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苗頓了頓，眼神帶些飄忽。
“額，沒。”飯苗肯定地搖了搖頭。
許女士笑了笑，挽著她去了商場二樓。
今年的單身光棍節還沒來，商場就開始預熱大大小小的活動。
XX戒指，用一生愛一人。亮堂的店鋪裝飾，吸引不少小情侶的注意。
東子破天荒地掏出手機拍照，笑容怎麼也掩蓋不住。
許女士看了眼，直拉著飯苗往斜對麵的金店趕。
“你那沒良心的爸當年結婚送了我一條項鏈，我要賣掉了。”
“啊？”
飯苗有些吃驚，她還是第一次知道她爸送過項鏈。
許女士從包內側拿出來，藍色布包得仔仔細細。
“您好，歡迎光臨，是要看項鏈首飾嗎？”
“美女，這個你幫我兌換了吧？”
許女士遞了過去。
“折現是吧，我幫您看看。”
許女士靜靜坐在一旁，看著工作人員又是稱重，又是驗純。20幾年前買的，她模糊記得好像是7克，那也得有個5千塊錢的。
“不好意思，女士。”
工作人員麵露難色，“你這條是...鎢金的。”
“按照現在市麵上的價格，這款價格不到100。”
“這樣啊。”許女士笑眯眯地看了眼飯苗，接過項鏈，“算了，無所謂，你爸給我的我就知道沒什麼真東西。”
“沒事，女士，歡迎下次再來。”
出了金店，許女士樂嗬嗬地繼續逛，衛成東拿著飲料慢悠悠地走來，“姑，剛剛苗苗沒給你買大金手鐲嗎？”
“就你嘴貧，人去哪了都？”
“沒走遠，這不是給你們拿吃的去了嘛。”
飯苗接過飲料，朝樓下望去，“下麵是在辦什麼活動嗎？人這麼多？”
東子伸頭一看，聲音都拔高了幾度，“碰到同行了。”
一樓大堂，在一陣激昂的鼓聲落幕後，男歌手緩緩唱起熟悉的曲調。
——因為愛情。
下午三點不到，緩緩又下起了秋雨。
不知是被歌聲吸引，或是躲雨，一層的人漸漸聚集，嘈雜聲似乎也被音樂撫平。
“吉他手那小子，我認識。”東子壓低幾度聲音，“好家夥，還組樂隊了。”
這樣的下午，能片刻歇息聽聽歌，對許女士而言，屬實是不錯。
她工作了這麼多年，快要忘記什麼叫悠閑。
11年廠裏來了個小妹，才18歲就是兩個小孩子的媽媽，拿著男朋友送的MP3和她一起聽。許女士記得，那是她第一次聽這首歌。
時光荏苒，她也老了。
飯苗挽著她的手，莫名感受出她有些悲傷。
東子和吉他手視線交彙，不知是觸動他哪條搞笑基因，彈錯了一個調。逗得東子在底下拍大腿狂笑。
許女士看了眼，嘴角也露出笑意。
台上一首曲畢，吉他手和男歌手要搞點事，說要邀請台下觀眾來唱歌。話是這麼說，眼神卻頻頻看向東子。
衛成東抓了把頭發，就要拔腿上，剛邁出腿，又扯了把飯苗。
“欸——”
飯苗還沒反應來，就被拉著上台。
許女士有點驚訝，隨後又跟著眾人開心地拍起手來。
“歡迎這兩位勇士！”
台下，連小孩也跟著鼓起掌來。
“東子，你來都來了可得為我們樂隊助助力。”
飯苗有些無措，看了眼站在自己旁邊的兩人，禮貌性地點了點頭。“hello啊，我是阿傑，這是我們貝斯手阿沅，人少，這不讓他來唱歌嘛。”
“你們好。”
一頓寒暄，東子開始彈起吉他。
飯苗再次看了眼許女士，心裏燃起了些許激動。
第一次。
下午場，那就來點舒緩的。
這次樂隊本就是為了幫助商家宣傳鋼琴的。飯苗緩緩落座，指尖落下靈動的鋼琴樂曲，東子和阿傑加入進來。
阿沅開唱，瞬間人聲又開始平靜。
剛剛幾人嬉笑的模樣，仿若不再。
許女士好吃驚，她知道苗苗跟著他表哥一起學過一些樂器，純屬小打小鬧，沒想到——
飯苗回頭笑著，許女士像是看孩子般，激動地拿起手機給他們幾個年輕人錄視頻。人群中，有小男孩吵著要往前瞧瞧。
飯苗側頭，手下不小心彈錯幾聲，沉下心穩住，等再次回頭，人已經不見蹤影。
她的心好似涼了一大塊。