對她好，俺姑如今也不至於變成這樣子？”
越說越氣，恨不得現在就找到那個男人。
“哎呀，先去吃個飯吧。”黃毛走過來安慰，“你不要急，先回家休息養好一下精神。”
李目看向他點了點頭，“朔哥，我今晚還是先住店裏吧，萬一小姑姑走回來了也說不定。”李目沒了平日的活潑，臉上露出些疲態，說出來的話像是自我安慰。
“行，都回去休息吧。”閻朔話落，眼睛看向飯苗。
“走不走？”
她愣愣的，這才反應過來，“走。”話落，便牽起傻狗一同出了門。
他倆住在同一棟樓，從458號汽修店走回去，並不算遠。
還是一如既往的落日晚霞。
隻能說，最近的天氣太好了。
可是，二人之間相處的氛圍卻是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