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卻沒搭理，上下打量了眼就走開，側臉對同伴抱怨，“真倒黴，剛剛老妖婆又給我發消息了。”
“說有新任務。”
“好煩，我今晚還有約會呢。”
“Jancy，難怪了，新做的指甲還挺好看的。”
“新設計的。”
聲音越來越遠，飯苗沒有在意，徑直往大樓方向走去。
另一頭。
“喲，看看誰回來了。”
黃毛扔下扳手，黑漆漆的棉手套都還沒脫，就一掌拍到了李目身上。
李目坐了太久火車，這會兒才下車就趕過來，滿臉疲憊之色。
“別鬧，累得慌。”
黃毛幾下打量，隻瞧見李目眼下深深的一片陰影。
“欸，不是回家過節去了嗎？咋跟去做賊了一樣？”
李目有氣無力，“坐得久，不說了。”包一扔，伸了個懶腰，“朔哥回了就說我去二樓睡了。”
“行吧。”
“喂，就沒帶點特產嗎？”
“自己看。”
黃毛蹲下身，打開黑色大行李包，稀稀拉拉地塞了一大堆，啥都沒有，能吃的，就一條用塑料和報紙包好的臘肉。
“吃個屁。”
“李目，你個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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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苗所在的辦公室位於大廈15層，市場與公關部。
此時此刻，除了劈裏啪啦的鍵盤聲，辦公室內幾乎針落可聞。
噠噠噠的高跟鞋聲從身後傳來，一份文件重重落在她麵前。
“你——”
飯苗扭頭，看向來人。
“飯苗是吧，我是你們部門主管，Mary。”
女人一身膚色職業套裝，舒爽的香水味彌漫開，從頭到腳無一處不顯得精致。
“這份產品宣傳翻譯一下，下班前給我。”
飯苗點頭應下，剛落座，噠噠的高跟鞋聲又走回來，“明天上班記得畫全妝和穿高跟。”
她有些小驚訝，但女人自動忽視，沒有解釋。
“你好。”
聲音軟軟的，從飯苗位置右邊傳來。
“你是新來的同事嗎？”飯苗側過頭，一張肉肉的圓臉湊了過來，戴著黑框眼鏡，十分好奇地看著她。
“對，你好，我叫飯苗。”
“你好，我是市場運營的Yoyo。”
女孩神神秘秘看了眼總監離開的方向，忽然有絲憐憫地看向她，“加油！”
“嗯？”
“哈哈哈，沒什麼。”
Yoyo推了推眼鏡，遞過去一塊巧克力。
飯苗雖有些疑惑，但還是欣然接受，就有點奇妙，她對臉肉嘟嘟的女生，天然有一種好感。
臨近下班，十頁的文件算是翻譯完全。
飯苗幹活起來很專注，絲毫沒注意不遠處幾位對新同事的打量。
“Jancy姐，早上便利店撞你的女生，原來就是新同事。”
“聽說是從上市大公司過來的，怎麼會從基礎崗位做起？”
“我怎麼會知道？”Jancy此刻煩得很，老妖婆安排工作，把自己約會也耽擱了。“這麼感興趣，要不你自己去問問她？順便打個招呼？”
“額，我就不去了。”說話者提起包，指了指手表，“我下班了，bye！”
“等等我。”
“你不是要加班嗎？”
Jancy提起包，“不管了，反正我文件發過去了。我男朋友在催呢，一起走。”
Yoyo伸了個懶腰，此時也正好關電腦收拾工位，“飯苗，下這麼大雨，你怎麼回呀？”
飯苗整理著背包，笑笑道，“坐地鐵。”
工位旁邊就是落地玻璃窗，黑壓壓一片，夾雜著流動的霓虹，雲霧繚繞中，似是仙氣飄飄，從外麵瞧，又好似打工人的怨氣。
“我在樓下坐公交，一起走呀。”
“好。”飯苗笑得甜甜的，她有些驚喜和幸運，自己才來一天，就碰到Yoyo這麼可愛的女孩子。
雨下得過於大，今早過來前就淋了點雨，現在渾身都覺得有些不舒服，辦公室冷氣一吹，似乎有些感冒的趨勢。
Yoyo提著飯盒，正想和飯苗聊聊天，後麵悉悉索索傳來一陣偷笑。
Jancy捂住嘴，拉著旁人快速進了電梯。
循著視線看去，飯苗腳下那雙白鞋，此時已經脫了膠，底下一層都幾乎快要掉下來。飯苗臉上一紅，也有些窘迫，此刻正值下班高峰期，來來往往的人這麼多。
“飯苗，我樓上工位下有一雙鞋，你要不要先穿走？”
飯苗歎了一聲氣，搖搖頭，“沒事，我去隔壁便利店買一雙拖鞋，下雨，穿鞋回去也是濕的。”
“行吧。那你小心點，明天見。”
“嗯嗯好。”
望著脫膠的鞋，她窘迫的同時又有絲想笑。
站起身，在別人異樣的眼光下直挺挺地去了便利店。
“喂，Jackson，對是我Mary，明天下午會議室見。”Mary出了電梯，挑著眉意外看見這副景象，飯苗？
正想喊住人時，隻見小姑娘已經出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